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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口相声表演艺术家潘占奎

http://www.newdu.com 2018-01-15 中国国学网 佚名 参加讨论
潘占奎,清光绪三十年(1904年)生于湖北黄冈县李集的一家农户。父亲给他取名天保,寓意是“皇天保佑,长命百岁”。
    潘天保7岁人私塾读书。12岁时,父亲纳妾,他受尽虐待,忿而离家,外出谋事。 
    一、死里逃生
    逃离家庭的潘天保,在黄州江边的一艘小火轮上,向船老大自荐,谋得了一份打杂工的活。所谓杂工真够杂,凡是别人不干的,都归他一人包揽。从清晨到深夜“‘一末’到‘十杂’,烧火带引伢。”超负荷地运转。头脑全被机器轰鸣所充塞,睡眠也不足,成天劳累得晕头胀脑,迷迷糊糊。一天深夜,他从底舱火房拎着比他身材矮不了多少的铁皮垃圾桶,奋力挪到船边往江中倾倒时,不料铁皮桶下坠的惯性,竟将他连桶带人拖翻到船边。潘天保一个“倒栽葱”落人江中,所幸衣服被船边的铁钩挂住,头没在水中被轮船拖了好一段路,才抓住钩上的缆绳,拼命攀上甲板,总算未死在水中。但是铁皮桶已随波东去,船老大要赔钱怎么办?等到天刚麻亮,船一泊岸,趁人尚未发现,急忙“荷叶包鳝鱼——开溜”了之,弃舟登岸。
    二、拜师学艺
    潘天保登岸的地方,就是江西省的九江市。他在这里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有白天乞讨度日,夜晚宿檐下,极端困苦的支撑着身似浮萍的日子。
    一天。潘天保发现一处空地上,围着个“人圈”,不时发出阵阵哄笑。他凑近一看,原来有一位老年人在说笑话,每说完一段,人们便将铜元、毛票掷向老人。他听着听着,能听懂的,也觉好笑。老人说毕,抱拳称谢,收拾一番,正待离去时,却见播天保咬着手指,呆立出神,于是顺便说声:“不演了。你回家去吧。”
    “没家!”
    “嗯?!”老人打量潘天保一下,倒觉这小子蓬首垢面,满脸菜色,却掩不住一双透着灵气的眼光,于是又问:“没家?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想。”
    “想什么?”
    “我想人有一张口,有口便要吃饭。饭从哪里来?可以用口来赚。这可不可以叫做‘以口养口’?您家难道不是这样吗?”老人一惊,觉得这流浪儿出言不凡,道出了吃开口饭的道理。
    这位老人原来是九江市北口(北方语言)“单春”知名艺人刘煌庭。他偶然碰见这么一个机灵的流浪儿,于是打破沙锅纹(“问”)到底地攀谈起来。潘天保便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诉说一遍。刘煌庭出于同情和爱才之心,毅然说:“跟我学艺吧!我收你为徒弟。”
    潘天保就在这样具有偶然性和传奇性的一声“师父”声中,屈膝便拜,从此一脚跨进了民间艺坛的大门。
    三、“两勤”、“两苦”
    旧社会当艺徒,先别指望师父正儿八经地传授技艺,得为师父当三年长工再说。潘天保在刘家抱定“两勤”、“两苦”的决心,即对师父家的家务劳动“勤扒苦做”,对技艺则“勤学苦练”。因此早晨来回挑水时,利用负重喊号子练嗓;劈柴火便念念有词地练贯口;煮饭切菜便练趟子。更重要的是瞅空子溜到师父场子上去偷听一两段活,再赶回来做事。晚上等人都睡了,在油灯灯光如豆大的桌子上,将听来的段子记在本子上(本子一直保留到“文化大革命”时烧掉)。
    一年以后,潘天保学艺颇有收获,加上悟性极好,常暗自编些小笑活练口。一天在场子上听师父使活,一时大意,多耽搁了时间,回家迟了。一进门时,师娘丧着脸问:“哪去了?”
    潘天保猛省到偷学使活要挨骂的,于是“嘿嘿”一笑说:“在外面……”
    “干什么?”师娘紧逼着,似乎有点气恼。
    潘天保慌不择言地说:“学抽水烟。”
    “好哇!小小年纪学抽水烟。水烟袋给我。”
    潘天保本是一句搪塞的话,哪里真有水烟袋呢?于是索性逗师娘发笑说:“徒儿用的是无形牌水烟袋,装的是捏不着的水烟丝,用的是看不见的‘煤纸’,点的是无名火。”一边说一边左手作托水烟袋姿式,右手捏‘煤纸’,唇间喷气“卟”地一吹,喉咙里发出吸水烟时“噜、噜、噜……”的响声。说、演得惟妙惟肖。师娘被逗得半慎半笑道:“鬼东西,还吸得响哩。”
    “不响的是早烟。”潘天保又补了一句。
    刘煌庭站在门外将徒弟这一套全看清楚了。一进门握住潘天保的手:“好小子,的确是块料。明天起跟我上场去。”于是刘煌庭为潘天保取了艺名叫潘占奎。“奎”者,奎星也,是天上28星宿之一。占奎寓意着星光闪烁。也反映了刘煌庭对徒弟的厚望。
    四、闯荡江湖
    学艺规定三年。潘占奎只一年多的时间便被老师认为及格,可以亮相了。撂地实践,怎么没有逗师娘发笑那样容易呢?初出茅庐的潘占奎虽然十分卖力,说、学、逗、唱,南腔北调,每演完一段活,尽管额头沁出一层汗雾,听众总是反应平平。这可急坏了潘占奎,弄得饮食不香,夜难入眠。刘煌庭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不着急,二不指点,三不责备。一连三个月都是如此,潘占奎终于忍不住地向师父求教说:“为什么徒儿的‘包袱’,总不像您老炸响,大概是潮了引。”
    刘煌庭笑笑:“同样一句话,放在我口里,别人能发笑;放在你口里,别人不笑。反过来放在你口里,别人便笑;放在我口里,别人不笑。关键在语言的流畅、俏皮、幽默艺术上。你是南方人,硬学我的‘北口’,说的别扭,听的费劲,还能笑得起来么?比如你刚才说‘潮了引’就很好,既通俗又幽默,放在我口里照样是个哑炮。九江这地方,五方杂处,对湖北话并无隔阂,你不妨用湖北话试试。”
    从此以后,潘占奎改为“南口”单口相声。实践的结果,地方色彩浓郁,艺事大进,声誉日隆。17岁时,刘煌庭鼓励徒儿独立门户,闯荡江湖去,傍着师父终非长久之计。于是潘占奎辞别恩师,单人独骑行艺,足迹遍及鄱阳湖周围及赣、皖、鄂毗邻的众多县(市)乡镇撂地表演。数年时间的江湖摔打,名满中江,听众昵称他是:“南方笑话公司总经理。”
    五、定居武汉
    21岁的潘占奎溯江而上,回到湖北有“九省通衙”之称的武汉来,在武昌黄鹤楼首演。
    黄鹤楼有“三多”,即小吃摊点多,打卦算命的多,民间艺人撂地表演的多。仅就民间艺术而言,汇集于此的便有评书、小曲、三棒鼓、戏曲清唱、相声、滑稽戏、被窝戏(布袋木偶)、口技、驯熊、耍猴、戏法、武术,直到卖狗皮青药和大力丸等众多曲种。简直是百艺杂陈。就黄鹤楼的声誉而言,与北京天桥、南京夫子庙、开封相国寺并列为全国四大民间游艺胜地。
    潘占奎初到民间艺术精英汇集之处,能否立脚,心中无底。他硬着头皮在黄兴铜像旁的空地上小试牛刀,毕竟师出名门,风味地道,笑料信手拈来,出口成章,大受欢迎。
    不久,潘占奎不但在黄鹤楼站稳了脚跟,而且“南方笑话公司总经理”的名声,不胫而走,人们只要提起他来,脸上都会泛起笑容,点头赞许。他跑红了。
    播占奎无意再四处流浪,从此定居武昌文昌门。
    六、行艺“三绝”
    潘占奎表演之前,腰间总系有一只小布袋,内装白色花岗石粉末。选好表演场地后,右手抓一把白粉末,弯腰在地上先撒一个圆圈,作为表演区。然后再撒空心大字,一般是“普天同乐”、“歌舞升平”之类。他撒字的手法熟练,字迹恭整,美观大方。这项技艺是刘煌庭亲传,加上勤学苦练,堪称一绝。当他撒字时,听众便渐渐聚拢观看,在一片称羡声中,便完成了“招客”任务,再开始表演。
    他继承的传统单口相声段子,久演不衰的如《孔夫子吃汤元》、《抬杠铺》、《怯剃头》等达100多段。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为使技艺有所长进,他特别注重创新笑话,例如他采用“谐音法”,撷取当时社会上富家生活的一鳞半爪逗笑,虽然受到时代局限,格调不高,但作为编创手法,仍可为例。他说某富户有一妾,比富户的大儿子年龄还小。不料这比母亲大的儿子病亡,富户就操办丧事。请了写祭文的先生、“开路”的道士、念经的和尚、做寿衣的裁缝等。他们发现小妾要哭灵,便窃窃私语,认为母亲比儿子还小,看她么样地哭法?岂料被小妾听见。她却大大方方地哭道:“我未生,先生我的儿。”写祭文的先生听了哭笑不得,她又哭:“我未死,倒死(道士)了我的儿。”道士听了直摇头。接着她再哭道:“我说是我的儿,何尝(和尚)是我的儿呢?”弄得和尚低头不语。最后她哭道:“我要会我的儿,除非是黄泉路上才逢(裁缝)我的儿。”裁缝听了,一恍惚间缝针刺了手指,鲜血直流。
    另外如《白吃先生》则是采用“逻辑混乱”的手法,如他说某公上餐馆,先要一盘炒肉丝,堂倌送上后,他摇摇头叫换一盘烧鳝鱼来。当吃完鳝鱼后,拔脚就走。堂倌拦住要钱,他说:“付么钱?”“鳝鱼钱啥。”“鳝鱼是肉丝换的啥。”“肉丝也要付钱嘛。”“没付钱的肉丝,被你端走了啥。”堂倌瞠目语塞。
    其它如采用“误会法”、“张冠李戴法”、“时序颠倒法”等等创编的单口相声,不胜枚举,此又一绝也。
    除此以外,潘占奎的唱,不拘泥于师父的《杂学唱》、《南腔北调》等,而是贴近地方特色与对名家的“挖神”(强调其神韵)。如自编的《戏迷家庭》中,父亲是京剧迷,母亲是楚剧迷,儿子是汉剧迷。在一场家庭比赛中,汉剧“一末”余洪元的《取成都》,“三生”吴天保的《法门寺》,楚剧名旦李百川的《大访友》、沈云陔的《泼粥》,京剧老生麒麟童(周信芳)的《斩经堂》一齐出笼,对最能代表这些名家风味的一些唱段,他表演得声情并茂,十分逼真,令人叫绝。他不像其师父那样只重唱不重演,而是唱演并重,连戏曲表演中的“整冠”、“捋髯”、“抖袖”、“端袍”等莫不虚拟得出神人化。尤其是对“麒派”的《斩经堂》中,吴汉对恩爱的妻子王兰英饱含悲伤、痛心、怜惜而奉母命坚决要划清政治界限,必须刀剑相见的那段“贤公主,你休流泪休要啼哭,听本宫,将往事细说分明……”的唱腔,演唱得人木三分,加上他的嗓音也是略带沙音,于是听众不约而同地誉他为“麒派单口相声”。南北相声演员中得此赞誉者,前无古人,又可谓一绝。
    七、枯木逢春
    获得“南方笑话公司总经理”、“麒派单口相声”诸多赞誉的民间艺术家潘占奎,在旧社会始终不能登大雅之堂,以撂地献艺为生。这位熠熠生辉的“马路明星”饱受社会上流氓地痞、军宪警特的剥削和欺压。只有熬到了1949年武汉解放后,才翻身作主,扬眉吐气,犹如枯木逢春。意气风发的潘占奎,于1950年便参加了武汉市工人文化服务队。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文艺方针指引下,深人基建工地、工厂、矿山,为工人们演出。他精心整理师父传授的传统相声《日遭三险》、《化蜡签》、《杂学唱》、《丢驴吃药》等近90多段活。创作了《一分钱一两米》、《一度电》、《学文化》、《礼貌当先》等新相声20多段。
    1958年6月,潘占奎参加武汉市首届曲艺、皮影、木偶汇演大会,表演创作的新单口相声《不识字的苦》,荣获表演奖。1962年被调人国营武汉市说唱团,登上人民的舞台,大展风采。不久,老毛病类风湿关节炎复发,几近瘫痪。患病期间,得到党和政府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医疗。病中仍孜孜诲人不倦,毫无保留地精心培养后学。直到1972年68岁时含笑去世。
    (摘自《武汉文史资料》1997年01期,大楼东整理)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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