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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学与宪政”网络笔谈之三

http://www.newdu.com 2017-12-14 未知 陈明、秋风、黄玉 参加讨论

    主要参与人员:
    陈  明:中国社科院宗教所副研究员,《原道》主编(网名“诚明”)
    秋  风:民间学者
    黄玉顺:四川大学哲学系教授
    韩  星:陕西师范大学教授
    冼  岩:民间学者(网名“闲言”)
    石  勇:民间学者
    萧  武:民间学者
    王达三: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博士生
    (王达三按:以下讨论是发生在儒学联合论坛上有关儒学民间化、儒教国教化以及儒学与宪政的一组讨论。因为讨论正在进行中,我们将陆续整理,以飨读者。)
    韩星:
    新儒家也好,自由主义也好,新左派也好,都应该在“国家富强民族兴旺社会祥和”这个大目标上的共识前提下,在社会的不同层面进行活动。现在问题是说得多,做的少,想得多,关注的少,社会很多方面都需要不同的特长的人来干,所以关键是自觉的思想整合意识。思想整合是为了活动中减少内耗,共同前进,达致目标。
    2005-9-6 12:09:51          
    闲言:
    没有大家的“同意”,大家的“授权”,即使那些要求大家服从的东西真的很合理,很有效,也不合法--这就是观念,这就是抽象之物,这也是你声称“只有民主制度才能够真正为统治提供合法性论证”的观念背景。其它人不认同“只有民主制度才能够真正为统治提供合法性论证”,是因为他们拥有不同的观念。
    无论如何自洽或自圆其说,如果否认了一个政治共同体只有获得公众的授权才合法的道理,那么它只是在纸上或自己的体系内如此--为什么“一个政治共同体只有获得公众的授权才合法的道理”不是“在纸上或自己的体系内如此”?其它的却是?说到底,权利基础主义也只是一种自圆其说,并没有神或上帝赋予它特殊的正当性。
    2005-9-6 14:27:21          
    韩星:
    儒教国教派的同志最起码有两个矛盾难以处理:
    一个矛盾:在当代中国大陆根本没有儒教,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如何能够被定为“国教”?所以,首当其冲的是应该有一个儒教。在香港是孔教,汤先生现在奋斗的目标也只不过是让政府承认孔教为与基督教、天主教、佛教、道教可以并列的合法宗教,在大陆这方面的万里长征还没有走第一步呢啊!
    另一个矛盾:如何处理无神论的马主义为意识形态与儒教的现实关系?这里当然可以有兼容、选择或者某一为主,某一为辅的思路进行。但是,哪个思路能够走呢?不是很明显吗?
    2005-9-6 15:15:08          
    王达三:
    儒学在当下,是探索,不是严重的事实。正因为没有,我们才为之努力。如果有的话,我借用陈明老师的话,我先去睡大觉。
    执政党,我认为有三重合法性问题需要解决,或者需要重新阐释:
    第一,历史合法性。我认为中国人之所以选择社会主义道路,固然是救国救民之必须,也为情势所规定,但中国人骨子里有一股社会主义的气质,从文化理想和传统上,比如大同,比如天下观念,等等。当然,其具体实践,则是另外一回事。但不能否认当时的共产党人,传统文化的因子还是在起作用的。
    第二,现实合法性。信仰危机、道德真空、社会失衡,等等,将迫它他对自己的现实合法性进行重新诠释,并在自己的方案中注入更多的传统的因素。
    第三,理想合法性。以中华民族的复兴和中国文化的复兴为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要之,这是一个优化方案,而不是一个取代方案。其目的则是使之进行转换,上接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统,使之与中华五千年文明成为一连续体。
    戴季陶,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人。他说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就是这一道统的继承者。这种阐释的方法,可以吸取。
    同时,合法性的阐释,不应也不能仅仅是学理的,而是应有切实的改进。
    2005-9-6 15:28:43          
    新天下(网友):    
    韩星说的两个矛盾,第一个不是矛盾,是文化传统复兴和发展的问题.今天我们不是正在做这样的事情吗?第二个,我想事实上今天的中共已经不是绝对的老式马列了,或者说,老式马列并不能支持它的所作所为。如果它的意识形态和理论成为一种我所谓自由社会主义的理论和纲领,那么它对基本权利秩序的尊重,也就可以不反对甚至接受儒教传统了.实际上,自由社会主义者的左派理念并不是在是否承认人的权利问题上,而是在社会公正、自由创造和免于剥削的自由上。这与儒教的问题可以在不同的层面来处理。共产党以前反宗教很大程度上跟它要在全社会重新分配财产并进行国家控制的政策有关,它以为那样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情就可以实现社会主义者的美好理想了。但事实上这做不到。过去几十年已经证明那样不行。今天就已经不是这样了。保障财产权进了宪法,而且搞市场经济。实际上,如果今天有人真要按毛派的主张干,恐怕最反对的就是现政权。要按毛派的说法,现政权就是一个修正主义的资产阶级反动政权。财富和政治格局重新洗牌它也会反对。我看现在的中共事实上没有社会主义的精神和政策了(我倒是希望它有,只是不要极端,民主中的一个左派政党),也不是完全的自由主义,有的主要是民族主义和自私自利的掌权主义。国家要强大,共产党要继续掌权,有此两条你说它什么主义都行。它就是这样的想法。至于人权的问题民主的问题,它就象是一只青蛙,你照它屁股上踢上几脚,它就往前走,不踢就白不踢。
    2005-9-6 16:43:52          
    黄玉顺:
    首先要把这几个词区分清楚:儒家、儒学、儒教。然后要把它们的历史的实然、当下的应然、未来的必然区分清楚。最后还要区分清楚:宪政涉及的是家?是学?是教?否则就这样:乱成一锅粥!
    2005-9-6 17:19:01          
    王达三:
    黄老师来区分下吧。我感觉,家、学、教,没有太大区别。家是人,学是理念,教是实行。三者一体。
    2005-9-6 17:19:05
    萧武:
    我也插一句,个人意见,还是要象王达三先生这样“作之不止”才有希望。任何事情都是这个道理,不作就没有机会,作了就比没作好。
    顺便说两句楼上黄教授的问题。
    1.窃以为,把儒学改成儒教来支持中国的宪政,这个本身应该是模仿西方的做法。如果借着搞宪政来论证儒学复兴的合法性,就不够正大光明,或者说不够“直”。
    2.用什么“学”来支撑一种制度,还从来没有过,而且以后也不会。但我觉得不应该过分拘执于“学”,儒者本来就是吏师兼任的角色,进则吏,退则师。
    3.在古代语境里,似乎很少刻意区分学与教,儒家这个说法也是后来才有的事,儒者大概不会说自己是“儒家”吧?只有当“学”已经变成“教”了的时候,才能成为意识形态,也才能支撑一种政治制度。
    2005-9-6 17:34:42          
    诚明:
    “把儒学改成儒教来支持中国的宪政,这个本身应该是模仿西方的做法。”有次座谈,刘军宁就是进行这种探讨(大概是从天命观念为宪政的自由、平等寻求支持)。我说“儒学能为我们做的并不比我们该为它做的多多少。况且,这种工作都是事后做的,关键不在理论(因此我也反对把没有宪政的原因归于儒学)”。他说我这个儒家竟然是虚无主义。呵呵!
    2005-9-6 17:49:47          
    仁义5000(网友):   
    “儒学与宪政”,我喜欢!
    1、国教与宗教信仰自由的现代宪法原则。先不谈传统中国“一元而多元”及其实践对此所谓矛盾的较好解决,咱们现看看西方偶像是如何解决的。与人们的想象相反,其实大致有二类:事实上的国教与法律的信仰自由并存,美国是典型;事实上的国教和法律上的国教合一并规定宗教信仰自由,英国和好多北欧国家是典型。可见,无论何种国教都和现代信仰自由原则不会发生必然的冲突。现代儒教作为现代中国的国教有何理论上的问题吗?唯一的问题在于言必称美国的自由主义的教条主义。
    2、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与宪政。什么时候我们的口径变得越来越像美联社了呢?原教旨主义本是基督教的发明和口号,今天却在东方学的想象或者污名化成为伊斯兰的专利(甚至有人煞有其事地宣扬儒教原教旨主义)。所谓的伊斯兰恐怖主义就不说了,那伊朗的政治制度什么时候又变成原教旨主义的神权国家了呢?据我有限的知识,伊朗的政治实现了民意正当性和超验正当性的结合,虽然不免后者压倒前者之嫌,却也不至于变成神权国家吧!提醒复兴儒教的同志们和善意反对的朋友们,好好研究伊朗的宪政。
    3 文化价值的危机、现代性的危机和宪政的危机。传统在现代会发生也已经发生危机,难道现代性和及其产物宪政就没有危机了吗?从舍勒等人的古典社会理论到吉等斯等人的当代社会学理论都指出,现代性本身就充满了一系列二难吊诡,而这种吊诡往往在过快的资本化侵蚀、过激的文化革命或者经济衰落中深化、激化,这就是现代性的危机。就宪政而言,就是民意正当性一枝独大所制造的民主神话和资本全面统治所造成的民主谎话及其二者之间的冲突。为了解决这个危机,则必须将历史的、文化的或者宗教的正当性引入现代政治体制之中。这也就是蒋庆先生的初衷吧。这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至于从此初衷出发而找到的或者到达的道路,则就另当别论。
    4诚明老师的仁者式的统战可以理解,秋风兄的自由主义式的对权力的警惕也可以理解,但是达三兄的儒家式忧虑更可以理解。毕竟,秋风的警惕太早了,而达三的忧虑才是切中时蔽。狼来了吗?什么狼?!
    5、黄老师的提议甚好。依在下之见,这三者虽联系甚密,不好区分,但主要还是儒教与宪政的关系。
    2005-9-6 20:53:17          
    黄玉顺:
    “家是人,学是理念,教是实行。”---- 你这不是就在区分吗?呵呵! 
    2005-9-6 22:58:17          
    诚明:
    “事实上的国教与法律的信仰自由并存,美国是典型”--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在美国我深为自己的亲眼所见亲所震撼触动。但不要忘了,这首先是美国历史发展的产物,一种自然形成。我们讨论的不是应该如何如何重建儒教,而是如何去建才最为可能?最为有效?换言之,我是从技术角度反对蒋庆、康小光的儒学儒教化、儒教国教化,而强调认同问题归认同问题、宪政问题归宪政问题、身心问题归身心问题。它有个前提预设上的差异:(它们之间毫无疑问有联系)但究竟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前面提到的与刘军宁的差异,某种意义上正与蒋康同(神圣观念之类与宪政没有直接关联。二者是一种解释性、建构性关系)。我认为关键在人,今天情境中活动着的人(的智慧情怀和创造力)。
    杨百翰大学教授问我对什么最感兴趣?我说,最感兴趣的是政府的法律制度框架与教会的活动组织原则之间的互动边界及其形成。
    这样的国家,才是真正根基深厚。而我们呢--感觉后背上凉嗖嗖的!
    2005-9-7 8:44:57          
    秋风:
    言必称美国并无错误,这也正是今日自由主义脑子不糊涂的表现所在,总比言必称法国或德国要清楚。因美国确实建立起了迄今最为平衡的自由宪政政体,因而,若不探讨其中的奥秘,则很难把握宪政的一些重要经验性原理。人类迄今有四个政治共同体的治理经验最值得研究:周,罗马共和国,20世纪之前的英格兰,美国。这四者之间,存在相当大的重叠之处,也许,坏的政体可能花样繁多,但好的治理原理只有一个,尽管其形态略有差异。
    2005-9-7 9:59:31          
    王达三 :
    在下对秋风先生的上述言论不敢苟同。想起了汤因比的一个观点:于人于文化,皆有创制者,有模仿者。创制者是为精英,是为统治者,而模仿者是为大众,是为跟随者。言必称美国,事必模仿美国,则中国永远是后者。为什么没有一种雄心,创制出中国自己的制度文化?难道仅仅因为是美国是最好的?难道我们连一个梦想都没有了?
    2005-9-7 10:49:46          
    秋风:
    达三过于急切了,天下有雄心、有梦想者多矣,然而,建立良好的政体,光有这些是不够的。也需要经验和深思熟虑。不只是中国的经验,应是人类的经验。研究美国的经验,尤其是其中关于宪政的经验性原理,并非简单地模仿。另外,我所思考的不是如何建立中国的制度,而是建立正确的宪制。在制度上,只有正确与不正确之分,而无先进或后进之分,或中国与外国之分。“制度文化”连在一起,似乎也有问题。
    2005-9-7 11:34:44          
    王达三:
    人生易老,岁月不待。一万年太久,只争朝昔。
    再说一句,各种方案,在这么大的一个国家里,我皆认为是试错和证伪的。
    2005-9-7 11:38:59          
    由之(网友):
    儒家给予我们的是姿态,而不是答案。
    在自诩为儒家的朋友中,存在一个思想的误区。以为儒者或者说儒生,就必须扮演一个历代儒家圣贤的维护者的角色。为每一个儒家典籍、任务、事件的形象辩护。这样以来,儒家的历史和思想资源就成为包袱。试想,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汗牛充栋的儒家典籍,千万的儒者,难道都是一句顶万句,无懈可击吗?就是圣贤经传恐怕也做不到。儒者有必要,有可能强为之辩护吗?一次次的过度解释只能被讥笑为“比附”。
    儒家之学决不是一种纯历史的存在,他是生命的伸展姿态,是个体挺立的立场。这样说的意思在于,我们不能不儒家思想当作一种过分具体的哲学或者其他方面的学说体系。任何学说体系不可能完善到历经数千年而不过时的地步。儒家学说的生命力在于儒者可以以同一个姿态,展开多元的思想进路。“君子不器。”儒者不是所谓“国学家”的同义词。“多识鸟兽鱼虫之名”可以作出大学问,然后写上一部诗经名物大典,难道这就是儒者?
    禅宗有这么一句话头,“如何是父母生我之前我之本来面目?”我想问大家一句,如何是孔孟立说之前的儒家立场?
    难道我们可以不读先秦以下之文章?无视现代生活中主流的事物与学说?儒者不是孔孟荀董朱王的辩护士!而是认同他们所验证的生命姿态的个体挺立。他们要面对他们个体生命的问题,他们时代的问题。在这个立场下,他们可以传承传统,更应当完成个体。为了面对真实的问题,他们完全可以是自由主义者,宪政主义者、文化保守主义者、佛教徒、基督徒,他们可以是炎黄子孙,也可以是金发碧眼,黑肤红肤。
    “夫学贵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之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王阳明:《传习录·答罗整庵少宰书》)
    2005-9-7 11:49:29          
    韩星:
    达三的这三重合法性值得质疑:
    第一,历史合法性。是中国人之选择吗?远在不说,抗战胜利后中国人民想选择和平,当时一些民主党派提出了第三条道路,但是兄弟两要争个你死我活,实际上仍然是传统的天无二日,人无二王。大陆走社会主义道路,一开始人们抱着非常大的希望的,知识分子也从传统文化的理念上寻求认同,连熊十力这样的大儒都在用儒家思想论证社会主义。这没有错,问题是理论上可以有多么的美好,实际上是什么样子,老一代过来人可以通过切身体会说明。这不是谁愿意不愿意,愿望不愿望的问题,而是这艘大船就根本没有放入正道,人们可以充满幻想,可以歌功颂德,结得苦果自己吃。
    第二,现实合法性。信仰危机、道德真空、社会失衡,等等,迫使人们寻求信仰寄托,信仰是什么?寄托上吗?迫使人们填充道德真空,以德治国,结果是流氓治顺民,小人治君子。人民害怕社会失衡,所以含垢忍辱,委曲求全,表面上很稳定。学会了拿钱堵口,这几年的矿难死了多少人,准确数字是多少?反复的发生,惩罚了几个人?矿主和贪官赚钱,国家买单,人民失去生命?这是以人为本吗?农民怎么就那么值钱呢?死一个人,这个家庭就“富裕”起来了,比资本家强多了。
    第三,理想合法性。中华民族的复兴和中国文化的复兴总是一个条件,真正的理想应该是世界大同。这与社会主义如何协调?与共产主义一致吗?
    蒋庆先生的三重合法性是值得考虑的,现实政治能够满足吗?
    王道有资格做霸道的事情。孟子是王霸对立,专注王道理想,知道现实中根本不可能行王道;荀子是坚持王道理想而以霸道先行事,与孔子的齐(霸道)变至鲁(礼治),鲁变至道(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2005-9-7 16:41:15          
    大漠孤烟(网友):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宪政工程还是谨慎为妙。 
    2005-9-7 17:35:22          
    韩星:
    我的儒教观
    “修道谓之教”。此道为无为有为无不为的宇宙本源、本根、本体,也是主宰。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者天地人也。人与万物尽在道中,道亦尽在万物之中,人与万物得道者为德。
    此道为儒家道统之哲学根本,传统道统是历史经验的升华,实际也是哲学思想的追根溯源,因此今天的道统应是历史与逻辑的统一。道统自孔孟以后失去真传,汉宋后儒各得一偏,此一偏也仍然造就了两千多年的历史辉煌,当然也得为两千多年的专制压迫腐败负责。今日否极泰来,大道复明,道统重续,正当其时。
    道的下贯和落实就是所谓的“教”。“修道谓之教”,意味着知道、明道、修道,教之以道,就是儒教之“教”的基本含义。
    近代以来,否泰相交,民族国家遭遇千古奇变,文化传统破坏殆尽,现在正逐渐回归大中至正之道。中国文化的复兴是全面的,儒家文化的复兴也是这样。因此,我认为,儒学与儒教可以并行不悖,不但在学术上是可以交叉的,而且在实践上可以互相支持,相互促进。儒学是儒教的学术基础,儒教是弘扬儒学的重要形式之一。儒学、儒教与现代社会结合,主要是与市场经济结合,具体地也就是儒学、儒教与儒商的结合或联合。儒学、儒教、儒商是在现代社会传承儒家思想,复兴传统文化的三位一体的三个根本方面:儒学是学术核心,儒教是组织形式,儒商是经济基础。儒学为国民提供理性的思考,儒教为国民提供精神的信仰,儒商为国民提供经济的基础。
    我们理解的儒教不是讲鬼神迷信的宗教,而主要是以人文理性为核心,以圣贤人格为楷模,以道德精神为依归的信仰体系,主要包括学校教育、社会教化,以及必要的宗教性礼仪形式。其中集中体现这信仰体系的文化形态就是礼乐。换句话说,礼乐文化就是我们所谓的儒教的基本内容。
    我们认为,修道为教,不是佛家道家离世孤修纯粹生命修炼,而是内圣外王在儒家教统上的体现,具体的就是要性命双修。教统是古圣以道化人、化世的“教化、教育、宗教之传统”,这些在历史上是不分的,今天我们已经形成了西方分析的思维习惯,故不得不分而言之。教统是道统的落实之一途。还有的落实之途就是在政治上的政统,在儒家集中体现为德政合一,君相师儒,以道衡政,以德抗政等;延伸在学术方面的学统,在儒家集中体现为经学传统。道统与政统、学统、教统不是一个层面的,应该是一道开三门。三统都是为了实现儒家之大道而设,是在大道未开时不得不采取的法门。如果有一天人人能够修道、得道,中国一人,天下一家,则三个法门也就成为无必要。
    历史上已经有了“儒教”一词,有了三教合流的说法,这里的“教”主要还是教化之意。现今人们受西方宗教的影响,以及百余年来在这个问题上的争辩不休,一见“儒教”这个词很容易就被认为是宗教。这是我们文化断裂,儒家之道隐而不彰,西学西教宰制我们文化的结果。我们应该寻根溯源,正本清源,确立自信,逐渐摆脱西方的宰制,寻求保合太和的大道。人与道的和合,就是我们常说中国文化天人合一的基本精神。其实天人合一的说法乃是受到西方人与自然二元分立观念的影响而形成的,我们传统的说法是天地人三才相参相合。三才之道就是本原之大道的分化,其要点是天地人各有特性而浑然一体,各有特征而可以相参。人居天地之中,为万物之贵,起着主体性的作用,故最终还是以人道为主——主动、主体。所以,儒教以道为教,最终落实的还是尊天重地前提下的人文主义精神。
    以这样的认识,我们的儒教活动也就不是宗教活动(我们不否认有宗教性的色彩),实际上是儒道的实践活动。孔子云:“富而教之”。以儒道为理念推行儒家思想,是针对现代社会物质富裕,但是观念混乱,道德沉沦的现实,我们应时而起,顺势扬波,准备以我们真诚的努力,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构建和谐社会,建设小康,走向大同而贡献力量。
    2005-9-7 17:46:26          
    大漠孤烟(网友):
    儒学、儒家、儒教之我见——与王达三兄商榷
    儒学、儒家、儒教是三个相互关联又各有其内涵与外延的概念,虽然三者之间关系紧密,但我认为这三者并不是统一体系。
    历史上的儒家是与道墨法等并称为诸子百家,其时,儒家所指称的是一个学派。秦汉以来认同儒家学说的读书人被称为儒生或经生。道教、佛教尤其是佛教势力逐渐壮大后,儒家所对应的是释、老。此时儒家仍是一个学派的指称,很少用来称呼某位思想家。我国古代中世纪,儒家不但是官方意识形态话语,也为社会、个人提供价值评判标准。儒家思想内部既有封闭保守、拒斥变化的一面,也有开放进取、不断发展的一面。作为意识形态话语形式的儒家思想表现得较为僵硬,而在个人实践角度,儒家思想则开放得多;而作为一种学说,儒家在与其他学说碰撞交融过程中不断发展,曾国藩将其列为义理、考据、词章、经济(经世济用)四种形态。
    西方文明大规模进入中国之前,儒家学说已经开始显出疲态,在西方坚船利炮的冲击下,儒家学说不但被赶下神龛,在新文化运动中,甚至被当为中国落后挨打的罪魁祸首遭到前所未有的批判。然后是西方学制取代旧有教育模式,儒家思想降到学的层次,专业化分工的结果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儒家与儒学。
    艾恺用最后一个儒家形容他心目中文化保守主义者梁漱溟,其他新儒家也是如此。儒家一词由学说体系变成部分特殊人群的代称,其意与文学家、画家、科学家一样指在本专业领域中作出特殊贡献的专才。儒家学说中知与行被割裂,新儒家(无论身处何处)主要以学称于世,更多被人们称为儒家的人其实是儒学研究者。有人认为真正的儒家是能够躬行践履儒学道德标准的人,但是这个标准是什么,却很少有人能够说清楚,其模糊程度大概比劳模评比还让人看不清。
    儒学同样是在传统教育模式退场、西方学科登堂入室后出现的。在民族危机尖锐的年代,儒学并不认为是一种学问,一些激进的知识分子(其中包括传统文化研究者如周予同)认为儒学为代表的传统学术已经死亡,古籍应该被扔到茅厕三十年。研究经学史的周予同则把经学比作粪便!仅有部分研究价值,一般青年没有必要花精力学习这些。同时儒学也被分割为历史、哲学、文学等学科,新儒家内部也有学统与道统的分歧,由此甚至产生了思想史研究中历史的偏见与哲学的傲慢。(刘述先等对余英时《朱熹的历史世界》的批评以及余英时的回应可以看出。)不过,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人们在反思现代学制的时候开始出现整合研究资源的呼吁。儒学要取得理论方面的突破,除了研究条件的改善,牟宗三、冯友兰式的天才同样重要。
    儒教则是一个争论较多的概念。宗教概念是与科学至上理念同时进入中国,很多人将宗教与封建迷信混为一谈,学界对宗教评价不高。宗教对社会尤其是民众、基层社会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中世纪基督教教会保存了古代以来的文明成果。儒家思想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也起到类似宗教的功能。一方面儒家思想是统治者专职集权体制的思想资源,另一方面儒家经典和儒家学说有劝人向善、普及教育的社会功能,也为知识分子提供自我奋斗和对抗皇权的思维力量。明末清初和晚清的思想解放,同样出现在儒家学说内部。全盘肯定或全盘否定都是非此即彼思维的结果。在不同历史时空中的儒教,表现出不同的样貌。而儒家学说的新发展,是否能够从儒家学说宗教作用角度得以突破,现在下结论似乎为时尚早。
    我们现在处在中西交融、文化交汇的年代,中/西、古/今二元对立的模式已经不能解释现代社会发展等复杂问题。抛开儒家思想的偏见与自由主义的傲慢,以开放的心态迎接多元文化并存发展的现实,卸下人们(无论支持方还是反对方)对儒家思想不切实际的想象(主要表现为夸大儒家的历史作用和社会责任),在这个充斥着泡沫的时代作些扎扎实实的工作,儒学/儒教才能实现其价值。
    2005-9-8 10:06:30          
    胖子(网友):
    官方也正在进行深入系统的理论工程建设: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建设工程(《中共中央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 》http://202.106.184.148/n/2004-04-28/26/431130.html《胡锦涛: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建设工程是战略任务》http://202.106.184.148//n/2004-04-28/26/431129.html)。
    很多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也有了丰硕的成果。
    通过对很多观点粗浅的了解和对中国人生活实践的简单考察,我的观点是:马克思主义以人为本的世界观体系与自由保守主义者对儒家的现代性的阐释的结合,可能会组成当代中国人的一种信仰体系。
    2005-9-8 11:15:42          
    王达三:
    马克思主义以人为本的世界观体系与自由保守主义者对儒家的现代性的阐释的结合,可能会组成当代中国人的一种信仰体系。应该是儒家对自由主义阐释的结合,可能会组成当代中国人的一种信仰体系。
    2005-9-8 12:36:34          
    王达三:
    欢迎胖子先生加入讨论。(阁下莫非就是燕南学术沙龙的版主“胖子”?)
    2005-9-8 14:52:38          
    胖子(网友):
    自由主义理念更多的情况下是一个平台、一种视角,而儒学才有可能是信仰的来源之一。刘军宁(研究重点是从自由主义角度)先生和陈明(研究重点在儒学的现代性诠释)先生的观点对我的教导和启发很大。另我哑然一笑的是:没想到刘军宁先生好象比陈明先生更看重儒学的价值。(我是燕南学术沙龙http://bbs.yannan.cn/forumdisplay.php?fid=10的学友胖子,感谢王达三先生对燕南学术沙龙的支持。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学习。)
    2005-9-8 18:50:07          
    王达三:    
    欢迎台兄,请随时指教。
    自由主义主要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话语,关涉政治.这点贡斯当\哈耶克已经说得比较清楚.即使自由是可欲的,但人们的信仰不应是政治话语和体系,而是更为深刻全面的东西.从这点来看,胖子兄所言甚是.
    2005-9-8 19:41:35          
    石勇 : 
    自由主义根本上是用来建构一套政治秩序。它的某些价值也可以是一种信仰,但只是“秩序关怀”,不是生活关怀更不可能是终极关怀。我自由了,但我的自由如果没有内容,简直不可想像。
    2005-9-8 19:57:24          
    秋风 :
    但自由主义与儒者的区别在于,自由主义者在其公共讨论中,倾向于一般性肯定,比如说,人们应当有信仰。他不会直白地说,人们应当信仰基督教或儒教。他会说,议案的正统宗教,都可能有利于宪政秩序,但假如断言,基督教或儒教有利于宪政秩序,则就不再是自由主义的公共讨论,而私人表态。对于自由之后人之为人的实体性内容,自由主义只能存而不论。这可能是某些比较热心的儒者所不喜者。
    2005-9-8 21:29:16          
    石勇:
    自由主义其实应该分几个层面来谈。
    一种是用来提供一个自由秩序(民主制度)。这时它是一个平台。它本身不是一种意识形态,在各价值体系中保持中立。它是秩序的提供者,而不是价值的裁决者。
    第二种是一种生活方式、文化精神。比如对“自由”这个价值的认同。它和其他生活方式、文化精神在某种意义上并不矛盾。比如,尊重他人的自由与平等待人、以仁爱之心待人等。这种层面上的自由主义也具有公共性。
    第三种是一种意识形态。这种层面上的自由主义当然不会“中立”。
    在公共讨论中,如果是具有公共性(即不是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自由主义,我认为也不应该说“人应当有信仰”(对应于第二种层面),这其实已是一种价值判断,有在价值上贬损没有信仰的人的嫌疑。有没有信仰,只是不应该加以干涉的个人的事情,别的秩序不能而自由秩序能够提供的也是这种尊重(第一种层面)。
    至于要为自由秩序提供一种信仰,那又是另一个问题。自由主义毕竟不是一种越验体系,自由秩序在基础性上有合法性基础却无终极性的依托。
    基督教和儒教何者有利于宪政秩序,不由它们本身谁的价值大决定(也不能作文化比较),而由谁构成中国的传统,谁已在中国人心中成为一种“原型”、从而最能唤起对秩序的信仰决定。选择当然不言而喻。
    “对于自由之后人之为人的实体性内容,自由主义只能存而不论。这可能是某些比较热心的儒者所不喜者。”--如果非要用“XX者”来概括某个人的信仰属性,那么,自由主义者和儒者都可以同时彼此成为对方。“喜”与“不喜”应该发生在意识形态领域,而非公共意识的领域。
    2005-9-8 22:21:31          
    柳漫(网友):
    自由归根到底是建立一个公平的游戏原则,在这个原则框架之下,具体实施何种政策,则是各种思潮的任务。正如西方不论左翼政党还是右翼政党,虽然各有各的主义,但是都坚决维护自由主义这个原则框架。自由主义是处于更高的规则层次,在这个规则层次中,对应自由主义的只有专制主义。专制主义之下也有马列主义专制、伊斯兰专制、法西斯主义专制,乃至儒家专制。自由主义之下,通过选举,也完全可能出现社会主义执政、伊斯兰主义执政、儒家执政等。
    儒家完全可以提出自己的政治纲领,并宣扬自己的政治理想。但是儒家不可能提升到和自由主义平行的规则层次上。有些儒者打着儒学招牌,想替代规则层次中的自由主义。其实不过是攀附当局,为当局专政炮制长生不老的仙丹而已。这叫小人儒,败坏儒家,实在是儒门之不幸。
    2005-9-8 23:27:18          
    萧武 :
    呵呵,刘先生那叫自由主义为体,儒学为用。要是儒学要靠这种方式来复兴,那还是不要复兴得好。同样的,儒学在今天需要复兴,也不是因为我们发现儒学还有什么别的用处。比如社区生活建构一类,其实都是很荒唐的。之所以要复兴儒学,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儒学奠定的历史之中,儒学的价值本身就是维系我们社会的基本价值观。换句话说,复兴儒学,是因为我们要成为我们自己,过中国人的生活。 
    2005-9-9 9:46:23          
    黄玉顺:
    西方现代自由主义只是一种“形而下学”,它奠基于现代性的关于“大写的人”的神话的种种形而上学设定。因此,自由主义本身不去追问“人何以是自由的”,更谈不上提出“人本身是何以可能的”这样的当代思想的发问方式。所以,对于当代儒家来说,作为重要任务之一,对这种自由主义的态度是:既非现成地吸纳自由主义,也非简单地象那宣布“人死了”的后现代主义那样去拒斥自由主义,而是在当下的生活本源上“解-建”(de-construct)自由主义。这样一来,自由主义的某些理念就会成为导源于儒家的本源言说、而奠基于儒家的当代形而上学建构的东西了。换句话说,自由主义的理念就仅仅是儒学在某个观念层级上已经涵摄了的东西。这就是所谓“政治儒学”唯一可行的思路;否则,不是陷入西化论,就是陷入原教旨主义。这就是我对自由主义的基本态度。 
    2005-9-12 22:23:45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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