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炼海军加强海防 在第一次“海防议”中,左宗棠的“东则海防,西则塞防,二者并重”的观点为清政府所采纳,从而在国防战略上确立了海洋与大陆同等重要的原则,也使海防在国防指导方针中取得了应有的地位。从此以后,清廷决定由李鸿章、沈葆桢分别主持北洋与南洋防务,开始成规模地筹建近代海军。同治十三年至光绪十年(1874—1884),北洋、南洋、福建、广东四支海军规模初具。 “海防议”后的10年,晚清海军虽有了初步发展,但与西方列强相比,仍然差距悬殊,这一点在中法战争(1883—1884)中暴露无遗。当时,法国舰队横行东南海域,福建水师被封锁在马尾港内,全军覆没;南洋、北洋海军也一无可恃,甚至连台湾海峡都难于涉渡。 中法战后,清廷痛定思痛,急谋有所改善。光绪十一年(1885)6月发布谕旨说,“当此事定之时,惩前毖后,自以大治水师为主”,并命各沿海督抚各抒所见,这就是第二次“海防议”。第二次海防建设大讨论,得出了“目前自以精炼海军为第一要务”的结论。其具体措施是决定成立“总理海军事务衙门”,以统一海军指挥,加强海防的整体建设。同时,决定集中使用并不宽裕的海防经费,“与其长驾远驽,难于成功,不如先练一支,以为之倡”。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光绪十四年(1888)9月奏定了《北洋海军章程》,北洋海军正式成军,共有舰艇25艘,总排水量约4万吨,再加上南洋、福建、广东三支海军,至甲午战前,中国海军共拥有大小舰艇78艘,总吨位8万余吨,成为一支相当可观的海上力量。 不思进取终食恶果 中国海军力量的加强,自然引起国际上的关注。光绪十五年(1889),美国海军部长本杰明·富兰克林·特雷西在一份年度报告中说:中国的海军实力列世界第9位,排在英、法、俄、德、荷兰、西班牙、意大利、土耳其之后,而排在美国和日本之前。岂料这一海军建设的成就不但没有成为继续加强海防建设的动力,反而成了清政府不思进取的借口。从光绪十四年后,北洋海军没有再添置新的战舰。十七年(1891),户部又决定两年之内暂停购买北洋武器,海防建设处于停滞状态,北洋海军在远东的优势地位逐渐被迅速崛起的日本海军所抵消。经过20多年的苦心经营,到甲午战前,日本海军已拥有中等以上战舰32艘,总排水量达5.9万多吨,而且在作战的机动性和海上进攻能力上有了很大的提高,其实力已超过了中国北洋舰队,清政府对海防建设的短视与盲目终于自食苦果。 19世纪70年代中期,晚清国防战略由“专防内地”向“海口防御”转变。这种海口重点设防思想虽有一定实用价值,但从海权控制来看却是消极保守的。直至甲午战争爆发,李鸿章的海军战略仍是“保船制敌”“避战保船”,这自然限制了晚清海军建设的规模和发展方向。 在西方,从18世纪以后,随着海军由中世纪向近代过渡,重视制海权的军事战略已经问世。到19世纪末,美国海洋理论学家马汉提出了“制海权决定一个国家国运兴衰”的思想,从而直接促成了德、日、美诸国海军的崛起。光绪十六年(1890),马汉出版了他的《海权对历史的影响,1660~1783》一书,明确表述了要确保商业航运的利益,就必须获得海上航行的自由,因此必须掌握制海权。 马汉关于制海权问题的论述,引起了正积极向外扩张的日本的密切关注。日本将该书等列为军事学校、海军学校的教科书,海军军官人手一册。相反,在中国,马汉的海权理论却受到冷落,直至清朝覆亡后17年(1928),比较全面介绍海权思想的论著《海上权力论》(林子贞著)才面世,此时离甲午战争已过去了30多年。 对于海权观念,晚清时代的中国人迟迟未能觉醒,对海洋国土、海洋资源、海上交通线、海上贸易的竞争完全处于懵懂状态,几乎一无所求。淡薄的海洋观念以及对海洋权益的漠视把清廷国防战略的制定引向了歧途,而且对我国维护海洋权力和利益的事业造成了长期的、消极的影响。这是深刻的历史教训。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