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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悲鸿诞生110周年之际，8集电视纪录片《徐悲鸿》以真实视角，向人们述说这位中国文化巨匠的厚重内涵与感人魅力。其中许多生动的故事，穿越滔滔的海峡，发生在徐悲鸿与祖国宝岛台湾之间。徐悲鸿艺术思想之魂魄，至今仍深刻地影响着后人。他的名字，海峡两岸都无法忘却。 黄君壁的老友情 台湾画坛泰斗黄君壁是徐悲鸿的至交。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执掌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的徐悲鸿请岭南派画家黄君壁主讲中国山水画。1946年，徐悲鸿到国立北平艺专当校长，他请黄君壁出任该校绘画系主任。 后来，黄君壁应邀到台湾，担任台湾师范大学美术系主任。黄君壁没想到，他和徐悲鸿在北平的分手，竟然是天地相隔。他时常会跟身边的人讲起徐悲鸿，倾吐着他那份相知的怀念。 我们在台湾采访黄君壁女儿黄湘詅时，她打开一本精装的《白云堂藏画》说：“我父亲画画的堂名叫做白云堂，画册第一张像，就是悲鸿先生画的白云堂主人像。这里面记录着我父亲与徐悲鸿先生的交情。我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听父亲讲起他跟徐先生交往的点点滴滴。父亲跟他的感情是很深的，徐先生送给他很多的画。” 身为台湾国画大师的黄君壁，晚年最钟爱徐悲鸿的画，那些鲜活灵动的人物、山水、花卉和动物，使他睹物思人，仿佛回到了与徐悲鸿切磋画艺的日子里。他会凝望徐悲鸿的画，久久地不愿离开，赞不绝口。黄湘詅学着父亲的口吻说：“唉！好耶啊、好耶啊、真的好耶啊！这是广东话，我父亲非常非常喜欢徐先生画的味道，说的意思是真是好啊、真的好啊！当他欣赏这些画的时候，就好像跟悲鸿先生又见面了，回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了。” 对美术颇有研究的黄湘詅告诉我们，擅长写意的黄君壁结识徐悲鸿后，创作理念有了转变。就中国画的改革之路，黄君壁得到徐悲鸿的热情指点。“爸爸就是认识了悲鸿先生以后，开始体会到写生的重要性，尤其是他教学的时候，往往会把悲鸿先生的画作精神，讲给他的学生听。他每次教学生，都让学生体会到悲鸿先生画画的这种意境。” 吴让农的弟子情 台湾著名陶艺大师吴让农教授原来住在台北，他追求简单而有情趣的生活，把家搬到远离都市的台湾埔里。这里有烧制陶瓷的作坊，还有摆满他陶瓷作品的工作室。在埔里采访吴让农时，他回忆徐悲鸿对他的培养和指教，越说越激动，竟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吴让农于1945年考入国立北平艺专陶瓷科。他还记得，校长徐悲鸿和他说过烧制陶瓷的创新，除了景德镇的细腻，还要有石湾的粗犷，风度不妨多样化。徐悲鸿对他说，你要跟广东的同学学学广东话。显然，徐悲鸿曾想派他到广东石湾去学制陶。1948年，吴让农从国立北平艺专陶瓷科毕业后，留校当助教。徐悲鸿想改革陶艺的教学风格，就通过他的好朋友汪申伯，亲笔写了信，派吴让农到台湾的陶瓷工厂实习。 提起徐悲鸿，吴让农还是尊称为校长。吴让农说：“校长管全校的事情，他很忙啊。像我这样，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却能得到他的关照。校长完完全全是把他的一颗心，整个摆在学校了。” 那时大陆到台湾很方便，吴让农想学出点名堂后，能够回去向校长当面报告。在此之前，吴让农时常写信向徐悲鸿汇报，可是他写得简单，似乎很难像口述那样完全。他没想到的是，创作与事务都很繁忙的徐悲鸿，对他的每一封信都十分重视。 “我到台湾以后，校长所有的指示，都是他亲自用毛笔写来。我的国文程度很糟糕，写错的地方校长并没有训斥我，他把我错字的地方剪下来，把改正的字写在边上，在第二封信寄来的时候，夹在里面给我寄回来。唉，我看到了以后，真是五雷贯顶啊！” 吴让农没有想到，他在台湾一住就是大半辈子。娶妻生子，事业有成，学生以追随他为荣。可是，吴让农对他的学生说：我能有今天，是因为我遇到过徐悲鸿先生，那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很怀念校长，也很感激校长。校长的老友汪申伯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我永远记得。他说，像你校长那样的老师，现在早就没有了。” 陈康顺的画展情 2005年，大型敦煌画展在台湾历史博物馆揭幕。面对着人头攒动的感人情景，台湾历史博物馆的老馆长陈康顺告诉我们，11年前徐悲鸿画展曾在此举办，那时台湾尚没有大陆画展的先例。廖静文女士曾感慨地说：“想不到梦想成真，要是悲鸿能亲眼看到多好啊!”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旅居美国的徐悲鸿次女徐芳芳，通过友人联系徐悲鸿画展赴台举办，台湾历史博物馆表示了浓厚兴趣。没想到，具体操作却是一波三折。一直到当时馆长退休，也没办成。接任的馆长是陈康顺先生，他在任的时候才把这件事情办成。 陈康顺先生早已退休在家。然而提起徐悲鸿画展，他记忆犹新，感慨不已：“五年才开展啊，为什么？当时文化交流突破不易，大师画作渡海来台，是好事，也是难事。”功夫不负有心人，陈康顺先生热心操办，总算有了眉目。 1994年6月，徐悲鸿画展终于开幕，徐悲鸿夫人廖静文，长子徐伯阳、次子徐庆平以及女儿徐芳芳都应邀出席，轰动一时，创造了台湾历史博物馆的参观人数之最。陈康顺先生说：“观众仰慕徐悲鸿的艺术，等徐夫人到了，紧紧包围着她，请她签名，从早到晚很踊跃。” 陈康顺给我们看当时配合画展印的徐悲鸿画册，里面是徐悲鸿的生平与代表作。他说：“没想到几千本很快卖完了，可见徐悲鸿艺术深得人心。后来画册印过好几版，新任的黄馆长还有再版的计划。从这件事，也可以证明他的影响非常大，不愧是中国近代以来的不朽画家。” 在陈康顺先生的馆长任期内，促成徐悲鸿画展是他最感欣慰的一件事。在海峡两岸的交流之门似开未开时，徐悲鸿的画作超越政治阻隔，带着强烈的文化气息走进了台湾观众。陈康顺在他出版的回忆录中，专门写了徐悲鸿画展的来龙去脉：“中国近代绘画发展的过程中，徐悲鸿乃扮演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在这动荡的时代，奉献于中国绘画与艺术教育的发展，他所散发的才情光华，便也成为推动现代中国艺术的开路先锋。”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5年11月24日 第七版)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