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外戚是历朝历代都有的现像,它对各朝各代的政治也会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这种影响的大小取决于外戚对权力的控制程度。在我国封建社会还处于上升阶段的西汉,根据时间顺序可将西汉外戚分为三个时期:前期、中期、后期。 汉高祖到汉武帝时期是外戚发展的前期,外戚有一定程度的发展,掌控了部分权力,但最终决定权仍牢牢握在皇帝手中,皇帝决定了这些外戚的一切,只要一句话就可以马上改变这些外戚的命运。总的来说外戚前期外戚的命运主要还是受皇帝控制。汉惠帝死后,诸吕当政,无论他们掌握了多少权力,都要听命于吕后。前期外戚的这种受控制被支配特点在汉武帝身上表现的最为明显。他开始有意识的提拔或铲除外戚,以维护自己的统治,加强中央集权。“一方面,他陪植外戚势力以削夺、分割列候和守旧大臣的军政大权;另一方面,当外戚势力发展起来后,他又施展阴谋,用亲近外戚打击疏远外戚,用新外戚打击旧外戚”,文景时窦太后的从兄子窦婴凭借军功封为魏其侯,王太后的同母弟即汉武帝的舅舅田蚡封为武安侯。汉武帝即位之初就任命窦婴为丞相,田蚡为太尉,此二人“俱好儒术”,上任后即实行改革,兴儒学,加强中央集权,他们“推豰赵绾为御史大夫,王臧为郎中令。迎鲁申公,欲设明堂,令列侯就国,除关,以礼为服制,以兴太平。举谪诸窦宗室无行者,除其属藕”,实际上这场改革是以推尊儒术,贬斥道家为理论先导的,这是因为这时候的黄老之学己由汉初的休养生息的指导思想蜕变为军功列侯、宗室贵族、诸侯王,及地方豪强势力维持发展其特权利益的理论,汉武帝是利用窦田二人通过改革从守旧派手中夺权。在窦太后死后,汉武帝又封田蚡为丞相,“当是时,丞相入奏事,语移日,所言皆听”,可见田蚡地位之高,权力之重,这也是汉武帝利用田蚡的丞相身份来摧抑折辱贵族大臣,以加强皇权。在窦婴、田蚡之后汉武帝又封外戚“卫后弟青为大司马大将军,后姐子霍去病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于是外戚又日以宠贵”,让他们统帅三军,以实现皇权对军权的领导。另一方面,一旦当外戚的权势发展到有可能威胁皇权时,汉武帝就毫不留情的利用种种理由予以铲除,重新提拔新外戚,以保证自己对政权的控制。窦婴虽然曾帮助武帝实行改革,打击旧军功大臣,但他骄横跋扈,以威胁到皇权,因此汉武帝决心铲除他,于元光五年将窦婴弃市渭城。田蚡曾贵为丞相,但武帝越来越不能忍受田蚡的骄横专权,于是在田蚡死后不久就以罪夺其子之爵。以卫皇后为首的卫氏集团,随着卫青、霍去病对匈奴作战的节节胜利,卫氏的权势也达到顶峰,当时有歌谣曰“生男五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这当然是汉武帝所不愿到的,于是他便利用巫蛊之祸,杀死太子刘据与卫皇后,一举消灭了卫氏集团。从这可看出,汉武帝对外戚的支持是有限度的,那就是不能威胁到皇权,一旦有威胁毫不留情的铲除。汉武帝不仅有意识的利用外戚,而且他对外戚势力膨胀所可能造成的危害也是很清楚的,因此汉武帝在立刘弗陵为太子后即死他的母亲赵婕妤,其原因是“往古国家所以乱也,由主少母壮也。女主独居骄蹇,淫乱自恣,莫能禁也。女不闻吕后邪?”而其它为武帝生子者,不分男女,其母莫不谴死。由此看来对于汉武帝来说,外戚只是他维护皇权加强统治的工具,军政大权仍掌握在自己手上。 昭宣时期是外戚发展的中期,外戚已经掌握了朝廷大权,开始主宰政局。所幸昭宜二帝自身还比较英明,他们用外戚辅政,能做到自己不受外戚的控制,当外戚专权的局而逐渐威胁到皇权后,为了维护皇权,等到时机成熟,马上起而反攻,消灭外戚,夺回政权,重塑皇帝权威。这一时期外戚的典型代表是霍光,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在汉武帝死时以大司马大将军受遗诏辅政。霍光在辅政期间,不但政事一决于光,就连皇帝的废立都由霍光决定,在昭帝死霍光对即将及位的昌邑王不满意,于是联合太后废掉昌邑王,改立卫太子孙为帝,是为宣帝。不但霍光自己是辅政之臣,霍氏一门也执掌大权。他的外孙女是昭帝皇后,他的小女又是宣帝皇后,后党势力很大,霍光的两个女婿是东四宫卫尉,他的昆弟诸婿外孙皆为诸曹大夫、骑都尉、给事中,霍氏在盘根错节,形成了庞大的权力网,所以《汉书》称霍氏是“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延”,这种情况下连皇帝都要对霍光礼让三分,《汉书》记载“光每朝见,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己甚”,霍式也得到皇上的额外恩赐。但在霍光辅玫的昭宣时期,除昭帝在位时间短,无所作为外,宣帝因为从小在民间长大,高才好学,因此很有主见,“宣帝始立,谒见高庙,大将光从骖乘,上内严惮之,若有芒刺在背”,说明宣帝已经对霍光专权不满,只是在当时对霍光还有顾忌,不敢表露,霍光一死,宣帝看时机成熟,马上对霍氏动,剥夺霍家的权力,改封霍光儿子霍禹为大司马,但冠小冠,无印绶,同时罢免其右将军屯兵官属,将原霍家执掌的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都改由自己的亲信许、史子弟代领,更借霍禹谋反一罪,一举诛灭霍氏。此后宣帝大权独揽,所以“车骑将张安世代光骖乘”,宣帝才能“从容肆体,甚安近焉”,说明宣帝已摆脱了外戚专权的威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