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曹操从新法家到纯法家的退化 尽管曹操早就说过“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法家宣言,但很多谋士还是集合到了他的身边。因为说归说,他在行为上更多表现的是嫉恶如仇、义重于山、智勇双全、破旧立新、海纳百川、从谏如流。这些优点使他在各路诸侯中成为了最具吸引力的主子,如大谋士荀彧、荀攸叔侄同投门下,之后荀彧又荐程昱,程昱荐郭嘉,再以后孔融、祢衡、许攸等高人也纷至沓来。但是,我们不能说曹操不是法家,他只是改换行头将前人的法术做了简单而又实用的伪装,在法家的表面覆盖了一层超薄的儒皮。从他刺董卓,尊刘协,到伐吕布、袁术、袁绍,再到准备在赤壁同时拿下刘备和孙权,可以看出这样的变化轨迹:随着地盘和权力的扩大,曹操逐步以法家的权、势、术取代儒家的仁、义、智。我们姑且称这种法家为虚儒实法的新法家。 什么是权术呢?权术是法家以个人利益为圆心背信弃义、巧取豪夺的阴谋。手段可谓繁多。《三国演义》中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弱势对强势,常以违背最基本的道德原则,如借人的忠、孝大义暗中用计;另一种是强势对弱势,他们是明目张胆地实施严刑峻法。而曹操的不同在于他总是会用一些儒术粉饰自己的行为动机。比如他在滥杀无辜之后,要么大哭,要么厚葬,要么说喝多了。很显然,儒道只是被他当成了强盗逻辑,没有融入他的血肉之躯。赤壁之战前,随着曹操权倾天下,其儒家外衣基本上脱得就只剩下一条新内裤了。 曹操没有想到儒家之智谋与法家之权谋有螺旋式上升的层级演进,以为自己用智谋摧毁袁绍的权势之后,就不会再有更高的智谋动摇自己的权势。实际上要取得天下,必须一以贯之保持这两方面的领先地位,不可偏废。但此时曹操已然被显性的财富迷醉,认识不到智力资本的潜力了。这也是法家的局限所在。 杨修对曹操的研究很是透彻,他能猜出园门上“活”字的含义就是因为发现了曹操的心胸正在变窄。心窄便热衷于玩文字游戏,心窄便嫌门宽;心窄便吝啬地只给朝臣分一人一口酥;心窄便怀疑床边的侍从;心窄到最后甚至妒忌自己贤达的儿子曹植,还有知心的“小秘”——杨修。 诗云:“功首罪魁非两人,遗臭流芳本一身。”这并非说曹操是一个善恶的矛盾体,而是揭示他儒消法长、从新法家到纯法家、从英雄到奸雄渐次退化的生命历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