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合攻杨枫岭炮台之际,梅泽道治少佐率领步兵第二十三联队第一大队,由摩天岭朝西北方向突进,直逼龙庙嘴。龙庙嘴炮台外无长墙地沟保护,很容易靠近,梅泽下令先占领其最南端的高地,然后从左右进击。巩军统领刘超佩左腿中弹,即丢下守台部队,乘小火轮逃往刘公岛。后刘超佩被押解天津,署理北洋大臣王文韶讯明后奏称:“是其受伤虽非谎,饰而逃避亦属实情。”刘超佩逃后,南岸水雷营管带李荣光并学生也随之逃散。惟有几十名守台清军,则坚守不退,与冲上炮台的敌人誓死搏战。据当时目击这一惊心动魄场面的村民况:“炮台上死了好几十官兵,尸首横七竖八,许多尸首上既有枪伤又有刀伤。”这几十名守台勇士全部壮烈牺牲。随后,日军便沿着海边小道向东,攻破了鹿角嘴炮台外面的长墙。鹿角嘴炮台既无小炮,又无步枪,“安置于坚垒中的巨炮,对于近距离之日军不起任何作用”。于是,日军很快地便占领了鹿角嘴炮台。时为午后十二时五十分。 此时,在清军手中的只有所前岭和皂埠嘴两座炮台了。所前岭在百尺崖所北面,皂埠嘴又在所前岭之北二里处,所以要从背后进攻这两座炮台,必须通过百尺崖所。百尺崖所是一座周围不过二里的小城,垒石而成,只有南北二门,乃明朝专为防御倭寇而设。守军为巩军后营,是不久前招募的新兵。营官何大勋见日军来攻,亲自登城指挥,士气极为旺盛,利用抬杆(亦称抬枪)射击敌人,东西城墙角上的两门旧炮也用来配合,打击了日军的多次冲锋。敌人在冲锋失利后,便转用大炮轰击,南城门终被轰塌,城上的大旗杆也被击毁。何大勋率部边战边退,在所城西北与巩军右营会合,共同抵御进攻的敌人,在激战中,何大勋和右营帮带张友志皆中弹阵亡。两营清军只剩八十余人,向西突围而去。 日军攻陷百尺崖所后,为扫清进攻皂埠嘴炮台的障碍,便猛力扑向所前岭炮台。所前岭炮台是南帮炮台群中最小的炮台,不仅炮台范围小,而且炮又少又小,仅有十二到十五公分口径的克虏伯炮三门,故当时习惯上称之为“小炮台”。炮台守兵仅一哨,由徐帮带指挥。他原为哨官,因帮带鲍义璧借故规避,才被提为帮带。在徐帮带的带领下,这一哨人打得十分顽强,杀伤多名敌人。最后,守军一哨人也伤亡殆尽,徐帮带被日兵围住,死在敌人刺刀之下。日军杀了这位爱国英雄,恨犹未解,又搜捕其家属。当时,徐帮带的妻子怀抱刚满周岁的儿子芸生,准备跳海自尽,被日兵追及。残酷的敌人夺过芸生,在岩石上摔死,又用刺刀挑死了孩子的母亲。日军惨无人性的暴行,激起了当地人民群众的强烈仇恨,也增强了皂埠嘴炮台守军与台共存亡的决心。 皂埠嘴是威海所有炮台中最大的炮台,因山上不长树木,群众皆称之为“秃子头”炮台。炮台上有炮五门,其中二十八公分口径克虏伯炮两门,二十四公分口径克虏伯炮三门。由于皂埠嘴炮台的炮火猛烈,日舰一般是不敢驶近的,在此之前日舰多次扰袭失败的事实即可为证。日军为了攻占南帮炮台群中仅有的这座炮台,一面从陆上进攻,一面从海上用舰炮轰击。在处境极端不利的情况下,炮台守军仍然沉着机智地对敌,终于在南沙滩击沉日舰一艘。但在战斗的紧要关头,炮台上管旗墩(信号台)的姓侯的大车贪生怕死,弃职潜逃。于是,皂埠嘴炮台便同外界、特别是海军和刘公岛失去了联系。但守军继续奋勇搏战,前仆后继,无一人后退。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企图接近炮台,一直没有成功。日军又从几个方面发起猛攻,终于冲上炮台。守军全部战死。 日军在付出重大的代价后,才登上了皂埠嘴炮台。如果这几门巨炮落入敌手,必将造成极大的危害。因此,皂埠嘴炮台是否为敌所用,是直接关系到刘公岛及北洋舰队能否坚守的问题。早在日军进攻南帮炮台前,丁汝昌即有见于此,曾和护军统领张文宣商定,“挑奋勇安插其中,暗备急时毁炮”。当时,戴宗骞为白马河战斗的“小胜”所鼓舞,产生了盲目乐观情绪,认为“我初战即利,土气倍增,探回报倭众不过三四千人”,因对丁汝昌之议极为不满,说:“若非事机紧迫,何至如此!”李鸿章也对丁严加申饬:“丁系戴罪图功之员,乃胆小张皇如是,无能已极!”及至一月五日傍晌,南岸各台相继失陷,皂埠嘴台也危在瞬间,丁汝昌恐怕巨炮真被敌人所 夺,便派鱼雷艇队管带兼左一管带王平,率护军前营帮带洪占魁、定远炮手头李升及奋勇二十五名泊台下,专等事急时炸毁巨炮。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