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途径是“癫狂状态”,即某类公共参与的狂欢。由于其公共性,就减少了分离感。由于公共性,群众的罪恶就没有负罪感。如当代社会的嘣迪、吃摇头丸,再如大学生的毕业狂欢也有轻度的癫狂状态。这种对分离感的摆脱类似于吃鸦片,造成的结果是分离感越演越烈。 第二种途径是“与群众保持一致”,个人的自我在很大程度上业已消失,生存的唯一目的是融化于整体之中。专制国家通过威迫恐吓的手段强使个人与群体保持一致,民主国家则通过建议、宣传来达到目的。个人甚至意识不到自己与众人保持一致,还以为是自己的看法。这种现象可以用这样一个故事来表达:电视广告推销一种“个性产品”,青年们赶紧争相购买。有了这种“个性产品”,青年们觉得自己很有个性。类似的情况,我们对玄奘的理解还不是来自《西游记》和《大话西游》吗,我们对佛教的理解还不是来自教科书的“思想鸦片”说?又有多少美好的东西被我们“有个性”地冷嘲热讽?另外,在这种一致化中,现代生活尚有另一基本特征,即工作的程式化,娱乐的公式化。工作的程序化,这在我是深有体会的。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工厂上班。每天九点刷卡上班,晚上六点下班。有时下生产线,第一次还有点趣味,但想着日复一日地做一个装CPU的动作,实在不寒而栗。我经常会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在这里呆上三年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机器人还是人吗?再说娱乐的公式化,我们朋友之间的聚会不就是吃饭,不就是说说黄色笑话,不就是到KTV唱歌,不就是到夜总会看艳情表演,不就是四处寻找性刺激。除了这些,我们还有什么娱乐生活? 第三种途径是“创造活动”。这种生产性劳动是指我所计划、从事并能见到其成效的劳动。这与阿伦特的“工作”概念有类似之处。 第四种途径就是“爱”。对于这条途径,弗洛姆说道:“完善的解答存在于人与人的结合中,人与他人的和谐相融中,即存在于爱之中。”这里说的“爱”,指的是对生存问题之完善答案的爱,而不是指共生结合下不完善的爱。共生结合的被动形式为属从,有受虐特征;共生结合的主动形式是支配,有施虐特征。这两者相依为命,也会互相转化。而成熟的爱乃是保全个体的个性,整体性的结合。爱是人积极能动的力量,它打破了分离感。“爱”萌发出一种二律背反:相爱双方融合为一,但仍为二体。 爱是一种“行动”(斯宾诺莎的定义),而不是“炽情”;“爱”是一种积极情感,,不是一种消极情感。 爱的本质是给予而非获取。给予,如果用佛教术语来说,就是布施。布施有三种:财布施,法布施,无畏布施。 除给予外,爱的本质要素还有:关切、责任、尊重和知识。 最后一章,弗洛姆谈爱的实践。他认为,要掌握一门艺术实践,要有以下条件:训练、专一、耐心和全力以赴。而要掌握“爱”这门艺术,要有一些特殊要求:克服其自恋情绪、发展谦卑,客观和理性的态度、理智的信仰、主动性。 3.读《人心――人的善恶天性》(1964)[3] “凡夫心一念,即具十界,悉有恶业性相,只恶性相即善性相,由恶有善,离恶无善,翻于诸恶,即善资成。” ――智者大师《妙法莲花经玄义》卷5下 如果说人性是纯粹恶的,为什么在生活中我们总可以发现一些善良的人、善良的事?如果说人性是纯粹善的,为什么人类历史上会出现二次世界大战、奥斯维星惨案、南京大屠杀、卡廷森林惨案和美丽岛事件? 《人心――人的善恶天性》是弗洛姆的晚期著作,主要讨论人性的善恶天性。 首先,弗洛姆认为:“有三种现象形成人格定向的最恶毒和最危险的形式的基础,它们就是:爱死、恶性自恋和乱伦共生固恋。这三种定向结合起来形成‘衰败综合症’,它促使人们为破坏而破坏,为憎恨而憎恨。相对于‘衰败综合症’,我将描述‘成长综合症’,它是由爱生(相对于爱死)、爱人(相对于自恋)和独立性(相对于乱伦共生固恋)所组成。”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