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网-国学经典大师!

国学网-国学经典-国学大师-国学常识-中国传统文化网-汉学研究

G20演出亮相国家级非遗崇明派琵琶传承有为难

http://www.newdu.com 2017-12-21 网络 佚名 参加讨论

    在9月4日G20文艺晚会的开场演出中,年轻演奏家赵聪以琵琶曲《春江花月夜》《采茶舞曲》惊艳世界,婉转清丽的乐音仿佛拉开了一卷江南水墨。
    当晚,琵琶成为中国递出的一张文化名片。
    笔者近日走访崇明、常熟等地发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琵琶五大流派之一的瀛州派(也称崇明派)琵琶目前的“原味”传承面临困惑。
    这并非杞人忧天,瀛州派琵琶演奏者王永昌称,无锡派琵琶自传人曹安和先生过世,就是后继无人。
    琵琶演奏家、教育家刘德海分析,瀛州派的“土地文化植被”没有了,如何再长花?
    那么,它曾经成长的“土壤”是怎样的?如何守护 “根”?
    崇明岛上精通瀛州派技艺的老人已难觅得,或许南通76岁王永昌的故事能给出部分答案。
    和父亲玩乐器
    平湖派、瀛州派、浦东派、汪派、无锡派被列为琵琶五大流派。瀛州即崇明古称,瀛州流派可追溯至清康熙年间,在崇明、通州(今江苏南通)一带有流传。该派南北并蓄,高古幽旷的文人音乐融合童趣天真的民间小调。小曲短小精致,当小曲首尾相连,又可合成气势恢宏的套曲。
    
    图说:王永昌照片 图IC
    初见王永昌是在江苏常熟他儿子的家中,他是瀛州派琵琶大师徐立孙的弟子,也是当今世上绝少能“原汁原味”奏出瀛州琵琶45首曲目者。
    1940年,王永昌出生在江苏南通的书香门第。他是家中第五个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和姐姐,后来又有了一个妹妹。
    父亲王纶是一名国文教师。
    “父亲的教育从不刻意,有空会和我们讲故事,总是特别吸引人。”王永昌回忆,潜移默化中,他学会了做古体诗,而古人的旷达冲淡塑造了他的世界观,同样为他琵琶、古琴演奏打下基础。
    王纶的兴趣爱好广泛,擅长书画,通音律,此外,他喜欢踢足球,武术。所有孩子中真正跟王纶学乐器的只有王永昌。王永昌相继掌握了琵琶、二胡、萧、三弦等演奏方法。“并非父亲偏心,是我缠他学的。”
    这些音乐课非常“随性”,有时候王纶画国画或忙着自己的事情,王永昌在一旁练习乐器,或者兴之所至的王纶演奏一曲。
    “小时候乐器练习的时间不算太多。”那时候学乐器父母从未施加压力,我从来不觉得学乐器苦,都是玩儿出来的。”
    拜师徐立孙
    逐渐,“无心插柳”的王纶发现王永昌的音乐天赋和热情,他觉得该“正经”给儿子请一位音乐老师。在南通师范学校任教的友人徐立孙成了最合适的人选:徐先生师从瀛州派琵琶大师沈肇州,又是梅庵派古琴演奏家。
    1961年,21岁的王永昌拜于徐立孙门下。
    从这时起,王永昌每天练琵琶的时间才大幅 “加码”,五六个小时稀松平常。
    徐立孙起先传授的是瀛州派琵琶,后又教他梅庵派古琴,他在课上的话不多,总是以示范或者简述要点的方式教学。同样承继自徐先生,王永昌演奏琵琶一直喜用真甲。
    
    
    图说:琵琶古曲曲谱《美人思月》《飞花点翠》 图IC
    有一天,徐先生教瀛州派中的名曲《飞花点翠》,但王永昌此前都是按照刘天华的谱子版本来。“我弹了一遍以后,徐先生没说话,就弹了他的版本,先不比较技术上,徐先生的古味非常浓。”王永昌说着指着身旁簇新的红木椅子,“同样都是红木,当时我和他的区别,一个就像现在这把红木家具,而他的音乐就是明清的红木作品,非常有质感。”
    早期的“瀛州古调”琵琶曲谱为工尺谱,通过手抄传承。1916年,徐立孙的老师沈肇州首次编纂出版了《瀛州古调》,收入乐曲45首。徐立孙自然也教会王永昌工尺谱的阅读方法,“现在的琵琶谱子主要是五线谱和简谱,会看工尺谱的人不多,但看工尺谱的演奏更加‘活’。”王永昌介绍。
    直到徐先生过世,之后九年,王永昌每周两次“雷打不动”随徐先生上课。除了琵琶、古琴演奏,徐立孙将西乐,音律理论,制琴修琴等一切他都“倾囊相授”王永昌,而其他师兄弟未能有这份幸运。
    “徐先生去世以后每年清明、中元等日子,我都要祭拜。”王永昌尤为怀念这段如“父子”般的师生情。
    徐先生爱才且不拘泥,教王永昌琵琶的第三年,有一天问,“弹琵琶,我100分,你95分,你要不要提高?”
    王永昌自然想“更上一层楼”,于是徐立孙给身处上海的汪派琵琶演奏家孙裕德写了推荐信,请他指导王永昌。顺昌路24号,王永昌牢牢地记得这个地址,为了“提高”,从南通到上海, “需要一早坐船,下午到。”舟车劳顿,但王永昌甘之若饴。
    等待学生
    王永昌后来成了科技工作者,但是音乐始终是他生命的“原力”。
    “文革”那会儿,别人停产搞革命,他狂热练琴。
    他说,演奏时并非完全沉浸音乐中,而是投入后再抽离,“在弹琵琶或古琴时,我也在欣赏其中的美,比如琵琶曲《春江花月夜》时,脑海里真的可以浮现江岸、落花、树,若有一丝分神就没有了。”这或许和他常年打坐不无关系。
    上世纪90年代,一家单位曾想用年薪10万的工作聘请他,但需频繁出差。他权衡再三,还是放弃。“那肯定没时间练乐器了。”
    
    图说:瀛洲古调传人陈忠信 图IC
    有舍有得。
    作为当今世上绝少能“原汁原味”奏出瀛州琵琶45首曲目的传承人,他目前已和上海崇明文化馆合作,录制了20多首瀛州琵琶曲,并希望尽快完成全集。
    除了“玩”,他还撰写琵琶、古琴、古筝等学术文章,达60万字。
    2000年前后,他在南通大学教过几年琵琶,但并未侧重瀛州古调。
    作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梅庵派古琴艺术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他感到瀛州派琵琶的传承棘手。“现在与我学古琴的学生很多,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培养得更优秀。但没人和我学琵琶,何来优秀?”
    早年,他曾教过一些学生演奏45首曲目,学生要么不感兴趣放弃,要么疏于练习忘记了。
    他曾建议崇明文化馆能选拔有天资的学生跟随他学瀛州派琵琶。
    作为一名民间音乐人,他认为很幸运能继承两件国宝——瀛州派琵琶、梅庵派古琴,但他也忧心忡忡,优秀的接班人在哪儿?
                      施茗
    三问瀛州派琵琶
    一问:目前崇明乃至整个上海瀛州派琵琶的发展现状如何?
    现状:崇明设教学基地,但优秀师资难觅
    2007年,瀛州古调派琵琶演奏技艺跻身第一批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次年,被国务院纳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对于流派保护的意义,中央音乐学院教授、琵琶演奏家章红艳强调,包括瀛州派在内的琵琶各大流派都要保护,未来的创新都将依托根的“养分”。
    作为崇明岛上的一份文化瑰宝,崇明近年来做了大量的保护工作,并在瀛州派琵琶宗师王东阳的出生镇——新河镇设立瀛州古调派琵琶基地,面向孩子或成人免费传授琵琶。
    以竞存小学为例,多年将琵琶纳入教学内容,但琵琶教师张旋介绍,学生毕业以后,因为面临初三或高三的升学压力,很可能就弃琵琶学习。
    也教成人琵琶班的她认为,虽然新河镇针对成人开放了免费的琵琶教学点,但因工作生存压力,很多成年人都无法坚持上课,课后也较少练习。“2015年,一个班刚开始有十多名成人报名,现在剩下不到10人。”
    新河镇文广站站长石磊有些遗憾,“如今这些学过琵琶的学生,还没有人专门从事瀛州派琵琶或相关的工作。”
    另外,他透露,随着老一代瀛州派传承人去世,岛上会弹瀛州派琵琶的老人屈指可数,如从2000年以后研习瀛州派琵琶的陈忠信老人,今年已71岁。同时,瀛州派琵琶师资更加稀缺,部分琵琶教师之前很少或几乎未接触过瀛州派。
    瀛州派琵琶上海市级传承人、上海音乐学院附中琵琶专业副教授王臻坦承,瀛州古调已列入她的教学内容,“学生们都会弹。虽然有些学生技巧完全能驾驭,但是理解力还不够。”
    她进一步指出,“现在的学生要学很多东西,心思未必全放在这上面(瀛州派)。这也是我比较着急的地方。”
    二问:瀛州派琵琶的继承遭遇那些为难?
    困境:资金不到位限制保护工作,民间参与保护或遭误会
    不少业内人士都认为,和很多非遗项目一样,瀛州古调派的传承同样面临传承者稀少,且偏大龄,也缺少专注的学生。
    上海音乐学院教授李景侠表示,目前流派传承的最大难点在于传承人的综合能力和承续水平。
    瀛州派琵琶演奏者王永昌则对流派的纯正性延续不容乐观,原因之一就包括现在很少人会读工尺谱,包括音乐学院中也很少教。
    琵琶谱曲早年使用工尺谱,随着西方文化渗透,开始翻译成简谱、五线谱替代。
    “工尺谱翻译成的简谱仍旧会流失一些内容,如果不掌握工尺谱学瀛州派,就需要老师把握得好,不然根源会变。”他称。
    另外,资金问题也让传承人和相关文化单位“头疼”。
    王臻近年来主要靠一己之力推广瀛州派琵琶,“因为要兼顾工作,为了录制二十多首瀛州古调,之前我做了5年准备,希望做非遗保存。但要找文化单位资助项目,非常不易。幸运的是,闵行博物馆最终在录音出碟方面给予了很大支持。我也想找作曲家创作新的瀛州派曲子,这还是需要钱。”
    崇明文化馆馆长黄晓近日称,2016年崇明派琵琶非遗款项还没有拨下来,不知何时能来。
    民间的保护行动遭遇“误会”。
    上海阳刚电子有限公司董事长杨刚在家乡崇明办了阳刚民间音乐馆,他无奈道,“有关部门和个别官员认为我办音乐活动保护民间音乐是抢风头,争他们的项目,甚至有时要搞活动却受到阻碍。其实我就是想用文化回报社会。”
    三问:该如铺平传承路径?
    未来:提高我们每一个人的文化自觉和担当意识
    业内人士普遍称必须加强宣传。
    王臻建议,瀛州派作品本身地域性较强,篇幅比较小,可以尝试流行化、爵士化,先引发年轻人的兴趣。“比如《彝族舞曲》很少人知道它,但通过流行歌曲《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传唱,有了知晓度。所以瀛州派也可以尝试器乐化,让大家首先领略它的优美动人之处,自然会有人关心,这是谁作的?”
    杨刚也赞同,“传统文化不仅是静态保护,更需要活态传承,有观点是非遗不能动,但我觉得要吸取精华,必须往前走,这才是真正的保护。”
    王臻称,“我们的琵琶流派能走下去,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由教师口传心授,必须有规范的演奏示范。”
    琵琶演奏家、教育家刘德海认为,“要保护流派,首先还是要保护当地的‘植被’,我们音乐从业者就是要‘种草、种地’——培养孩子、青少年,对于他们的美育教学很重要,美育其中也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所以国家需要把它提到议程中来。”
    杨刚指出,“学校教育中能否稍微教一些工尺谱,我们下一代才可以更深地理解了解民间音乐。”
    当然,瀛州派琵琶的保存需要系统性。黄晓称,像瀛州古调派非遗保护传承应该由国家级统筹、安排计划、落实细则,如今的情况是大家各归各搞。“这不能光靠几家单位来做,应该全社会都动员起来。”
    “从小处近处来看,流派传承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文化自觉和担当意识。”李景侠补充。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国学理论
国学资源
国学讲坛
观点争鸣
国学漫谈
传统文化
国学访谈
国学大师
治学心语
校园国学
国学常识
国学与现代
海外汉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