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作为第六世达赖喇嘛的仓央嘉措,他对爱情的每一句歌颂和咏叹,无不令人唏嘘又沉醉。“清明过了春自去,几见狂蜂恋落花。”这也是仓央嘉措的诗叹,清明时节,恰逢春意浓重、草长莺飞,在这样温柔季节里相逢与擦身的男女们,难免会多生出些或恋慕或凄然的故事来。旧诗云: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下面这些“情郎”们的诗,有没有打动你的相思意呢? 万里春 周邦彦 千红万翠。簇定清明天气。为怜他、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 我爱深如你。我心在、个人心里。便相看、老却春风,莫无些欢意。 北宋词人周邦彦在“婉约”词派中向来被尊为“正宗”,是公认“负一代词名”的词人。虽是婉约词人,可《万里春》这首词却似白话,读来一如现代青年人。上片的“好难为不醉”,既说花香,也说人美;下片更是坦然向所爱女子陈情,“我爱深如你”,直白、深情;“我心在个人心里”,是说我心只在你心里。原来古今情人都是一个情态。读罢这样一首感情坚定而浓烈的词,想必那女子定是又娇羞又喜悦了!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 辛弃疾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向来给人以豪放派“硬汉”形象的辛弃疾,绝少写作自己的感情经历,偶一为之,也带着击节高歌的悲凉气质。淳熙五年春,辛弃疾从江西豫章调往临安,旅行东流县,题此词于村壁之上,抒写他当时的感受。词人重过东流时,正是“野棠花落”,清明已过的季节,还是青年的辛弃疾结识了一位女子,岁月匆匆,此时又路经此地,旅舍孤寒,不觉怀想起那段令人难忘的往事,而今已是“楼空人去”时移事异,叙述中寓有词人的无限感慨。词人惊问“多少华发”,过往却已似镜中花、水中月,再难重现。 在爱情中,错过或许是最常见的一种过错,也是最美丽的一种遗憾。 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就因其背后的故事动人,流传很广。“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是春花烂漫的季节,那个诗人曾经相逢并倾心的笑意盈盈的女子,却永远地错过了。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是南宋词人晏几道的一首感旧怀人的名篇。词中的“小苹”是歌女名,也是与晏几道有过一段唯美爱情的一个天真烂漫、娇美可人的少女。“记得初见”,词人用情尤深。梦后酒醒,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依然是小苹初见时的形象,当时她“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她穿着薄罗衫子,上面绣有双重的“心”字。此处的“两重心字”,还暗示着两人一见钟情,日后心心相印。然而,昔时朋游欢宴之所,而今已人去楼空。词人独处一室,在寂静的阑夜,更感到格外的孤独与空虚。企图借醉梦以逃避现实痛苦的人,最怕的是梦残酒醒。明月还是一如当时挂在夜空,而小苹与词人的爱情已像天边的彩云飘然而去。 青门引 张先 乍暖还轻冷,风雨晚来方定。庭轩寂寞近清明,残花中酒,又是去年病。 楼头画角风吹醒,入夜重门静。那堪更被明月,隔墙送过秋千影。 宋代词人张先,人称“张三影”,意即他写词造意极善于用“影”,看似虚幻的影子,却在他的诗中饱含着实意。上片写明时节已近清明,庭院里平添一分寂寞,而空气也是乍暖还寒,词人痛惜残花、借酒浇愁,又身怀去年的旧病。下片“明月”隔墙送过来“秋千影”,实则是有人影人声传来。盖值寒食佳节,明月笼罩下,有隔墙的少女在打秋千。入夜寂静,四下无人,想必忧郁的词人亦被这抹倩影感染了思绪吧。 爱情最动人的阶段莫过于两种,一种是充满着惴惴不安与单纯想象的暧昧,另一种则是一蔬一饭间彼此温柔执着的坚守。苏轼写过一首《南歌子·晚春》: “日薄花房绽,风和麦浪轻。夜来微雨洗郊坰。正是一年春好、近清明。 已改煎茶火,犹调入粥饧。使君高会有余清。此乐无声无味、最难名。” 清明正是一年春好时,昨夜的微雨洗涤了大地,和风微抚麦浪,有花有茶,有蔬食饭羹,这正是回归了最平淡生活的快乐,它无声无味且难以名状,却能令人感到真正的平静与祥和。 古往今来,那些曾经轰轰烈烈、曾经唏嘘辗转的爱情,是否终究都会尘埃落定到这样平凡的幸福里呢?清明时节,总是情深,惟愿互诉相思意,自此结同心。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