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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夷书院:朱子理学的摇篮

http://www.newdu.com 2018-01-14 光明日报 佚名 参加讨论

    
    武夷书院
    朱熹给人的印象,从来是可敬不可亲,他的“存天理,灭人欲”,更是饱受世人误解,使他成为中国封建主义“道学”的伪君子。可是到了武夷书院,你的这种看法可能就会改变。在这里,你会看到他那幅“对镜写真题以自警”像。这是他61岁时在武夷山画的,真迹现存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前不久,看到一幅《朱子出行图》的油画,画里的朱熹竟然骑着马。刚好今年是朱熹诞辰880周年,海峡两岸各出一套纪念邮票。我向邮政部的设计师推荐了这个创意,想不到范曾老师十分首肯,设计出朱熹和马的邮票。朱熹和学生牵着一匹高头白马,温文尔雅,通体智慧,一脸阳光。可以看出范曾老师对朱熹的充分理解和喜爱。
    好在历史上尊崇朱熹并引以为志同道合者不在少数。朱熹去世后的第九年,朝廷解除了“庆元党禁”,还其以清白,宁宗皇帝赐谥曰“文”。十二年后,朱熹的《四书集注》被朝廷列为国学的必读课本,于是“家孔孟而户程朱”。康熙为《朱子大全》作序,称其“集大成而续千百年绝传之学,开愚蒙而立亿万世一定之规”。钱穆认为,“前古有孔子,近古有朱子,此二人,皆在中国学术思想史及中国文化史上,发出莫大声光,留下莫大影响”。1998年武夷山申报世界“双遗产”,朱子理学是其文化遗产的核心内容。时任主席团成员之一的日本驻法大使,再三询问朱子是否就是朱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认为武夷山一定能够评上,因为朱熹在日本太有名了。
    “武夷书院”坐落于武夷山中大隐屏峰下。乍听地名,似乎朱熹有意归隐山野,当时陆游也有担心:“天下苍生未苏息,忧公遂与世相忘”。确实朱熹不热衷于仕途,从24岁担任同安主簿,到年老守朝奉大夫致仕,仕宦九载,立朝仅46天。他一生中上书请辞多达64次。就任漳州知州时,他就以身患足疾不能赴赐宴自劾,请求罢官予祠。朱熹在五六个宫观奉祠过,“武夷书院”就是官挂台州崇道观。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好友张栻对他的追求最为了解。而达到这个目的的最好办法就是著述和开办书院。朱子一生著作等身,后人为他编定的文集共分26门,有140卷之多。由他创建、修复、讲学及撰记、题词、题额的书院多达64所。1169年,他曾这样表示:“绝意仕途,以继二程绝学为己任,奋发读书著述。”也就在这一年他起意修建“武夷书院”。十三年后,终于把夙愿变为现实。
    书院开办期间,理学学术活动空前活跃,朱熹的思想也逐步走向成熟,十多部著作陆续墨干。在这里,朱熹完成了其重要代表作《四书集注》,并以此为教材进行教育实践。他将自己和同仁著作刊发天下,和他讨论过、被他教育过的数百名学者、弟子走出书院,载道前往四面八方,推动儒学新的复兴。朱熹在武夷山生活、著述、教学近50余年,讲学、创建多所书院,其中尤以“武夷书院”最为影响重大。在武夷书院,传播理学思想的著名学者多达43位,使武夷山成为“三朝(宋、元、明)理学驻足之薮”,有“道南理窟”之誉。张栻感叹“当今道在武夷”,武夷山志云“此邑从此执全国学术之牛耳而笼罩百代”。
    “武夷书院”不同朝代有不同名称,南宋末年称紫阳书院,明代改为朱文公祠,后又改称“武夷书院”至今。最早称为“武夷精舍”。精舍其实不精,占地三亩,土木结构,但其精在所处的位置,精在朱熹匠心独运,“中以为堂,旁以为斋,高以为亭,密以为室”,布局极尽山水微妙之极;精在朱熹自力更生,亲率弟子“具畚锹,集瓦木”,艰苦而又精细营建。朱熹告友人的一个“缚”字,道出书院的天然神韵,也表现出他经济上的窘迫。营建初始,朱熹友人赵汝愚官任福建安抚使,曾令武夷县令官资助修,但被朱熹婉言谢绝了,回信称这样“于义既不可,于事亦不便”。可是他离任南康军时,却把任上节余的三十万钱交给接任者,嘱其修建白鹿洞书院。
    历代文化人给“武夷书院”留下了记、铭、序、疏、咏,寄题数不胜数,其中张挂在武夷书院大柱上的熊禾的两句话传诵甚广:“宇宙间三十六名山,地未有如武夷之胜;孔孟后千五百余年,道未有如文公之尊。”朱熹认为,大自然中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只要多多接触,细细体察,就能发现万物之理,揭示运行之规。这是其“格物致知”认识论的通俗解释。他与门生畅游九曲,边走边吟,创作了“九曲棹歌”,高雅脱俗、清丽活泼、回环反复,吸引了由宋至清数十位诗家与之唱和。
    思辩结合、教学相长是武夷书院的另一特色。朱熹治学讲学注重思和辩,不仅在于自身,而且在同道之间。如其所说,“过我精舍,讲道论心,穷日继夜”。思考、思索、思维;辩论、争论、讨论,真理在思考中发现,道统在争辩中明朗。当然,论战难免伤及情面,你来我往不乏唇枪舌剑。但是朱熹真诚相对,心胸宽广。陈亮与朱熹对论时,仅为一位布衣,而朱熹已是官居五品,但他们对论持续十一年之久。“武夷书院”落成后,朱熹濡墨致函邀他前来,“承许见故,若得遂从容此山之间,款听奇伟惊人之论,亦平生快事也”。
    在“武夷书院”,可以看到一个无意功名的朱熹,一个严于律己的朱熹,一个性情中人的朱熹。
    (作者,张建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共南平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武夷书院·年谱
    南宋淳熙十年(1183):
    武夷精舍建成,四方学者云集。
    南宋咸淳四年(1268):
    改名武夷书院,设山长一员。
    明正统十三年(1448):
    增建朱文公祠,主祀朱熹。
    明正德十三年(1518):
    重修,辟地百余丈,前竖牌坊,
    匾刻“武夷书院”。
    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
    康熙皇帝御笔“学达性天”匾额。
    2002年:
    重修。
    武夷书院·名联
    宇宙间三十六名山,地未有如武夷之胜
    孔孟后千五百余年,道未有如文公之尊
    反躬践实,穷理致知,传二程而分流
    讲学授徒,著书立说,配十哲之永馨
    武夷书院·典故
    朱熹与“脱粟饭” 朱熹在武夷精舍讲学,精神愉悦,生活却十分清苦。师生每天的主食是“脱粟饭”,一种去壳而不加精舂的粗粮,粗涩难以下咽,以此实践其“咬得菜根,方能做得学问”的主张。学生辅广负笈前来,友人赠诗说:“闻说平生辅汉卿,武夷山下啜残羹”,就是这种生活的真实写照。
    《宋史·胡纮传》说,胡纮到武夷山拜朱熹为师,“熹待学子唯脱粟饭,遇纮不能异也。”胡纮非常不满,对人说:“此非人情,只鸡尊酒,山中未为乏也。”第二天,与朱熹不告而别。“庆元党禁”中,他罗织朱熹的“六大罪状”,堕落成了权奸韩侘胄的爪牙和打手。
    武夷书院·今日
    今天,武夷书院已成为旅游景点,通过多媒体技术,观众可以清晰地了解南宋时期朱熹生活、教学情景和理学文化,以及前人、同仁、门人、后人在武夷山的学术活动。作为武夷书院的传承者,武夷学院(前身是南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在这块飘荡着理学的土地上继续着古老传奇。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与福建社会科学院在学校设立了“宋明理学研究中心”。武夷学院秉承朱熹创立学院时“授徒讲学,著书立说,培养人才”的优良传统,希冀把学校建设成为全国文化遗产研究的特色平台。
    武夷书院·诗歌
    武夷精舍十咏·隐求室
    南宋·袁枢
    本是山中人,归来山中友。
    岂同荷蓧老,永结躬耕耦。
    浮云忽出岫,肤寸弥九有。
    此志未可量,见之千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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