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一大学一年内搬迁了三次,名称竟然由“北京国际商务学院重庆校区”改成了“中国科技学院重庆校区”。该校不仅提供文凭,而且还多所高校任选。(《重庆晚报》9月9日) 《围城》中的方鸿渐,留学游历英法德,却从一个爱尔兰骗子手中买了份并不存在的美国纽约克莱登大学之博士文凭,荣归故里。一所大学当然要发文凭,但却不能只发文凭。校舍、师资、实验室、图书馆这些软硬件当然需要齐全才是,教育质量更应达标才成。假如一所大学连校舍都不健全,而发起文凭来,却可以有多所高校文凭任选时,实在是和《围城》中那所只管收钱发文凭的美国“克莱登大学”有不少相似之处。 尽管与正规大学动辄数千的招生人数相比,这所“大学”每年几百人的招生数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但是,对于这数百名学生而言,却无疑成了100%的牺牲品。然而,这样一所“克莱登大学”,何以能堂皇登场,并有模有样地公开招生并颁发文凭呢? 对于这所“大学”,重庆市教委工作人员的回应是,无论是“北京国际商务学院重庆校区”还是“中国科技学院重庆校区”,都没有注册。作为学校,却在教育主管部门那里没有注册,当然等同于无照行医,其“克莱登大学”的身份和性质应该确诊无疑。不过,教育部门恐怕并不能因为“克莱登大学”没有注册便对“克莱登大学”的堂皇登场完全免责。恰恰相反,尽管这所“大学”一年三迁,可谓狡兔三窟;尽管写有校名的牌子只在招生时挂了出来,开学后便消失不见了,其隐蔽工作也可谓密不通风。但是既然是一所学校,毕竟不可能办成地下工厂。无论是招生过程,还是上课教学,都要公开进行,作为教育主管部门,对于没有注册的学校所开展的教育活动,当然不应无知无觉,而恰恰应该有明察秋毫的责任。事实上,对于无证办学、非法办学的监管,又何尝不是教育部门的分内之事呢。 此外,对于那些上了“克莱登大学”贼船的学生及其家长而言,尽管作为受害者,他们是不幸和值得同情的,但他们其实也是“克莱登大学”的推波助澜者。不难设想的是,明明没有报考这所学校,却收到这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这里面本就大有疑点,然而,面对从天而降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以及“很多高校文凭任选”的离奇承诺,不少学生和家长们非但不去质疑反而选择去相信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假如这些家长和学生能够在选择大学时多一点审慎,对于大学的资质多一点调查的话,“克莱登大学”其实很难掩藏它的马脚。而当家长和学生们过多的关注于一纸文凭时,“很多高校文凭任选”这一明显的漏洞,反倒恰恰成了最大的诱惑力,对于大学师资力量、教育水平、甚至教学设施是否齐全这些有关大学实质的基本要素的关注,反倒被抛之脑后、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近几年,我国民办教育因为有着灵活的办学机制而得到蓬勃发展,但其中不乏滥竽充数者。事实上,类似的“大学”在中国恐怕不止这一家,而这些中国版“克莱登大学”之所以能够堂皇登场,其实并不是骗术有多么高明。教育管理部门的失察,学生及其家长们“唯文凭是举”的单一视角,正给了中国版“克莱登大学”以生存的空间与丰润的土壤。对于中国版“克莱登大学”的出现,应该反思的绝不只是“克莱登大学”的“办学者”们。(武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