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程对陆王心学的影响 陆王心学在宇宙观方面的特点是以心为宇宙本体,世界万物均以心为存在的根据和产生的本原。这与朱熹反对以心为宇宙本体的思想形成鲜明的对照,而成为宋明理学思潮中的两大家。陆九渊提出“心即理”的命题,王守仁提出“致良知”说,对心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从宋明理学思潮发展的脉络看,心学是对朱熹道学的发展和补充。如果说,程(主要指程颐,同时也包括程颢)朱道学产生的原因是为了批佛,重整儒家伦理,把代表儒家伦理的理(即道)提升为宇宙本体的话,那么,陆王心学产生的原因则在于“正人心”,以解决道学确立及高度成熟后,人们只追求道学的语句,并不按义理办事,或祖述程朱,终日读书穷理而无所得,使“道问学”流于形式的问题。于是陆王心学着重从主体上寻求思想理论即义理的来源和根据,以打破外在、超越的天理一统学术界的局面。正因为陆王心学从主体上探求天理的来源和根据,把天理主体化,故对于体用范畴不予重视,并反对心理二分,心性二元,以保持心一元论哲学体系的完整性,体现了心学自身的特点。在陆王心学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二程哲学及其同异变化对其产生了客观的影响,这主要表现在: (一)心理合一,心性一元对陆王心学的影响程颢在心理关系上主张心理合一,认为“心是理,理是心”,开陆王心学“心即理”思想的先河。程颐在思想转变前,持心性一元的观点,这对陆九渊心性一物、王守仁“心即性”的思想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在二程的思想里,既有“心是理,理是心”及“理与心一”的成分,又有“性即理”的内容,陆九渊和朱熹分别吸取并发展了其中的某一方面,以至形成“心即理”与“性即理”思想的分歧。使二程思想中某些不甚明显的差别成为朱陆两大理学流派公开的观点分歧。 程颐在心性论上早期持心性一元的观点,认为心即性,在天为命,在人为性,论其所主为心,其实是一回事。后来其思想发生了转变,在与吕大临讨论“中”的问题时,提出心兼体用的观点,倾向于以性为心之体,以情为心之用。程颐早期的观点影响了陆王心学心性一元论哲学。陆九渊把心性视为一物,王守仁也指出:“心也、性也、天也,一也。”(《王文成公全书》卷二,《传习录中·答聂文蔚》)把心性等同,以一心囊括整个宇宙,认为天下无性外之物。这是受程颐“心即性”思想影响的结果。而程颐后期的观点则影响了朱熹,朱熹据此提出“心统性情”的思想,并发展了程颐心兼体用的观点。 (二)不讲体用,融通为一对陆王心学的影响程颢哲学的特点是不讲体用,融体用为一。程颐早期的思想也是如此,后来发生了变化,讲体用二分。程颢哲学的这一特点对陆王心学产生了影响,并得到陆九渊的肯定。他说:“伊川蔽固深,明道却通疏。”(《陆九渊集》卷三十四,《语录上》)于二程中称赞程颢。虽然陆九渊自称自己的学术无所受,是“因读《孟子》而自得之”(同上,卷三十五,《语录下》),但他也承认“伊洛诸公,得千载不传之学”(同上)。显然受到二程的影响,这主要是受程颢的影响。 程颢不讲体用之分,把本体范畴与物范畴融通为一,强调“性即气,气即性”。受其影响,陆王均不讲体用之分,把体用融通为一。这是因为,陆王既然从主体上寻找思想理论的根据和万物的本原,只承认有一个心的世界,故对于代表客观物质的范畴不予重视,其哲学体系中没有气、器等的地位,所以不须分别体用。陆九渊强调“不专论事论末,专就心上说”。王守仁也把气视为良知的属性,无独立存在的位置。并指出“气即是性,性即是气,原无性气之可分。”(《王文成公全书》卷二,《传习录中·启问道通书》)这是对程颢“性即气,气即性”思想的直接继承。王守仁与陆九渊一样,其心学特点表现为不讲本末之分,抹煞体用、本末的区别。他说:“庶几器道本末之一致。”(同上,卷七,《礼记纂言序》)道器合一,本末一致。本末体用统一的基础在于心,以保持心的完整性。这些都是受程颢思想影响的结果。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