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就是听众的唯一,最后达到琴者和听众都是自己。但你又能从“自己”中触摸到众妙之门。众,大也,多也,普天之下也。那么钟子期就是另一个俞伯牙,子期病死,伯牙毁琴相祭,并发誓终身不再抚琴的真正原因是,他再也弄不下去了,《高山流水》是一支心死之曲。古往今来,没有一个高手能谱出心死之曲。 威:现在流传的《高山流水》怎么样? 峪:据说是根据失传的《高山流水》之意境重新谱写的,大约是明代的作品。我想,汉、唐、宋也应该有他们那个时代的“高山流水”,如果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有此雅兴,也可以弄。所以社会上流传的《高山流水》的琴谱版本有五、六种之多,有将“高山”和“流水”分作两支曲子的,也有合在一块的,更可笑的还有古乐合奏曲,据说还是音乐学院的教授搞的,在剧院里演出,挺卖座。俞伯牙果真有如此众多的知音?这个社会呀,只要炒作得好,不伦不类的东西也赚钱。 威:您出的碟子也不少。前天我还在盗版碟市场上,看见了好几种,封皮上有“蜀派古琴大师王峪”的字样,照片很具飘然仙逝的味儿,我猜测可能是您在峨眉金顶让人拍摄的。 峪:你的意思是我也炒作?当然,我是人,要穿衣吃饭,前几年,我感觉精气充沛,腿脚也灵便,就到处走走,以琴会友,我还上过电视。但这说明不了什么。我这辈子只会弄琴,能卖艺糊口养家,当然再方便不过。不瞒你说,我还收过学徒,然而某个晚上,我突然从电视里看见一个盛况空前的古筝大会,大约有上百个戴红领巾的小孩,面临泰山日出,摇头晃脑地齐奏雅调,令人大开眼界。我却吃惊得半晌吭不了声。圣贤之乐竟成儿戏!而且在宏扬传统文化的名义下进行。惭愧之余,我将所有的学徒扫地出门,也搞得自己心气不畅。唉,世风日下,艺人何为? 威:我能理解先生。 峪:上次金顶抚琴见佛是我人生中的极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物我相忘的好时光了。如果说运作,也是别人的事,因为当时的琴声和自然之声都被录了下来,制成了光碟,在世界各地流传。整整三个小时呀,要是平常,人都冻僵了,而我却觉得一股滚烫的体液从丹田持续不断地涌出来,我的手指异常灵活,最后,雪在我的身上堆积起来,眉毛还凝着两根冰柱,然而当我在尾声引吭长啸时,雪卜地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