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瓷器而言,根据《明末中国的私人海上贸易》引用宋应星的记载“民窑发展非常快,容量也比官窑大的多,以青窑为例子,官窑每座烧盘,碟样器二百多件,尺碗三十多件,大覃十六七件,小酒杯五六百件,而民间青窑每座可烧器皿千余件”。万历时期“镇上佣工皆聚四方无籍之徒,每日不下数万人”。 矿冶也呈现同样的情形,“当时官营矿冶业由盛转衰,万历时期最大的官营矿冶--遵化铁厂濒临破产,‘山场封闭,裁革郎中及杂造局官吏,……地租银征收解部,买铁支用。而与此相反,民营铁业得到迅速发展,芜湖已逐渐成为民间冶炼中心,专业炼铁钢坊不断扩大。著名的濮万业钢坊从濮家店迁到古城西郊濮家院,后因炼钢规模扩大,又在西城外设置总作坊,而以濮家院做东作坊”。而在明朝这样的私营钢铁大作坊还有许多家。 此外制糖业,造纸业都极其发达明。代人何良俊(1506-1573)在《四友斋丛说》中说“今去农而改业为工商者,三倍于前矣。昔日原无游手之人,今去农而游手趁食者,又十之二三矣,大抵以十分百姓而言,已六七分去农”也就是百姓里面已经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口不从事农业,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人从事农业。应该说这个估计是符合当时南方富庶地区的实际情况的,在这个时期里进行工业革命是完全有物质基础的,民族资本主义经济已经发展起来的。 关于晚明时期中国的商业和海外贸易发达到什么地步,按照现在普遍公认的估计,当时整个世界开采的白银的一半都通过海洋贸易流入了中国(而且这还是相当保守的估计)。《晚明社会变迁》一书中说“葡萄牙学者马加良斯.戈迪尼奥将晚明时期的中国形容为一个‘吸泵’,形象而具体地说明了中国吸纳了全球的白银。然而我们切不可忘记,这么多的白银,是用中国的商品交换而来的,因此晚明社会经济的发展,特别是海外贸易的发展,过去显然是低估了,应该重新给以评价”,这一论断最好印证就是前面提到的郑芝龙海上贸易集团。通过一系列的海战和吞并,郑芝龙在明朝官方的支持下发展成为拥有三千多艘海洋贸易船只,超级庞大的海上贸易集团。根据当时书籍记载,当时郑芝龙集团势力已经达到“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不能来往,每舶例入二千金,岁入以千万计,以此富敌国”。当时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根本无法和郑芝龙集团竞争,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贸易上,都是如此。德国学者Aldree he wiltn说“他除靠那一项强暴的营业税收(每舶例入二千金),又靠本身的投机生意,而终于积攒起一笔莫大资产,他的船只计有三千,他令其船主们巡航到暹罗、马尼拉、马六甲等地,就豪华以及财富而论,他凌驾在他君主之上”。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些方面看看这个中国的海上集团当时强大富裕到什么地步。《明末中国的私人海上贸易》中说“崇祯元年,台湾荷兰长官与郑芝龙订立为期三年的购货合同,议定郑芝龙每年向荷兰交付生丝一千四百担,糖五千担,糖姜一千担,绢绫五千担,荷兰人支付29万9700元,这项合同后因荷兰东印度公司缺乏现金作罢。”这一桩生意的作罢足以说明中国南方经济作物出口量之大,当时中国沿海私人经济规模有多庞大。 另外,在《明末中国的私人海上贸易》中还关于其他商贾的记载“明代,中国海商资金雄厚,对南洋各地土产有很强的购买力”,西方的公司没有办法和中国商人竞争,根据当时西方人的记载“1640年,一个中国商人在暹罗收购大量皮革,最初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范佛里特想用高价收购的办法来彼此竞争,但没有成功,这个中国商人更由此不还价的收购”。与北方野蛮僵化封闭的狩猎民族力量崛起相对应,中国南方另一支相反的海上力量也在迅速崛起,但最终中国的资本主义发展和强大的海上军事贸易地位毁于明帝国的衰亡,这一切是非常可惜的,这也深刻的反映了满清这种还处于奴隶制时期游牧民族的野蛮和落后。 其实只要设想一下,如果同期一样处于资本主义初期的英国以及西欧,和明代中国一样遭到类似满清一样的野蛮民族统治,一样在最发达最繁荣的城市遭受到屠城的命运,一样被勒令留发不留头,每个人都必须留一条辫子,否则杀无赦,一样遭受那样惨绝人寰骇人听闻的文字狱统治,一样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来一个沿海迁界,沿海地区变成无人区,沿海居民被屠杀掉百分之八九十,沿海的树木植被都被摧毁消灭,如果还能比中国发展得更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