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秘史》中又一处记载元代蒙古人“烧饭”习俗的片断。该书第一百五十九、一百六十一节:成吉思汗、王汗与乃蛮将可克薛兀撒卜剌黑对阵于巴亦答剌黑之地,逮夜,王汗移营去,天明,成吉思汗看王汗立处无人,说道:“他将我做烧饭般撇了。”做烧饭,原文,“土烈食连”tülcshilen。该动词词根为tüleshi,有两种意思:一为燃料,二是为祭祀祖先、亡灵所烧的酒食衣物等。故“土烈食连”一词有“作燃料烧”之外还有“烧饭致祭”之义。可见元代“烧饭”,蒙语有“亦捏鲁ineru”和“土烈食连tüleshilen” 两种说法。前者在现代蒙语中已不使用。 在元代,烧饭仍是蒙古皇宫祭祀祖先、帝王神灵的主要形式。关于它的内容,《元史》卷七十四《祭祀》三:“其祖宗祭享之礼,割牲、奠马湩、以蒙古巫祝致词,盖国俗也。”自世祖朝,修建太庙,定期举行烧饭祭祀。《元史》卷七七《祭祀》六“国俗旧礼”,记蒙古皇家的烧饭祭祖:“每岁,九月内及十二月十六日以后,于烧饭院中,用马一,羊三、马湩、酒醴,红织金币及里绢各三匹,命蒙古大官一员,偕蒙古巫觋,掘地为坎以燎肉,仍以酒醴,马湩杂烧之。巫觋以国语呼累朝御名而祭焉。”这是在烧饭院中进行的祭祖活动。 烧饭院,即烧饭园。是《元朝秘史》第七十节出现的yekesgajaru(祭祖之地)变化而来。元廷烧饭园地址几经变化。初在海子桥南,后废为官祭场。烧饭园移至蓬莱坊南。蓬莱坊在天师宫前。关于烧饭园,《析津志》称:“由东门又转西即南园红门,各有所主祭之,树坛位。其园内无殿宇。惟松柏成行,数十株森郁,宛然莙高凄怆之意。阑与墙西有烧饭红门者,乃十一室之神门,来往烧饭之所由,无人敢行。往有军人把守。每祭,则自内庭骑从酒物,呵从携持祭物于内。烧饭师婆以国语祝祈,遍洒湩酪酒物。以火烧所祭之肉,而祝语甚详。”烧饭师婆,即主持烧饭祭祀仪式的女萨满,国语,即蒙古语。 在元代,帝、后死后,仍以烧饭致祭。《元史》卷七七《祭祀》六“国俗旧礼”:“凡帝后有疾危殆,度不可愈,亦移居外毡帐房。有不讳,则就殡殓其中。葬后,每日用羊二次烧饭以为祭,至四十九日而后已。”而这种祭祀一般不在烧饭园内举行。《元史》同篇又“凡宫车宴驾,棺用香楠木……前行,用蒙古巫媪一人,衣新衣,骑马,牵马一匹,以黄金饰鞍辔,笼以纳失失,谓之金灵马。日三次,用羊奠祭。至所葬陵地,其开穴所起之土成块,依次排列之。棺既下,复依次掩复之。其有剩土,则远置他所。送葬官三员,居五里外。日一次烧饭致祭,三年然后返。” 上述史料说明,元代蒙古人烧饭祭祀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祭祖,另一种是祭祀死人,即丧葬致祭。前者是定期的,而后者临时的。最隆重的是烧马祭祀。明初人叶子奇 《草木子》卷三下集:“元朝人死致祭曰烧饭。其大祭烧马。”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