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义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们所着重提出的道德标准,为人修身、处世的行为基础,商业道德也以此为支柱。以信义为重,乃是商人中的诚贾、廉贾的本色。 在信义二字中,义是衡量是非善恶的标准,信人或以信待人,都是与义同在,依义而行,故义字尤为根本。而一提到“义”,对经商而论,又不能不旁及一个“利”字。义利之辨,古已有之,商人更是首当其冲,诚贾在义利问题上就处理得较好。 义利关系儒家讲得最多。何谓义?“义者宜也”。宜即合理之意,人的行为必须合理,要有义的自觉。孔子说:“君子义以为上”,“君子义以为质”(《论语·阳货、卫灵公》);孟子说:“义,人路也”(《孟子·告子上》);荀子说:“夫义者,所以禁人之为恶与奸者也”(《荀子·强国》)。义和仁、礼、智被儒家视为人之“四端”(起点)。如何对待义利的矛盾?儒家的态度是:“义然后取”,“见利思义”,“见得思义”(《论语·宪问、子张》)。“义利两有”(荀子语),而以义为先,以义为本。商人经商要赚钱、谋利,这个钱、这个利必须来得合理,不能不走正路。晋商说:“君子爱财,生财有道”;“爱财而取之有道”。徽商说:“财自道生,利缘义取”;“生财有大道,以义为利,不以利为利”;“以礼接人,以义应事”;“必轨于正经”,“不舞智以笼人,不专利以取怨”。这些朴素的语言表明了他们(诚贾)还是能掌握正确的义利观,反对取不义之财的。于此实受到儒家思想良好的教益。 这些商人深知,只有讲求商德,才能把生意做长、做稳、做大、做活,否则不管合理不合理,一槌子买卖,狠赚一笔,但信誉丧失,买卖做绝,以后人们不敢来领教了。晋商王文显训诫其子说:“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明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利以义制,名以清修,各守其业……如此则子孙必昌,身安而家肥富。”他说出了一个道理:经商谨厚重义,可富而经久,合乎商人的最大利益和长远利益。 经商重义,在传统道德中义字往往与信字相连,讲义必然也以信为重,信可说是以义制利、循义经商的一种外在表现。“信近乎义”。孔子说:“民无信不立,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一再强调对人要“谨而信”、“言而信”、“信则人任焉”(《论语·颜渊、为政、学而》)。就经商来说,虽盈利是其目的,但“信义所孚,人不忍欺”,凡事以道德信义为依据,这才能通有无,“近悦远来”。把严守信用作为商业道德传承下来,是许多经商者的好传统。徽商许文才因为“贸迁货居、市不二价”,以致人们入市购物,“有不愿之他而愿之公者,亦信义服人之一端也”。还有个徽商胡仁之,经营粮食,诚信不欺,某年大饥,他拒绝同人在米中掺假之请,表示决不赚这昧心钱,损害信誉。“平则人易亲,信则公道著,到处树根基,无往而不利。”经商讲信,对商人本身并不吃亏。 信必须建立在诚的基础上,不能诚,便不能信,有了诚,信才能笃实。“诚者,天之道也;思(追求)诚者,人之道也。”(《孟子·离娄上》)衡量一个商人是否讲信义,最浅显直接的表现就在他经商时是否诚实不欺,能做到这点,与信义的最高标准就相差不远了。“非诚贾不得食于贾”(语出《管子》),贾而能诚,才是好商人。明代陕西商人樊现,经商足迹南至江淮,北尽边塞,其取胜之道据他自我总结:“贸易之际,人以欺为计,予以不欺为计,故吾日益而彼日损;诚为天之道,岂难信哉?” 在商业经营中,讲义讲信讲诚,都出于对人的仁爱之心。孔子说:“仁者爱人”,“泛爱众而亲仁”(《论语·颜渊、学而》)。这位老夫子堪称古典人道主义的大师。仁是传统道德的核心。白圭经商在所定的治生四德——智、勇、仁、强中,更突出一个“仁”字。他不搞压价拒收,不搞囤积居奇,以“知取予”(人弃我取,人取我与)为行“仁”术,重视扶植生产、调节供求,确是在以“仁”经商,其思想溉沔〔mian勉〕后学非浅。徽商吴鈵也正以仁心经商给其子立下十二字训言:“存好心,行好事,说好话,亲好人”,教导后辈在经商中要存仁爱之心,宽厚之德,认为这是经商成功的奥妙所在。 总之,诚贾良商以信、义、诚、仁经商,在商界赢得了佳誉,结果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基业日隆,家道渐裕”。唯利是图,以利害义,会遭到同行的鄙视、世人的唾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