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个民族,也无论是使用什么样的材料,“饰”都首先是从面首开始的。面貌和身材、风度一起,构成为人体美的最主要因素,决定一个人的长相,因此面首也就成为人体中必须精心装饰的部位之一。同时,在不少少数民族的观念中,面首也是全身最为神圣的部位,因此面首装饰也就包含着某种宗教的意昧。少数民族的面首装饰,显得琳琅满目,有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光怪陆离”! 第一、离奇的“睡扁头”和“抹黑脸” 说到“面首装饰”,人们想到的往往只是在人的面首之上佩戴某种装饰物以显其美观。但是,除此之外,人们还设法改变自己的面首本身,以使其“美观”。这一点,古今中外却屡见不鲜,至今在少数民族中仍有较为广泛的流行,成为一种奇特的社会审美现象。 在我国少数民族中,满族就有让小儿“睡扁头”的习俗.由于受满族的影响,我国北方的部分蒙古族、达斡尔族和有些地区的汉族,都以扁头为美。在山西北部和内蒙西部一带,如果哪家姑娘的枕骨部位没有睡扁,就被认为是丑闺女。这样一来,在婴儿出生之后不久,就只让他仰面睡觉,而不让其侧卧,而枕头内装上高粱、小米等作芯,既可稍作调节,也有一定硬度。时间一长,小儿的头骨便又扁又平,成为十分漂亮的扁头。在改变面貌特征以取得装饰效果方面,我国的彝族男子和瑶族女子也是颇具特色的。 在日常生活当中,只要双手一空闲下来,如象在等待约会、聊天摆龙门阵、走路、烧煮食物等时候,彝族男子都要不停地用手拔去刚生长出来的胡子,一次次疼得龊牙咧嘴也不停止,甚至在一生中都乐此不疲。原来,彝族男子以光面无须为美,因而非得把胡须拔光不可。生活居住在云南思茅地区的瑶族,肤色白嫩、细腻。尤其是瑶族姑娘,大大的眼睛上都有一对细细的弯眉,几乎没有一个是“浓眉大眼”的。思茅地区的瑶族女子,以细眉为美。他们认为,如果女人同男子一样留着浓眉,那就是凶恶不善的表现,而细眉则充分体现了女子的温厚、善良和美。这样,瑶族姑娘满了十岁,只要一戴上竹架(或银架)黑帕叠成的平顶帽,就开始修理自己的天然眉毛。姑娘们按照习俗,三五个一伙,用菜叶或树叶从家里包些灶里的柴灰,去到山林里或箐沟边,把柴灰抹到眉毛上,用丝线一根一根绞下眉骨边上的眉毛。长此以往,经过多次的修饰,瑶族姑娘最后成型为弯弯细眉。眉毛宽度仅有火架杆粗细,就象两条细线嵌在明亮的眼睛上面。 皮肤的颜色,历来也是人体美的重要因素之一,面部皮肤的颜色更是这样。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的“硕人”篇对女子的面貌就有这样的描写:“手如柔黄,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这里虽然都是些形象的比喻,但包含着对肤色、齿色等的欣赏和赞美。因此,在面首装饰中,改变脸面皮肤的颜色也就是另一种常用的手段。我国历来以白净、红润的肤色为美,因而对皮肤的装饰也就体现为“涂脂抹粉”。 改变皮肤颜色,施行美容化妆,是很古的时候就存在的一种历史社会现象。在许多史前遗址的墓穴里,都发现撒有赤铁矿粉。据一些人类学家推测,原始人类在打猎成功之后,总要用猎获动物的鲜血来涂抹头面和身体;在出发打仗或准备跳战争舞的时候,也要把自身涂抹成红色。最初的“涂抹”,可能有着祈求狩猎成功和战争胜利等实用目的,后来才逐渐演变为改纯粹的对美的追求。 我国少数民族,除某些与汉族妇女一样喜欢“涂脂抹粉”外,北方少数民族多喜欢用动物油脂涂抹脸和手,以防止冻裂,而南方少数民族却喜欢涂擦一些芳香植物油,以防蚊虫叮咬。但在某些特殊场合,也有把脸面抹成其他颜色的。西北的东乡族青年男女结婚时,帮厨的阿姑们往往用锅烟子把迎亲的新郎和陪客们的脸抹黑,以表示祝福和增加喜庆气氛。而回族的抹黑脸,则更进一步扩展到公公婆婆的身上。西北部分地区回族青年结婚,当新娘快到婆家时,就被挡在路上,然后把新娘的公婆从家里接出来,闹一场“戏公婆”的恶作剧。人们用锅灰把公婆的脸抹黑,戴上高帽,耳挂串串红辣椒,反穿破皮袄,背上绑把破蒲扇,倒骑疲驴和瘸牛,并且让婆婆追公公,这样新娘才进家。彝族抹黑脸,对象却是媒婆。 以上所说的“睡肩头”和“抹黑脸”这一类面首装饰,由于没有佩戴饰物,往往为人们所忽略。其实,改变面首形状、毛发多少和脸面颜色,其装饰效果是十分明显的。其中,不但表现出一些少数民族特殊的审美情趣和风俗习惯,而且往往包含着极深刻的社会历史内容和某种文化心理积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