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墙上的游客。 [靖边关据守凤凰的最后一道关卡] 本应易守难攻,被光复军攻城那一次,守城清兵在沱江边碾坊里烤火 从凤凰大桥往吉首方向走约百米,从栗湾路上去,有一条保存完好的官道,红砂岩石块铺就,因为几百年的踩踏,与山林已浑然一体。 官道自凤凰始,终点是乾州。听陈启贵说,这些小山包,“以前都是碉堡”,路边很深的芭茅草,皆要靠想象,直到爬到擂草坡(也名擂烧坡),靖边关兀自出现在我们眼前。 陈启贵初中与同学来春游,见到的靖边关“两边城墙都还是完整的,里面还有床、灶”,因为匪患严重,“解放初期仍有守卫”。之后,他亲见“木板拆了做柴烧,城墙拆了修水库、塘坝”。后来我们在靖边关下看见的小水塘,以及栗湾那些房屋的墙基,都是用这个砖砌的。 靖边关口,“光绪六年岁次庚辰二月”有人捐筑凉亭,梁匾原本记录这一切,只是盗文物的已将中间一段割走。 大汗淋漓的我们,在关门口红石上坐着,山风穿堂过。一对吴姓夫妻,是坡那边关岩屋村杜叶组人,凤凰采买回来,在此歇气乘凉。 这是踞守凤凰的最后一个关口,本应易守。1911年,同盟会员联络反清帮会头目和八大苗汉首领,组织了5000多人的驱满复汉光复军,攻打东门的队伍到擂草坡时,靖边关的一班清兵正好到沱江边碾坊取暖,就这样失了城。光复军后来失败,“血把沱江水全部染红了”,未被大水冲走的士兵尸体,就葬在这个坡上,山野里,立着“复汉兴国义士冢”。 这个曾经长满栗子树的山坡,也曾是凤凰的坟山,“埋大人”,江对岸的山坡,则“专门埋小孩”。坡下杜叶村人,多是更早年生苗区派来攻城者的后裔,而黄丝桥所住则多是当年屯兵后代,祖先来自各个省,姓氏繁杂。只是如今战争停息,人与人之间,如同墙已不存,也早已消了那些恩怨吧。 西安,朱雀门。资料图 [他城] 中国古城墙之最 1.现存最完整:西安城墙,周长11.9公里,高12米(上图为西安朱雀门)。 2.规模最大:南京城墙,曾经周长33公里,有13座城门,现存4座。 3.时间最久:荆州城墙,据说为三国时关羽所筑,南宋改土墙为砖墙,如今看到的为明清修造,周长11.2公里,高9米。 4.护城河最宽:襄阳城墙,周长7.6公里,城北以汉水为池,东南西三面凿有城濠,濠宽130米至250米,像平湖。 5.海防城墙:福建崇武半岛上,周长2.6公里,花岗石砌成,戚继光、郑成功都驻守过。 7月12日夜,凤凰古城东门,又称升恒门,如今已是游客聚集地,人们在城门内歇脚、唱歌。 [记者手记] 永远回不来的风景 在西安的城墙上可以沉醉到深夜,唱秦腔的爷爷们都已归家。荆州留有青苔的城砖在雨后很湿滑,随便伸手扶住的一块砖也许来自明代。其实都不过是走一走。走一走。每一座古城墙,都有让人安静的力量。只是遍寻湖南,无此等之处。 傅国涌先生曾说,中国是一个暴力传统非常深厚的国家。很多时候,暴力模式在主导着社会。他所言是朝代更迭,然而放到具体事件上去,未尝不也是如此。譬如拆墙运动。 只是这种暴力,并非流血,而是,简单,粗暴,疯狂,短视。 梁思成曾在几如艺术品般的北京城墙被拆之时“痛哭流涕”,他说,五十年后,你们会后悔的。其实有一种人,永远不会后悔,因其从不认为砖头有价值。而如我们老是往后看,不免总被人讥为矫情。其实并不是要一成不变,只是这个经常无底线的社会,文化与历史早被折腾得只剩一点遮羞布,如何能不好好护住。 这几年,愈来愈多的地方斥巨资开始修复城墙,盼其增点旅游之资本。是华丽转身还是堕入风尘,是巧笑倩兮还是东施效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它们都完好时,拆。它们都拆了,建。原来,这也是,围城。只是再建,都终是黄永玉笔下那,“永不回来的风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