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天”的,在人间就是天子,皇帝,唯一独尊。自汉武帝以来,独尊儒术,以定于一尊。此后,天下臣民只有绝对顺从听话,发展到极点,不问什么理由,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在家庭里,代表天的就是“父”。父要子死亡,子不得不亡。这是绝对的,不可抗辩的。臣不死,就是不忠;子不死亡,就是不孝。忠臣出于孝子之门,教忠必先教孝。譬如通行于民间的《廿四孝》,以“王祥卧冰”为例,母亲要想吃鱼,在严冬季节里,河被厚厚冬冰层冻住。王祥这个小孩为了“孝”,就脱光了衣服,睡在冰层上面,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把冰层熔化,因而钓出鱼来,满足母亲的食欲。这种行为,不仅王祥会感染肺炎而死,而且家长是要坐牢罚款的,怎么能把它作为“标榜”来“提倡”?!这种不人道和虐待小儿无理的举动只有儒家能认为“合理”。在整本儒家的宝典《四书》里虽然强调“尧舜”是人类的典型榜样,而强调舜的篇幅远比尧来得多。认为大舜是“孝”的,更好的典型。大舜的父亲瞽叟,瞎了一只眼的残障人士,他却残忍凶狠异常,特别对待儿子舜,像眼中钉一样,百般虐待,不择手段,要把他置于死地。所幸大舜千辛万苦,存活了下来。这个大舜在青少年时代受尽了不可言喻的虐待和摧残,他长大以后很可能是个“精神分裂症”的患者,至少也很可能是个“极端主义分子”。这样的人当上了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我们应该为这个国家庆幸呢?还是应该悲吊?而这种片面独断主义在中国实行了两千年,只要识字,就必从《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完全绝对儒家思想,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诵。每个中国人,直接间接的,两千年下来,被灌了满脑子的大舜、王祥。这种片面独断主义思想不知不觉的,已经辗转进到每一个中国人的血液里去了,根深蒂固,牢不可拔。而日本虽然也尊敬孔子,到底不像中国那样实在彻底,只要看,日本妇女不裹小脚,就可以举一反三。所以日本明治维新,一举成功,而中国,只能是昙花一现的百日戊戌政变而已。大家怪慈禧是维新失败的罪人,而慈禧是不得不顺应,在颐和园黑压压跪了一地的王公大臣。在“正统”中国人的思想里,什么宪法,国会……都是洪水猛兽,大逆不道。更有那些“既得利益者”在儒家的思想下,是理直气壮的不必自动放弃的。“专制”是中国历史特产,见皇帝要三跪九叩首,山呼万岁!在金銮宝殿上动不动,一言不合,龙颜震怒,就打大臣的屁股,当场打死的不少(廷杖制度)。大臣不管地位多高,年龄多大,只有叩头,叩响头,叩头流血,最后是“比干挖心”。想象中,那些胡须皆白的老头,跪在一个蛮不讲理、糊涂年青人面前,叩头流血,他怎么不当场脑充血的? 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18》。大舜是一个极不正常家庭塑造出来的子弟-“孝子”,所以大舜的孝,正说明了那个不应该有的,扭曲的,混乱家庭。这是从辩证的观点看事情,说的是真理。除非大舜的故事,完全是象“灰姑娘”那样的虚构幻想小说(fiction)。由于中国人被灌输了满脑子的大舜“虚构幻想”,把它当作真实,一听到老子的话语,简直就是“洪水猛兽”,非常难以接受。越忠实,越顽固的孔子信徒,就越对辩证思想的真理仇视。譬如唐朝的大儒韩愈,民初的饮冰室主人梁启超,他们骂老子,都是情有可原的。因为他们是读不懂老子的,可悲的是他们没有辩证思维的思想基础和悟性。推翻满清是一回事,民主宪政是又一回事。去了个满清,来了个洪宪称帝,改朝换代而已。到了民国初年,中国人中的有识之士认识到,要中国进步,非打倒孔家店不可,于是有了“五四”运动。一个千年来深深印在血液里的东西,不是喊喊几句口号,上街游游行,写几篇文章,就能去得掉的,那只不过是个“启蒙”而已。蒋介石一生就跳不出孔孟的思想圈子,败退台湾之后,自己当“孔孟学会”的会长,认为,并且一再强调“孔孟思想”是反共的最有效武器之一,花了大笔钱到美国推行孔孟,在美国公园里为孔子塑铜像等等。那笔钱等于扔到了大海之中,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因为他的头脑不可能理解:现代的美国人是无法再退步到回去接受孔子的片面独断主义的。 不久前,《纽约时报》做了个调查统计,世界(西方)最受欢迎的十部大著作,以《道德经》居首。因为西方的人们有辩证思维的基础,一读到老子,就畅舒肺腑,他们到了那个层次能了解老子的说话,感觉得出来老子带给他们的益处和帮助。古代的来布尼兹,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如此,现代的人们更是如此。这正是《吕氏春秋》说的:“抱薪就火,燥者先燃;引水注地,湿者先濡。”关于这则消息,我不知道是应该为中国人高兴呢?还是悲伤?老子是中国人,《道德经》是中国人的无上瑰宝。而中国人在这点上,又落后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