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以保。美言可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注解:由烹饪小鱼的内政、大国“下流”的外交,将会生成一个什么样的天下共同体呢?《道德经》说,那就是宽而能容,善人与不善人共同的容身之所。尽管现实中的人总有善与不善之分,但在天下共同体里,那不是造成活得下去与活不下去的充分理由。宽容各种人按自己的选择生活着,不那么动辄得咎,无辜入罪,就是道化的清平世界。所以《道德经》说,“道者万物之奥”,能蕴藏姿性各异的万物万众,是将“道”应用于天下共同体的必然效应。 道家这种主张宽容的淑世情怀,是否具有针对性?抑或也只是关于“理想国”的自我抒情?简单对照一下历史现实,或者更确切地说,对照一下道家的现实观察和感受,我们可以明明白白地弄清楚这类问题。《庄子·在宥》说,“今世殊死者相枕也,桁杨者相推也,刑戮者相望也”。殊死者也就是非正常死亡的人,尸横遍野;桁杨者也就是戴着枷锁的人,拥挤成堆;刑戮者也就是受过刑罚而肢体残缺的人,彼此相望。这样的现实社会,让道家触目惊心。 那么现实社会的犯罪率,何以如此企高?按照儒家的分析,犯罪率的高低,是教化成与败的反映,如汉初陆贾《新语》说,“尧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纣之民,可比屋而诛者,教化使然也”。好像民众犯罪是真的,只是原因要归咎于受不到良好的教化。而《道德经》说,“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求生之厚,是以轻死”。这还是政治与民众幸福的反变关系。因为把持政权的社会上层太奢靡,所以民众饥寒交迫;因为上层有太多的奢望和设想,弄得民不堪命,所以民众随时随地都会触犯刑网;因为上层将自己的生命看得太珍贵了,穷尽手段去益生、厚生,所以民众殊死抵制,不在乎是生是死。显然,民众守不守法,犯不犯罪,要看上面的人将法律的网张开多大。如果上面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志私欲,将刑网张开得像天网一样大,天下共同体不是由宽容的道化来融合,而是由严峻的刑网来笼罩,那么民众就都是罪人,所谓“天下”也演变成炼狱。所以《道德经》说,与其快马奔驰着向“天子”进贡宝玉以邀功,还不如坐下来和“天子”讲讲这个“道”。因为“天子”以及太师、太傅等地位崇高的三公,就是为展现道化的宽容而设立的,否则,以血缘亲情为纽带的氏族国家,为什么要联合成没有自然关系的“天下”呢? 既然是“天下”,涵盖着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广袤,那就必须宽容,即使是在你看来不善的人,也应该受到宽容精神所能够给予的保护。这是道家的立场,很古老,但历久弥新。 附《诗译道德经》 (图文转载自赤城宾馆微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