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间的自然崇拜当中,植物崇拜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在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下,一些树木,花草被赋予了某种灵性与神力,在深井、老树之中,往往有神灵寄焉。 树在山西民间常被认为是神灵附着之地,那些高大茂盛、粗壮古老、形状怪异的树,更是带有某种神秘色彩,被迷信的人所崇拜,敬祀。 其中,求儿女者有之,治病心切者有之,贫困潦倒者有之,渴望发财者也有之。 有些地方的村民在生活中只要有点不吉利,不如意的问题,就想到周围附近的神秘的大树。 例如,临县两湾村有一榆树,当地人称上面有精灵居住,求治病者甚多。仅有400多人的杨家岭村就有80%的人对这棵树施过不同的敬献以求治病。在邻村,还有胜利坪的老槐树,黑家塔的大枣树都是人们崇拜的对象,如果求助有效,都要为大树挂匾。 再如,大同县西册田村,人们对堡子头的两棵老榆树有许多讲究。盖房子挖窑洞正门不得和老榆树南北相对,否则多灾多难,人们都认为这两棵树是大仙爷附身之地,不许小孩上树摇喜鹊,更不得乱砍枝叶,每到大旱,村中长者会拿上酒菜在树下求雨,村里的年轻人尽管不太在乎这些,但也不敢随意乱碰这棵树。据老者讲,这两棵老榆树是明朝万历年间载种的。 在阳高县,乱石村与马营村的人都对两村交界处的一棵老柳树和老树旁的一块大白岩石怀有敬畏之心。每当村中有人病了,家里的女人都要给老树和大岩石敬供上香,往往要带上两条鱼、半瓶酒和一盒烟,点烟倒酒供奉两神物,请求治病救人。 对老树的崇拜在山西农村是极为普遍的,以上仅举几例而已。由于相信树与魂灵有某种密切关系,所以中国自汉代以来就流传着一种风俗,即在坟地上种植树木以安慰死者的灵魂,在民间土葬时,故人的坟上总是要种上一棵树,或插上一树枝,称为“引魂幡”,因为树是有生命的,人们以为这样可以引魂上天。而且,据说坟上植松柏能够保护尸体不被怪兽侵害,人们相信:坟地上树木的枯荣,反映着地下的亡灵安否。所以,毁坏别人坟地的树木是极为犯忌讳的。 在阳高县龙堡村的六棱山下,吃水非常困难,打井需120多米才可见水。基于此,该村村民对于一口打于乾隆三年的古井产生了崇拜心理,该井有117米,现已枯干仅剩40多米。每当传染性疾病流行时,被传染者总是要在这口枯井边举行祭祖活动。睡觉必须睡在水并附近。还愿的时候,要自己出来亲自采摘一些中草药去掉叶子后以酒相拌,扔在井里以示感谢。 有趣的是,该村在求雨时,总要在井边杀掉一只白色的公鸡进行祭祀,当龙王爷的塑像经过井边时,必须再杀掉一只白公鸡和下过蛋的黑色母鸡。7天之后,求雨结束,再杀一只7年以上的黄色母鸡,献牲以求告,这里充满了联想、附会等巫术色彩。 每当秋收之后,还要用五谷杂粮各一斤,放进袋中举行一系列烧香叩头仪式后鸣炮扔到井里,以感谢水井的保佑之恩。 在交城,据传每年的农历六月初三日是井的生日,以前家家杀羊到井边祭祀,颇为隆重,现在只是简单的祭典一下即可。在水资源贫乏的地区,任何一种对于水、水井、雨的请求与崇拜,实际上不仅仅是一种信仰,这种习俗更多的反映了人们生存的需要和对于水的渴望。 所以,水井也好,树木也罢,生活在自然中的农民,也把他们赋予了信仰、希望和某种预兆的含义。大凡古树,宁愿老死,也不砍伐。桃树桃子被赋予长寿之意,桃树也用来避邪。柳树洋溢着春天,垂垂柳枝也总是意味着生机,因而人们清明上坟时要折柳枝以祭死者,把柳枝插悬门眉,更表示人丁兴旺。柳也是甘露,所以求雨时总要戴上柳条帽,或把柳枝插在甘露瓶中。 石头也是这样,由于它本身的特点,人们用它来作镇宅物。不仅民宅如此,大凡宫廷殿堂、衙门庙宇、规整的大理石从来都是作为镇物的,所谓“石敢当,镇血鬼,压灾殃”,所谓的石刻字均可以镇宅镇庙,使之稳重坚实。 打谷场、打麦场是农民收获粮食的重要场所。选择场区,在农村是非常慎重的,有些地方需清风水先生看定,祭过土地神之后才可选吉日起用。各场一般都要保持干净、在场面上也忌说不吉利的话,如“完了”之类。在山西有些村的妇女、特别是怀了孕的女性是不许进场打麦打谷的。 在吕梁一带,打谷这天,所有参加打谷子的男人都要在场上集体吃一顿饭。主食为表示喜庆的油糕。就连有幸路过的男性客人也可以享受此种优待,等到谷子全部打完之后,家家户户都要做15个米面谷蛋和米面捏的蛤蟆,伏在谷堆前烧香叩头之后,将这些东西全部推入谷堆之中,据说这样可以使谷堆长高长大。 晋中地区,人们还崇拜一种称为“土家”的东西。所谓“土家”是修在院子中央,用砖或石头垒的长方型柱体,外面用泥抹的平光光的,高低不等,一般为3尺高,平常上面什么东西都不能放,特别是忌讳放置废物、脏物,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逢年过节或是生子之时,老太太们都要向“土家”叩头,有运气不佳,破财失财之时,也要求“土家”保佑,特别是在生疹患病之时,往往是对“土家”有所不恭,什么地方有所得罪,这种情况下往往要重修“土家”,并许下戏、酒之愿,届时还愿,以保佑全家幸福安康。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