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代表中华民族处理人际关系之生存智慧的成熟形态。《周易》中人格理论极丰富,人格设计理念亦极高明,可视为对自我、个体与他人、个体与群体及社会、人与自然等现实关系及华夏先祖长久积淀之处世准则、人生经验的系统总结、阐发。《易》的思维模式以象征类比(比兴)为主, 常以人事比附于天道,劝谕世人,即所谓“推天道以明人事”。 在《乾》卦爻辞中,“初九, 潜龙勿用”, “九二, 见龙在田, 利见大人”, “九四, 或跃在渊, 无咎”, “九五, 飞龙在天, 利见大人”, “上九, 亢龙有悔”, 就是一连串的比喻,统统借助于“龙”这一神话形象模拟“自然物象”以表达对事物发生发展、起落兴衰过程的理解,也喻示人应该努力认识规律并遵循规律行事, 而对陌生多变的客观事物(自然和社会)则应保持足够谨慎。而《小过》的卦辞“亨, 利贞, 可小事, 不可大事。飞鸟遗之音, 不宜上, 宜下, 大吉。”试图通过“飞鸟哀鸣,向下而不向上飞”等生活经验昭示做事必须审视具体条件,处在“小有过越”的不利条件下,则不宜勉强操办宏大事业而应尝试从小事做起、守持正固,循序渐进,徐图进取,而不可操之过急。因此,《周易》处处强调着道德生活的本根性、基础性,始终注重人际关系的调适,也就是说,将具超越性的道德型人格设计为中华人格的基轴和主干,实际构成了《周易》的核心内容。事实上,对于人生而言,技术、能力较之道德品质,显然是等而次之的事情,是做仁者还是强者?是个很具根本性的问题。解读《周易》精神,“仁”德修养毫无疑问必须是现实生命的首选,一个没有仁德自觉与持守意志的人,如果很强大、强悍,终归必然显现为行止的邪恶,堕落为禽兽只是迟早的事。人生在世首先要解决的是行为的目的、动机问题,即优先解决生命意义这一根本或根基问题,方能站稳脚跟,待机而后动;至于行为的方式、效果,则依据于目的与动机的选择;具体的技术、能力等等,必须置于道德的引导下,渐次解决。向善是基本的方向,走向祟高、神圣是人性发展的内在诉求,无论对于自己还是别人,都以这样的向善标准予以审视和要求。有了道德秩序的内心支撑和保障,人生才可能无往而不吉利:贞吉。 (节选自《人格与人生》傅永吉著,贵州人民出版社2015年5月第一版,P42-4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