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支明军已经在赶赴沈阳增援了,这就是川浙军团。当五天五夜的萨尔浒大战落下帷幕时,,刘綎一直盼望的川浙军团赶到了战场,但一切为时已晚,此后这支部队被作为一直机动部队驻扎在辽阳城外,部队的主帅是年近七旬的老将陈策,川兵带队的指挥官是总兵陈策,川兵中最强悍的当属土家族女将秦良玉的石柱白杆兵,这次出援沈阳秦良玉没有去,白杆兵由秦良玉的哥哥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领,浙兵的带队指挥官是副将戚金。 川浙军团虽然都是步兵,但两支军队相同严整的军纪和求战求胜之心,使他们仅用一天的时间便神速的赶到了沈阳城不远的浑河边,但还是来晚了。号称固若金汤的沈阳仅仅守一天便被攻破。沈阳守将何世贤、尤世忠都是身经百战的勇猛之士,但他们不顾敌情,因怒出城与敌接战,中了后金军的埋伏,双双战死,主帅一死城中无首,而新任的辽东经略袁应泰妇人之仁收留的上万蒙古饥民,成为了后金军的内应,斩关落桥让后金军攻入沈阳。 急行军而来的川浙军的救援化为了泡影,部队在浑河南岸停了下来,几位将领研究下一步的行动,周敦吉、秦民屏等几位年轻的将领激愤地说:我辈不能救沈,在此三年何为!,坚决请战。军事会议上陈策、童仲揆两位总兵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最终却做出了主动进攻的部署。这支不足万人的队伍,被分成了两个部分,周敦吉、秦民屏率领3000余人从浑河浮桥过河,在河北岸扎营迎敌,部队主力在南岸结阵驻扎,浮桥上手持白杆长**的川兵向北岸鱼贯而去,几个时辰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将永远长眠在浑河北岸。浑河南岸,戚金按照戚继光和俞大猷两位前辈军事家留下的军事操典,指挥士兵迅速摆开明军著名的车阵,一场血战即将打响…. …. 4、戚金家世 这里不得不说一说戚金。明史里没有他的传记,只能从别人的传记里和戚家家族的记载中寻找他的事迹,他是戚继光的侄子,史书上对他最高的评价是“练兵颇有(伯)父风”,说到这,很多人不禁要问,戚继光的亲生儿子呢?难道真的如流传很广的传说和地方戏中所说的“戚继光斩子”里说的那样,戚继光将违令出战失利的儿子军法从事了么?不然,这是发生在戚继光东南沿海抗倭时期的事情,而此时戚继光的第一个儿子还未出生,那么这个被斩首的儿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答案只有一个,这是他的军中义子。古代的军队常常要靠私恩维系,同龄人、同僚之间一般学桃园结义,而上下级和两辈人则往往是拜干亲,这种习气一直持续到1949年前的国民党军队。对义子都不留情,也足见戚继光治军的严整。戚家的晚辈只有戚金从年少时就作为亲兵跟随伯父戎马倥偬,他耳濡目染了伯父训练指挥,基本上算是戚继光正牌传人,后来戚金跟随伯父又去了蓟北戍边击蒙古,并长期担任浙军的作训主官,以后又随浙军入朝与日军作战,收复平壤时,戚金身先士卒第一个攻上城墙,因战功做到了副总兵。回国后,做了一段时间江南吴淞总兵,因病辞职回乡。但是他没有回登州。而是去了先祖居住的安徽定远,他的这一脉被称为戚家定远派。 戚家的先祖戚祥以十几岁的年纪,在家乡安徽定远参加了元末的红巾军大起义,成为了郭子兴和朱元璋的革命队伍里的一名战士,在近三十年的征战中屡立战功,官至应天卫六品百户,此时明朝的统一大业即将完成,元朝的势力被驱逐回了草原,而地处西南边陲的云南,还有一支强劲的元朝蒙古边防军,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明军集中了精锐挺进大西南对元朝展开最后一战,在云贵高原的红土地上,在滇池湖畔,战斗进行的极为惨烈,统率数千军马的戚祥也身先士卒,当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胸膛,使他轰然倒下时,他为家族带来了荣耀,也为王朝铸就了脊梁。明朝廷追念他的功绩,授其子戚斌为“明威将军,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斌背负着父辈用生命换来的荣华,带着沉重感上任了。这种沉重感也成为了家族传统,使这个家族没有像红楼梦里的贾家那样沉沦成纨绔。朱元璋也没有想到,他仅用了一个不大的世袭官职,就使一个勇武的家族忠心耿耿了有明一代,并使王朝懦弱的继任者们有了一个可依靠的国之干城。 戚继光是中年得子,他的儿子基本没有受到过他军事上的教诲,戚金则成了戚家勇武的继承人,但戚继光的亲子作为长子一脉,荫承了家族的封号爵位。而戚金辞官后,解甲归田隐居乡里,当辽东边事甫起,戚金便向朝廷主动请缨,重新用伯父的整训方法组织起一支戚家军。 5、血战北岸 回到浑河战场。此时,沈阳城下的后金军吃惊的看到一队武器装束奇特的明军步兵向他们迎面冲锋,努尔哈赤并没有轻敌,立刻派出了凶悍的正白旗部迎战,由于在以往与明军的野战中都是一边倒的屠杀,正白旗军并没有将这一队明军放在眼里,但两军一接触,后金的骑兵就被白杆川兵的长**戳的人仰马翻,并且一旦落马,川兵便拔出腰刀乱砍,很快正白旗就败下阵来,努尔哈赤立刻又派出了他亲自掌握的正黄旗,但很快又遭到了正白旗同样的败绩,两轮攻击竟使后金军伤亡了两千多人。努尔哈赤一筹莫展时,汉奸李永芳禀报说他已经用重金收买了几名被俘的沈阳城明军的炮手,从沈阳城头发炮完全可以覆盖整个白杆兵的阵地,正当白杆兵列队准备迎战八旗兵的新一轮进攻时,沈阳城上的炮弹落在了他们的队伍里,后金军队一拥而上,终于冲垮了这只勇猛的川兵,川兵将领周敦吉、秦民屏战死,只有少数人冲过了浮桥回到了浙兵的浑河南岸大营。 至今的军史研究者无一不在诟病陈策等人不及时撤退,反而轻任下级的自杀式怒战,以及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错误的浑河分兵战术安排,而将它与明军一贯的分兵必败的痼疾相提并论。其实不然,这只明军实际上已经无法撤退了,后金军攻沈阳轻易得手,并不需要休整,马上就能做再次攻击,加上其骑兵的机动性,如果这支明军撤退立刻就会变成大溃败,他们只能停下来与敌打着一仗,同时陈策他们知道,在他们之后还有三位总兵率领3万明军援沈,坚持到他们到来,或者坚持到天黑,趁夜幕的掩护向后续部队靠拢才有生的希望。 同时,敌人的进攻随时可以展开,而明军尤其是以火器见长的浙兵设置防御阵地尚需时间,面前的浑河却又不是能阻挡敌人天堑,因此必须派出一支人马主动出击,为主力布置车阵和构筑工事争取时间,陈策肯定向过河的部队下达过,一旦南岸阵地巩固立即撤回的命令。而从过河的白杆兵的战绩上看,他们应当能过完成北岸滞敌的任务。但是,战场形势无法预料,给他们致命一击的不是后金军,而是他们曾一心救援的沈阳同袍。 6、浑河落日 浑河南岸,浙兵车阵已经构筑完成,车阵是戚继光、俞大猷在北方防御蒙古鞑靼时期,摸索出的一套用步兵尤其是火器步兵对付骑兵的行之有效的战法,战车在行军时可以装载粮草、兵械、军火,驻扎时可围起做营寨,防御时车围成环形防御阵地,将火炮架在车上,同时士兵以车为掩体,释放火铳火炮,在与蒙古和日本作战时,车阵都发挥过重大作用。此时,明军摆开车阵,沉着应战。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