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真君之役夫也。真君上升之日,适与其妻运米出市(今西岭市),闻真君升天,夫妇推覆米车,奔驰而归。至则仙仗已兴,夫妇抚膺哀号,乞从行。真君告以善功未备,不应飞升。乃授以地仙之术。夫妇俱隐于西山,其覆车之米,在地复生。 既隐,不欲人识,改姓曰午。又为人所知,复改曰干。 夫妇各有诗留于世,干君诗曰: 自从明府升天后,出入尘寰直至今。 不是藏名混世俗,卖柴沽酒贵忘心。 其妻诗云: 醉舞狂歌踏落花,绿罗裙带有丹砂。 往来城市卖生药,秖个西山是我家。 又诗云: 出入仙乡不记春,岂知尘世有寒温。 儿家祇在西山裹,除却白云谁到门。 因干君出游,经时不归,独步醮坛,有感而作: 昨日因游到翠微,醮坛风冷杏花稀。 碧桃为我传消息,何事人间去不归。 许大夫妇闻真君将上升,苦求随行,真君以诏使告,合从升天人数已有定命,难徇其请。故预期使之出干,虽覆车而归,已无及矣。今时人有见之者。 稽神录云:洪州西山中有樵人,自称干大,众莫知其名。时出村落,与人相接,拱揖而已,未尝交一言。人欲问之,辄揖而去。有少年者,俟其出,拜之曰:愿事先生。干大惊,欲去。少年急捉其衣褐,随之而往。干大曰:尔何为者?辄对曰:愿事先生。且拜且行,经历险绝,辄不暂舍。久之,乃坐涧水傍,曰:尔欲茶不?少年曰:诺。即解衣襟间取茶末,置少年掌中,使掬水吞之。讫,因卧良久而寤,遂失干大。寻樵路而出,乃分宁县界,数日还家。少年自此轻健无疾。 【译】 许大,是许真君的仆人。许真君飞升那天,许大和妻子去西岭市集采购大米,听闻真君飞升,夫妻二人连忙推翻了米车,奔跑回许府。回到许府,真君仙驾已经飞上天空,夫妻俩嚎啕大哭,祈求跟随真君飞升。真君便告诉他们说:“你二人善行没有圆满,还没到飞升的时候。”说完,传授他们地仙之术。二人随后归隐与西山,他们之前推翻的米车,大米洒落在地后又重新发芽。 他们认为,既然是归隐,就不能被人知道或者认出,便改姓为午。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有改姓干。 二人都有诗篇流传于世间。干君(许大)有一首诗说: 自从真君白日飞升以后,我二人到今日都在俗世与隐世间游走。隐姓埋名不是为了在世俗间混日子,卖柴换酒,最终要的是忘心。 许妻有一首诗说: 醉酒之后,在飘落的花瓣上翩翩起舞,高声歌唱,绿罗裙上面还粘染着炼丹时候的朱砂。在城市之间往来以卖药为生,整个西山都是我们的家。 她还有一首诗道出了归隐山林的幽静: 我们归隐山林,出入仙境之中,不记得春天什么时候到来,哪里还会记得俗世间的寒暑。我们的家只在西山深处,除了白云,没有任何人会来敲门作客。 一次,因为许大出游,许久未归,许妻独自来到斋醮的神坛,有感而发: 昨天在山中郊游,醮坛那里的风冷飕飕的,把杏花都吹落了。想要请碧桃替我给夫君传消息,为什么去往人间那么久都不归来? 许大夫妇当时听说真君将要飞升,苦苦哀求,想要随行,真君下诏告知他们,跟随升天的人都是命定的,不能徇私。所以飞升之日,便派许大出门采购,虽然许大推翻米车跑了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便在人间归隐,当今还有人见到过许大夫妇呢! 《稽神录》云:“洪州西山中有位柴夫,自称干大,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偶尔会出现在村子里,见到人只是行拱手礼,没有说过一句话。有人想要问他,便行礼离去。有一位少年,专门等到他出现,叩拜说道:我愿意侍奉先生。干大大惊,赶紧离开。少年连忙抓住干大的衣衫,跟随他离开。干大问他: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少年回答:我愿意侍奉您。且拜且行,路途上艰险无比,少年也没有放弃。过了许久,二人坐在溪水旁边,干大问少年:你要喝茶吗?少年说:要。干大便解开外衣,从腰间取出茶末,放在少年手掌中,让他双手捧水喝下。少年喝完水后,躺在溪边睡着了,睡了好久,醒来就不见了干大踪影。沿着砍柴的道路走出山林,便到了分宁县,几天之后,少年回到了自己家中。从此,少年身轻体健,不再生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