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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头语 日本江户时期从中国明清两朝输入许多白话小说和戏曲文学的情况，在以往的研究中和唐船船载数目等方面已经弄清。但是，这些书籍究竟收藏在日本什么地方，与地方文化的形成又有哪些关系等具体情况还不是十分清楚。本文以诸藩和个人文库所藏目录为线索，对清代出版较多的以烟粉小说为主的白话小说，以及多以爱情内容为中心的戏曲类作品的收藏情况进行了调查，希望能为江户时代日本人与烟粉小说，进而为与中国小说、戏曲关系的研究提供一些资料。 在日本，把目光投向烟粉小说的是江户时期，因为这一时期的近松门左卫门和井原西鹤等人，不仅创作了以爱情或色情为内容的作品，还创作了与吉原相关的色情和浮世绘版画等许多烟粉类作品。这些可以成为在探讨与清朝输入小说、戏曲作品关联性和文化比较上的一个参考数据。 明治初期，新政府设立东京书籍馆，并为确保其藏书征用了旧藩藩校所有的汉籍类图书。首先让各县制作书籍目录，并以之为线索让他们将原本送到了文部省。但是，当时的目录保存得不是很好，各县调查的旧藩所有书籍的名称也有很多不得而知。因此，江户时期的书目对今日研究仍有很大作用。 从顺序上，首先由江户时期古目录来窥视各藩所藏书籍情况，然后再根据古目录来探求其个人文库藏书，最后通过近年完成的汉籍目录来研究书籍的构成情况，并挑选出以烟粉小说为中心的白话小说书名。另外，如果有与其相关联的戏曲作品藏书记录，也把它当作研究日本接受中国烟粉小说方面的参考资料来看待，并多少考虑到文言小说，将它们一并提出。 关于明治以后公私目录记载的藏书，由于与江户时期藏书性质不同，所以本文没有涉及。 江户时期的各藩和个人根据各自的情况对和汉书籍进行了搜集，有时还编纂了书目以便于保存和检索。但是废藩之后，由于种种原因，这些书籍有的被废弃，有的被卖掉，很多文库有连书目都未能留存下来的情况。因此，本文提到的书目或文库，从江户时期250年的历史来看，只是有限的一部分藏书。今后还要进行更加广泛的调查，以便概括其整体倾向和具体情况。 二、关于诸藩藏书与烟粉小说等情况 江户时期对输入中国书籍抱有很大兴趣的是以幕府为中心的封建诸侯。在日本开始是大名家和公卿等出于个人兴趣搜集书籍，后来随着藩里学问所的设置，进而转向藩校藏书的需要。 1·江户昌平黉前半期的情况 江户时期日本收藏汉籍最多的应属德川将军家。尽管有以骏河御让本等的形式将书籍分到德川三家之事，他们还是以献纳和购入以及出版等形式日积月累地积蓄了很多书籍。“红叶山文库”暂且不谈，我们来看看中央学府的藏书情况。 “狩野文库”本《昌平学库书目》虽然是只有汉籍的目录，但因为它是幕府中央学问所昌平黉的藏书目录，其汉籍藏书涵盖着四部分类整体。 中国小说在“史·刑法类”中有： 《廉明公案》，二本；《条例公案》，三本；《明镜公案》，二本；《杜骗（一作编）新书》，二本。 在“子·小说类”中有： 《虞初志》，四本。 在“附·传奇”中有： 《游仙窟》，一本；《西厢记》，二本；《列国志传》，十二本；《三国志演义》，五本；《南宋志传》，十本；《岳王志传》，八本；《水浒传》，六本（缺本）；《英雄谱》，二十本；《剪灯新话》，一本（韩）；《剪灯新话》，三本（和）；《剪灯余话》，一本；《剿闯小说》，二本；《情史类略》，十六本；《杂剧》，一本；《圣烈传》，二本；《承运传》，二本；《玉茗堂传奇》，八本；《八仙传》，二本。 从现存内阁文库本来看，烟粉小说的藏书量是相当少的。大致可以把它们看作是佐伯献书之前昌平学校的藏书。仅从《昌平学库书目》来看，可知前半期的昌平黉是以演义作品为中心的，烟粉小说并没有成为藏书的对象。 2·京都朝廷的藏书情况 京都御所藏书目录的《禁里御藏书目录》[1]中著录着很多汉籍。从书名来看，其中有一些小说和戏曲方面的书籍。与“四书五经”类、诸子、类书、丛书、史书同时存在的，还有以下书籍： 军记兵将系：《春秋十八国赛宝传》，三册；《列国传》，八册；《皇明英列传》，四册；《精忠录》，三册。 明代诸子系：《皇明开运》，三册；《三国志》，六册；《三国志》，六册；《剪灯余话》，四册；《剪灯新话》，二册；《燕居笔记》，五册；《北西厢记》，五册；《琵琶引》，二册；《万曲长春》，四册；《绵笺记》，五册。 丛书类书系：《太平广记》，五十二册。 诗文系：《游仙窟》（虫损）。 佛教系：《观音南游传》，四册；《西游记》。 至于分类，因为是书架目录，不一定是根据同类进行的区分，而且还有时代、体裁相混的情况。除去文言小说，藏书是以演义小说为中心的。从中可以看出其藏书特色，并能了解到藏书是以当时可以得到的“四库全书”的版本构成的。从朝廷藏书的角度来看，其中藏有演义和若干《西游记》、《南游传》戏曲的现象令人觉得很有意思，其中没有烟粉小说方面的藏书也可以说是一个特点。 3·秋田藩明德馆的情况 秋田藩（秋田县）是庆长七年（1602）从常陆国转封赴任的二十万石（后封三十万石）的外臣名家。[2]佐竹氏学馆是宽政元年佐竹义和的时候修建的，宽政五年称为明道馆。文化八年（1811）明道馆又改称为明德馆。关于明德馆的旧藏书，东北大学“狩野文库”有狩野亨吉自己写的《明德馆书目》，从中可知其收藏情况。据狩野亨吉在卷头写的《明德馆书物目录·后记》，此书目是根据小松愚山写本和前小屋氏本作成的。《明德馆书目》“史杂”中提到了很多中国小说，其中划○的部分似为烟粉小说。 第六十九：《今古奇观》，十六；《龙图公案》，六；《十二楼》，六；《水浒传》，二十；《水浒传》，二十五；○《情梦析》，四。 第七十：○《金瓶梅》，二十；○《快心编》，十六；○《桃花影》，四；○《肉蒲团》，四；○《红楼梦》，二十。 第七十一：《说岳全传》，二十；《醉菩提》，四；《聊斋志异》，十六；《剪灯丛话》，六；《剪灯新话》，四；《秋灯丛话》，八；《东西汉全传》，十六；《第一才子书》，二十四；《隋唐演义》，二十四。 第七十三：○《赛红丝》，四；《东周列国志》，二十四；《醒世恒言》，十六；《情史》，十六；○《醒名花》，四；《水浒传》，二十。 第七十四：《虞初新志》，十；○《驻春小史》，四；《贪欢报》，八；《聊斋志异》，十六；《拍案惊奇》，八；《西湖佳话》，六；《照世杯》，四；《绝缨三笑》，三；《女才子》，四；○《杏花天》，四；○《鸳鸯会》，二。 其后，作为“国朝”还列举了“《开卷一笑》，二；《通俗通（水）浒传》，二○”。在小说中包含着近似当今的随笔类作品，但抄引的时候被除去了。 戏曲类包含在“诗词”之中： 第百六：《西厢记》，六；同五；第百七：《六十种曲》，一二○；第百八：《新曲六种》，十；《西厢记》，六；《红楼梦九种曲》，十二；第百十上：《杂剧》，二十二。 江户时期藏有中国戏曲的各藩、大名或者个人可以说并不多。在秋田藩的教学规则中，因有讲授诸家折中为主的汉学使用《四书》、《十三经》、《史记》、《汉书》、《荀子》、《老庄》、《通鉴》等的规定，因而烟粉小说在藩学教育中应该没有被使用过。秋田藩佐竹家的小说大概是因藩主佐竹氏的个人兴趣搜集的。 4·三春藩秋田家、白河藩松平家、下野足利学校的情况 三春藩（福岛县）是个五万石的小藩。秋田家藏书目录有延宝三年初期（1675，康熙十四年）的御医书之类、御歌书之类、御儒者之类。唐本里藏有很多医书等，因为是清代前期以前的刊本，估计大多为善本书。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应属宋版《王状元集诸家注分类东坡先生诗》，其书废藩后流落民间，现为天理图书馆所藏。江户时期藩里的图书搜集方针是把重点放在以和歌书为中心的古写本上的。自被转封到三春后，因秋田时期财力困乏，汉籍收藏相当困难。即使这样，还是搜集了以经史为中心的和刻本汉籍，此外还有似为元明时期旧版本的书籍。天明年间，秋田倩季在城外开设了一个叫做明德堂的讲学所。因在这里讲授过四书五经和中国历史，这些书籍大概在藩校明德堂使用过，但其中没有中国小说。 白河藩（福岛县）是一个十一万石的中级藩。松平家的藏书情况可通过《白河文库全书分类目录》[3]了解。从文政五年的片山成器的目录序等可知，松平定信将补充的书籍充实到了藩校立教馆，还从旧书目三卷本的伊吕波分类导入了四部分类法等情况。从片山的《例言十则》中不仅可知书目的编辑情况，同时还可知书目是模仿了《四库全书》分类的。总目的数量为1788部25040册。“目录”卷二“和部·和解题”中有： 《通俗十二朝军谈》，十四册；《通俗武王军谈》，廿册；《通俗三国志》，五十一册；《通俗水浒传》，廿册。 另外，卷三至卷六为“汉部”四部分类，卷五“小说类”中列有《水浒传》和《娱目醒心编》等小说和戏曲： 《太平广记》，六十四册；《第五才子》，廿册，施耐庵著，金圣叹评；《水浒传》，廿册，同上；《娱目醒心编》，六册；《剪灯丛话》，六册；《邯郸梦》，四册，清汤若士撰；《风筝误》，四册，清李渔著；《蜃中楼》，四册，同上。 作为藏书，从经部到丛书的确收藏了很多，估计这些藏书的大部分被送到了桑名藩。松平定信隐退之后，在被称为定信个人藏书书目的《玉恩园文库书籍目录》[4]中，第五“杂史”里只记载了以下几部书籍： 《忠义水浒传》，廿册；“第六经传”《女才子书》，四册。 定信将《水浒传》廿册留在手里，将其他小说似乎当作桑名立教图书馆的图书了。《玉恩园目录》中的汉籍被再次放入分类书籍，形成了一种不考虑和汉书籍之别，按实用分类的情况。就目录所见，似乎是有意把小说和戏曲从藏书中去掉了。 历来有着汉学传统的下野足利学校，拥有经学的宋刊本等著名版本。但从其书籍目录来看，其中并不全是儒教方面的书籍，也掺杂着日本书籍的小说，其中还藏有《忠义水浒传》二册。从整体来看，中国小说和戏曲没有成为藏书的对象。 5·安中板仓家、越后高田榊原家、佐仓堀田家的情况 安中藩（群马县）是一个三万石的小藩。其藩校造士馆是文化五年由板仓胜尚开办的。狩野文库《安中侯御藏书目录》似乎是再次袭位的板仓家任藩主时的书目，也是饭田城主堀氏直接从板仓氏那里借来转写的书目。书目记录了从“唐本箱类《二范全集》，一箱，二套十六本”到“《宋之问集》，唐一本”的书籍。大概是由于用木箱收藏，所以按箱分类而不是按照书目分类。从中可看到正史类、《全唐文》、《全唐诗》、《知不足斋丛书》等唐本书籍。唐本之后是按“イ”、“ロ”、“ハ”分开的和汉书，并作了“板”和“写”的区分。在这些书籍里包括和刻本和唐本汉籍，种类达2000种之多，可谓大藏书家的藏书。在教学规则中规定的内容是，句读科从《孝经》到《文选》，解读科从四书五经、《通鉴》到《联珠诗格》，轮讲科从《左传》到《史记》、《大家文格》。这些都是汉学的正统教材，所以在藏书中没有中国小说方面的书籍。 越后高田藩（新泻县），虽然是榊原氏赴任时包括飞地的十五万石的中级大名，而且学问和艺术也十分繁盛，但财政却处于负债累累的窘迫状况。废藩后的目录《榊原家藏书目录》，是明治九年十二月作成的南御土藏所收藏的书籍目录，其中记载着： 茶具方面六页（半页、九行、行一点），藩政记录方面三页，小学类半页，御家记类一页；日本国内图书、《武教全书》、《日本记略》、《五代史》；《朱文全集》（唐本）、《隋书》（忠次公御印）等正史类、《山谷文集》（忠次公御印）等。 其藏书中心为政令公御代之诸记等藩主资料、日记类、《山槐记》、《天正记》、歌书类、《源氏五十四帖》以及《尔雅注疏》等《十三经注疏》方面的书籍。在汉籍类中令人瞩目的是“《宋椠太平御览》，百二十三册”、有忠次公印的《宋史》等史籍二十四种，《十三经注疏》，还有加藤清正惠赠的朝鲜本“《五伦书》，六十二册”，但小说戏曲类书籍一册也未见到。 佐仓藩（千叶县）是十万石（十一万石）的中级大名。堀田家的藏书在《鹿山文库》（滴草充雄氏编，昭和四十六年，佐仓高校刊）之中有著录，关于藏书的构成，滴草充雄氏在《鹿山文库与佐仓藩学的推移》中有详细的论述。文中谈到有和书近200部、汉籍300多部、兰书174部、佛教书籍9部、英语书籍315部。汉籍中包括和刻本的经书、史部，和刻本较多的子部、集部，但整体内容上是平均在四部之中的，并且藏书量也很大。小说只有“《五色石》八卷四册，写本”一种。其特色在于尽藏了江户末期和明治初期的洋学书。 中川家《收锦阁藏书目录》中的中川家不知是旗本家还是藩主家。 在中川家《收锦阁藏书目录》（内阁文库藏）中可以见到中国小说、戏曲的记录。另外，还保留着几部可认为是中川家旧藏本的小说原本： 《剪灯丛话》、《聊斋志异》、《剪灯余话》、《四大奇书》、《西厢记》、《石点头》、《隋炀帝艳史》、《女仙外史》、《南北宋传》、《燕居笔记》。 6·彦根藩井伊家、德山藩毛利家的情况 彦根藩井伊家是幕府谱代三十万石（三十五万石）的大藩大名家，位于近江国（滋贺县）的交通要塞。宽政十一年（1799）开设藩校稽古馆，其后又扩大并改称为弘道馆。井伊家在藩校以前大概就拥有很多藏书，后又逐渐进行了充实。在藏书目录中能够反映江户末期弘道馆藏书的，是《彦根藩校弘道馆书籍目录（全）》和《弘道馆御书物目录》。[5]两个目录均是按照イロハ分类的实用书目，和汉书籍是混杂在一起的。其中包括和刻本在内的汉籍类中没有一本是烟粉小说，但可看到以下演义系列的通俗作品： 《通俗三国志》，五十一册；《通俗十二朝军谈》，十四册；《通俗元明军谈》，二十册；《通俗南北军谈》，十五册；《宋史军谈》，二十册；《续后通俗三国志》，前后，六十册；《续通俗三国志》，三十七册；《吴越军谈》，二十二册；《国姓爷忠义传》，二十册。 在汉籍中有以下涵括四部的书籍，与看不到小说类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对比： 《武英殿聚珍》，百十六册；《太平广记》，六十四册；《大明会典》，八帙；《旧唐书》，百册。 军记作品可以看作是武书藏书的一部分。 德山藩（山口县）是四万五千石的荻藩毛利家的支藩，后来为三万石的小藩。德山藩第三代毛利元次的藏书，保留在宝永五年的《御书物目录》及宝历十一年的《御文库唐板书籍考》之中。[6]其中有很多以“《十三经》，百卅一册，《五经大全》，百廿七册，《二十一史》，五百册”为主的经史子集各部书籍，而且在集部的诗文集中有很多和刻本。因为毛利元次也参加了德川纲吉将军的讲学，可以说曾担当了当时掀起唐话学热的一个角色。其中小说和戏曲的收藏在内容上也颇有异彩： 《剪灯新话》，四册；《剪灯余话》，七册；《游仙窟》，五册；《包公传百家公案》，三册；《龙图公案》，八册；《西湖佳话》，六册；《开卷一笑》，十册；《一夕话》，五册；《传奇四十种》，十帙；《元人百种》，四十册；《西厢记》，一册；○《玉娇梨》，四册；○《金瓶梅词话》，十八册；○《绣榻野史》，四册；《燕居笔记》，十六册；《水浒传》，十二册；《三国志演义》，二十册；《西洋记》，二十册；《西游记》，二十册；《隋史遗文》，十二册；《梁传演义》，六册；《精忠传》，四册；《西东汉演义》，八册；《两宋传》，十二册；《唐书演义》，四册；《琵琶记大全》，二册；《玉合记》，八册；《新选南北乐府》，二册；《六才子书》，六册；《盐梅记》，一册；《名家杂剧》，十册（《盛明杂剧》改题）；《新艳异编》，四册；《艳异编》，四册；《韩湘子》，六册。 毛利元次的藏书涵盖四部各类，整体上也颇为充实，而且对白话小说和戏曲类的倾斜也十分明显，可以看出其藏书与当时唐话学之间的关系。作为元次文库的栖息堂，在曾德山藩变迁时一起迁徙，后又随着藩制的复兴回到了德山。废藩后德山藩历代图书中的善本在明治二十年时献给了宫内省，其中一部分散佚，剩余的大部分都寄赠了山口大学。赠给山口大学的书籍以和书为中心，同时也包括和刻汉籍等书籍，其中能看到《通俗列国志》等三种通俗作品。在“音乐”项的“清乐谱”中还可见到令人联想为小说的《三国志》和《仁宗不认母》等作品。《栖息堂文库目录》（山口大学附属图书馆，1986年）对此有详细记载。其中可以了解到毛利元次及其以后的藏书情况和疑似小说等作品的名称。 《水浒传》，译本，二卷，三册；《新刊京本通俗演义全像百家公案全传》，三册；○《新编绣像画图缘小传》，四册；《批评绣像玉娇梨小传》，四册。 7·丰后佐伯藩毛利家及平户藩松浦家的情况 丰后佐伯藩（大分县）虽然是个两万石的小藩，但藩主毛利高标非常热心于藏书，因此拥有可与大藩加贺藩匹敌的汉籍。毛利高标时期的藏书全貌可以从《佐伯侯藏书目录》（金泽市立图书馆藏大岛文库本）中了解到。该书目记载的藏书半数以上由于高标死后献给了幕府而得以留存。剩余的佐伯藏书，虽然可以在“狩野文库”所藏时任书物奉行的明石大助编的《以吕波分书目》中详细得知，但如上所述，《以吕波分书目》中记载的书籍除了一部分以外均已散佚。首先，我们先从《佐伯侯藏书目录》来看似为毛利高标时期藏书的烟粉小说。该目录按四部分类，小说列在“子类·诸子”的“小说家”中： 《剪灯余话》；《剪灯丛话》；○《飞花咏》，十六卷，四册；《艳异编》；○《桃花影》，四卷，一册；《杜编（一作骗）新书》，四卷，二册；《买愁二集》，二卷，四册；○《隔帘花影》，四十八卷，八册；○《金石缘》，二十四卷，八册；《秋灯丛话》。 一般误认为佐伯藩的汉籍因文政年间的幕府献书，当地几乎没有保留，其实有一半左右还是留了下来。“狩野文库”的《以吕波分书目》“乾、坤”两册[7]是明石大助的原本，也是得知文政十一年以后散佚之前（废藩之后）佐伯藩汉籍及洋书所藏情况的根本性资料。我们从《以吕波分书目》“乾”、“坤”两册中把中国小说的书名找出来，看看烟粉小说的收藏情况： 波部：《拍案惊奇二编》，十二本；《拍案惊奇》，二包，十二本。利部：《龙阳逸史》，八本；《聊斋志异》，二包，十六本；《六才子书》，六本；《刘生觅莲记》，四本；《鹦鹉墓贞文记》，欠一本。加部：《开卷一笑》，六本。礼部：《连城璧》，六本；《连城璧外编》，二本。曾部：《僧尼孽海》，二本。计部：《元人十种》，三包，三十二本；《幻缘奇遇》，八本；《警世通言》，十本；《琼浦佳话》，写三本；《琼浦佳话》，欠三本；不部：《巫梦缘》，四本。古部：《国色天香》，四本。江部：《艳异编》，二包，十本。佐部：○《赛红丝》，四本。几部：《归莲梦》，一本；○《金瓶梅》；三包，二十四本；○《金石缘》，八本。之部：《小说选言》，五本；《照世杯》，四本；《七才子书琵琶记》，四本。世部：《西厢记》，三本；《盛明杂剧》，十五本；《禅真逸史》，七本。寸部：《水浒传》，二包，二十本。 与疑似毛利高标收集中的目录《佐伯侯藏书目录》相比，小说的书名增加了很多。这是一个向幕府献书之后的书目，从安政三年书目封皮被换过等情况来看，很有可能高标晚年或以后对各部的汉籍也进行了搜集。从那时起，烟粉小说成为搜集对象，在积蓄汉籍的过程中也积极购入了烟粉小说。在四教堂的教学规则中，规定《孝经》、四书五经、《小学》、《蒙求》、《世说》、《史记》等要作为汉学教材使用，所以佐伯书目中的中国小说和戏曲作品一定是作为毛利高标的个人兴趣来收藏的。 平户藩（长崎县）是个六万石的小藩，至江户初期为外国贸易的中心之地。平户藩的藩校叫做维新馆，是松浦清于永安八年在城北开设的。在其教学规则中，一方面认为历代和汉诸儒之书皆为有益，对韩、柳、李、杜等人的著述备加推崇，另一方面明确规定：“老庄释氏异端之论、小说杂书、无用之谈，一切禁止之事。”其藏书中的汉籍和洋书，在《平户藩乐岁堂藏书目录外编》[8]卷十六（经部）、卷七（史类）、卷十八（子类）、卷十九（集类）、卷二十（蛮国之部）中有所记载。从该目录来看，可以推测从卷一到卷十五都是日本书籍，但其目录究竟在何处，笔者尚未得知。《岁堂藏书目录外编》中还附有藏书提要。小说在子类“杂家小说家”的随笔之后记载了两种： 《五才子水浒传》，贰拾肆册；《出像西洋记》，贰拾卷。 仅从内容分析的提要看，这两本书似乎都没有被读过。但是，因有从整体上把小说视为无用之书的观念，所以好像并没有进行烟粉小说的收藏。上边提到的两种书籍，应是松浦氏从个人使用角度而搜集的。 三、关于个人文库烟粉小说的搜集 江户初期个人搜集汉籍类书籍的是以医术为中心的人。之后，从江户中期到后期兴起了唐话学热，在真正接受中国小说和出现通俗翻译、改编作品的过程中，明清小说刊本稳定地被输入，有时还有其写本出现在个人书架上。 江户后期的泷泽马琴等人，借助中国小说的收藏或借阅，发挥了自身的文学才能。在个人文库书目里，特别是唐话学造诣很深的儒者的藏书书目中，很可能有小说类的记载。关于江户时期个人的藏书情况，有必要对马琴等在文学史上留名的文学家藏书进行详细调查。在此，作为与藩藏书比较的参考，拟从以下见到的目录中挑选具有代表性的书籍进行探讨。 1·儒学家海保渔村（1798—1866）的情况 东北大学“狩野文库”本《传经卢藏书目录》中有： 第一函“渔村先生著书类”，始于“竹迳先生著书目录”，接下来是“写本经解类”、“写本子类”、“写本史类”、“写本诗话类”、“写本文章类”；第二函“先师著述经解类”；第三函“两先生手写杂书类”（《朱子语类》、《容斋随笔》等）；至“外国交际以来书籍类”为特殊藏书。 一般意义上的藏书构成是第四函“四书类”及以下的书籍： 第五函“四书类”，第六函“诗类”（《诗经本义》等），第七函“书类”，第八函“易类”，第十一函“春秋”，第十二函“诸子”，第十七函“史记”， 第十九函“史类”，第二十函“小学类”，第二十六函“经解类”，第二十八函“文集类”，第三十一函“诗集类”，第三十五函“小本类”（《清会典》等），第三十六函“和书类”（《大三川志》、《前太平记》等）、第三十八函“歌书类”，第三十九函“佛书类”，第四十函“医书类”，第四十一函“杂部”（《本草启蒙》等）。 后面接下来的是“小函类”别置本。目录中列有儒者必修的包括和刻本汉籍和准汉籍的史子集部书名，可谓呈现了代表江户时期儒学和汉学家的藏书状况。但中国小说似乎未被经学家们青睐，所以没有这方面的藏书。 2·儒学家古贺精里《舣舟斋书目》的情况 古贺精里（1750—1817）生于佐贺藩士之家，后为幕府儒官，是古贺侗庵之父，宽政三博士之一。 “狩野文库”本《舣舟斋书目》似乎逐次被增补过，但存在着“和书部”记录混乱和用别笔列举书名等现象。从“巾箱，第一番，《四书集注》”到第五番，包括和本（《袖珍武鉴》等），而且在第三番中收有小说，记为“凡五百二本”。其构成是：第八番为“《武备志》”，第九番至十一番为医书《本草》，第十二至十三为艺术，第十四以下为诸子、随笔，第十八以下为丛书、第三十一番以下为《太平御览》等类书，第四十六、四十七番中可见小说、戏曲，第四十八番为“释教类”。在以汉籍为中心数量多范围广的藏书构成中，“巾箱第三番”中有： 《水浒传》，二十本；《虞初新志》，十本；《聊斋志异》，十六本。 同书第四十六番中有： 《开辟演义》，六本；《传奇十种》，二十本；《传奇五种》，十本；《今古奇观》，十二本。 同书第四十七番有以下书籍并著录了小说和戏曲作品： 《元人杂剧》，四十本；《女仙外史》，二十本。 3·江户戏曲家太田南亩蜀山人的情况 太田南亩，本名覃，幕臣，生卒年为宽政二年（1749）至文政六年（1823）。其藏书目录除了在国会图书馆所藏《南亩文库藏书目》（YUMANI，人文书房《蜀山人藏书目录》，昭和五十九年）中有著录外，“狩野文库”中还有为嘉永四年写本的《南亩文库藏书目》。 汉籍目录在《南亩文库藏书目（乾、坤）》中按以、吕、波分类。文言小说在“计函”里有：《虞初新志》，十本，一套；“宇函”里有：《公余胜览国色天香》，八本，一套，之外，同函中还有白话长编小说：《水浒传》，二十四本；“于函”里有：《肉蒲团小说》，一本；“天函”里有：《娱情传》，一本；“由函”中著录的不是小说而是戏曲：《容居堂三种本》，六本；其中虽然没有白话创作的烟粉小说类的作品，但藏有：《小说奇言》，五本；《小说精言》，四本；《小说粹言》，四本；《山中一夕话》，一本；《剪灯新话》，四本；《金鳌新话》，一本。 《南亩文库藏书目》撰写于嘉永四年，分上下两卷。虽按经、史、子的顺序构成，但未作严格的区别，其中可散见小说和戏曲作品。后来分为“目录”、“目著”、“神祇”、“释家”后，再次以《南亩文库藏书目》为名，按“随笔、地理、纪行、琉韩、清朝、外国”等对和书进行了细致的分类。从建立了稗史奇书、青楼、戏场、好色春画等分类名并著录有大量书名的情况来看，充分表现出太田南亩作为文人的一面。从整个数量来看，也有着令人难以置信是个人藏书的著录。 不愧是幕府武家，从《德河记》、《宽政町传一卷》等的“御记录”、“赤穃义录”等的“复仇”，“会计私记”等的“宦府”文书，“《将门记》一卷”以下的“合战”类，到“时令”、“物语”、“草子”、“诗文”（《游仙窟》一卷，《怀风药》一卷等），作为文学家的藏书也甚为丰富。其中在“青楼一”的小目录里有：《吉原草折引》，六卷；《吉原大黑舞》，五卷；《吉原七福神》，五卷；《吉原丸鉴》，六卷。 接下来在“二”里有：“《吉原六十帖》，二卷”等大约60种吉原方面的书籍，此外还著录有青楼方面的作品。另外，在“好色春画”中有：《好色一代男》，八卷；《色道大鉴》，六卷；《好色一代女》，五卷；等等，著录了22种书籍和21种春画。对于太田南亩来说，青楼、吉原之类的东西正是相当于中国烟粉小说的作品。书目中和汉书籍交错的藏书构成在当时堪称出类拔萃，其中和书的构成也是其他藏书所不可比拟的。 4·屋代弘贤“不忍文库”的情况 屋代弘贤（1758—1841）是幕臣的和学者，他的不忍文库书目录[9]是一部可以从个人文库了解著名的“不忍文库”内容的目录。目录分类细致，从“一，国史付杂史”到“廿七，番外杂著”对书籍进行了区分。日本方面的书籍占绝大多数，尽管有混杂在其他分类中的情况，但“廿一，唐本杂著”的构成是以汉籍为中心的。与和书相比汉籍比例很低，这是因为和书数量过于庞大，如果汉籍包括和刻本、朝鲜本的话，数量还是相当多的。其中未见小说、戏曲书名，文言小说只可举出“《太平广记》，六十四”。屋代弘贤无疑是知道中国小说存在的，在“廿五册，书籍目录”中收录了《佐伯藏书目》、《新渡书目》等56种书目，我们从这些书目里还是有简要了解小说名称等机会的。这种情况大概是由于屋代弘贤没想在搜集中国小说方面下太大的功夫。 5·幕府末期思想家吉田松阴的情况 我们通过吉田松阴（1830—1859）来看看中国小说与日本人之间的一些不同。吉田松阴于安政元年受到处罚，被关在荻城下野山藩狱，他在此时阅读的众多图书中有《虞初新志》。他从安政二年嘉平月朔日开始读，到安政三年二月读完。吉田松阴又从安政三年二月读《西湖佳话》，似乎在3月读完（贵重图书影印刊行会《野山狱读书记》，昭和六年影印）。松阴的藏书可以通过“狩野文库”本《松阴藏书目录》得知，但其大部分著录的是当时儒者所用的汉籍经书或和本类书籍，日本史方面的在“拜借”一项中记载较多。没有发现野山狱中关于小说的著录。 6·《天地馆藏书目录》所见医术家的情况 “狩野文库”本《天地馆藏书目录》是文政九年编辑的，自“医一，《证治准绳》，百三本”始，到“医七”的部分是医书。从“儒一，《四书大全》，二十二本”到“儒三”是儒学书，其中还掺杂着后藤点评《论语》等的和刻本。“史一，《史记评林》，二十五本”以下的史书很少，“诗文，《联珠诗格》，十本”以下都是诗文集。“杂一”中混记着“《太平记》、《皇明千家诗》、《列仙全传》、《通俗汉楚军谈一本》”等和汉书。在“小筐杂书”中似有《唐诗础》和《红毛谈》等小型本书籍名，“长箱，《本草纲目》，三十七本”、“出置杂书”中基本都是医书，“别箱”虽然混杂着小学、字书、本草等书籍，但从目录最后的图表来看，似乎是根据实际排列的图书情况作成的书目。很像一个一楼设有诊疗室，三楼设有书库的医师的藏书目录。 四、据现存目录所见诸藩所藏中国小说和烟粉小说 现存目录从废藩以来已经过百年以上，江户时期的状况难以确定。藩主家藩校的目录由于尚未调查，今后将对此再展开进一步研究。 1·鲭江间部家、新发田沟口家和越前松平家的情况 从鲭江间部家第六代诠熙到第八代诠胜兴起的藩校进德黉的残存本，记载于《进德黉书目录》（鲭江市鲭江公民馆图书室、昭和三十二年）之中，但没有烟粉小说方面的书籍。《新发田市图书馆汉籍分类目录》中也没有白话小说方面的记录。 越前福井藩松平家及藩校藏书的主要书籍，都记录在《和汉古书分类目录》（福井市立图书馆、昭和五十四年）之中。在戏曲、小说方面虽有以下书籍，但没有烟粉类的作品： 《元曲选》，五十二册；《新列国志》，二十四册；《东西汉通俗演义》，十四册；《四大奇书第一种》，二十册；《唐秦王本传》，八册。 2·仙台伊达家、八户南部家、加贺前田家、米泽上杉家的情况 根据仙台藩方面现存本的分类目录，有《伊达文库目录》、《青柳、今泉、大木规、养贤堂文库和刊书目录》，其中虽然记录着一些中国小说，但没有看到类似烟粉小说的书籍。八户藩（青森县）是两万石的小藩，在继承了八户南部家及其藩学校藏书的八户市图书馆的《八户市立图书馆汉籍分类目录》中，中国小说只有“四大奇书第一种”毛宗岗本《三国志演义》。通俗本也多集中于演义书籍，大概从开始就没有烟粉小说方面的藏书。 加贺藩前田宗家的尊经阁文库，虽然在废藩后卖掉了一部分，但仍藏有大量书籍。《尊经阁文库汉籍分类目录》所藏汉籍，前田利家以来的书籍被利常分为三部分，在继承其主要部分的光高的书籍里增添了纲纪收集的书籍，成为江户时期代表文库之一。但是，这个文库里也很少有烟粉小说，“宋元明清百家类四，平话演义之属”多为明刊演义本，《无声戏小说》属于另一类书籍。“词曲类一”虽有《贯华堂第六才子书西厢记》，“词曲类二”中虽有“传奇四种本”《牡丹亭还魂记》等四个戏曲作品，但给人一种有意避开白话小说的印象。 米泽上杉家的藩校兴让馆藏书，废藩后一部散佚，或后来又购入了一些书籍，但其大部分都记录在《兴让馆旧藏和汉书目录》（市立米泽图书馆、昭和三十三年）之中。小说有： 《聊斋志异详注》，十六册；《李卓吾先生批评三国志》，二十册；《三国志》，二十册；《隋史遗文》，十二册；○《燕山外史》，二册；《女仙外史》，二十册；○《四大奇书金瓶梅》，十六册；《西游真诠》，二十册。 其中，《燕山外史》和《西游真诠》是进入明治时期出版或购入的情况十分明确。另外，从《聊斋志异详注》是同治五年刊本，“四大奇书第一种”也是清末刊本的情况来看，这些书籍或许都不是藩校当时兴让馆的藏书。 3·佐贺锅岛家、对马宗家的情况 佐贺锅岛藩（佐贺县）是三十五万石的大藩。关于天明元年创立的弘道馆及锅岛文库、莲池锅岛家、成章馆旧藏书的情况，虽然只能在佐贺县立图书馆见到其一部分，但是已被编为《锅岛文库、莲池文库汉分类目录》（锅岛报效会、昭和六十三年）。根据这个目录，《十三经注疏》和《五经大全》等以外的经书类多为和刻本，除了《史记评林》等和刻本，《二十一史》是由两京国子监本构成的。子部中释家类很多，如黄檗版《一切经》，耶稣方面的清末刊本也较为醒目。作为外藩强雄的佐贺锅岛家藏书，虽然和刻本很多，但可以说具备了江户时期的标准格局，收藏了充分的必要汉籍。其中中国小说等情况如下： 《虞书新志》，清刊，六册；《杜编新书》，文政刊，一册；《游仙窟》，庆安刊，一册。 支藩莲池藩（佐贺县、五万石）与本藩相比，经书和史书方面的藏书构成虽然比较匮乏，但子部书籍较多，而且有可弥补整体不足的《稗海》等丛书七种成为其藏书的一个特征（见高山节也氏“前言”）。 《第六才子书》，清刊，五册（莲池文库）。 支藩小城锅岛家（佐贺县、七万石）的汉籍，收录在《佐贺大学附属图书馆汉籍目录（别置之部）》（佐贺大学附属图书馆刊、昭和六十二年刊高山节也氏编）。经书中多为四书类，正史中有南京国子监本。子部基本书籍皆备，其中明铜活字本的《太平御览》十分珍奇。集部除了具备一般书籍以外，还有像《四大奇书第一种》和《英雄谱》这样的小说。 对马藩宗家的书籍记录在《对马藩现存汉籍分类目录》（冈村繁氏编）中，小说只有以下两种，没有烟粉小说： 《四大奇书第一种》，十九册；《西游真诠》，十九册。 五、结束语 以上公私藏书目录之外，笔者还对《大圣寺侯藏书目录》、《时习馆书目》（大圣寺前田家）、《青归书屋（储）藏目（录）》（市野迷庵藏书目、钤有“林信之印”）、《习学院御书籍目录》（内阁文库藏）进行了调查，虽然涵盖汉籍四部的藏书等所见甚多，却没有见到纯粹的烟粉小说记载。另外，藏书目录在完整程度上有的已经毫无保存，笔者对留有旧藏本地方的富山县富山藩前田家（广德馆）和山形县上山松平家（明新馆）分别进行了调查，但没发现有中国烟粉小说方面的书籍。另外，虽然高崎大河内家和日光天海僧正藏本、广岛浅野家等明显是藏有中国小说的文库，但因调查及资料整理尚不充分，在此就省略了。 出于以上各种限制或研究自身尚不充分等原因，还不能轻易对江户时期中国烟粉小说的藏书情况作出结论。尽管如此，若对其作一小结的话，以下情况还是可以成立的。 江户时期的汉籍虽然基本上是以儒学书籍和史书为中心，但各藩也有对白话中国小说和戏曲船载书收藏的情况。其收藏如果只有两三种，可以看作是出于好奇心所为，但数量和种类如果都很多而且含有烟粉小说，就不能不说是有意搜集的了。当时各藩财政拮据，难以用高价购入船载书，从而似乎从市井购入了一些通俗翻译的小说。但由于这样的书籍并不珍奇，内容上也与教化相悖，所以没有形成藏书竞争的现象。个人文库有着自身业务和兴趣的强烈倾向，当然在藏书分类上出现了明显特点，藩主虽说是个人兴趣，但藩主藏书多半有公家书籍的特点，所以有必要将它与仕宦和市井町人文库的构成加以区别。在此意义上，德山藩、佐伯藩、秋田藩烟粉小说的收藏，与诸藩和个人文库相比呈现着特殊的状况。在德山、佐伯两藩，不仅收藏了中国烟粉小说，而且还有烟粉色彩很浓的中国戏曲，显示了以反映毛利元次和毛利高标个人意识为特征的搜集书籍的方针。虽然难以肯定，但江户中期白话小说类的搜集情况，似乎是与唐话学的流行有着某种关联的。江户后期诸藩好学大名们召开学习会，或如佐伯藩所见以向他家出借珍本书籍为荣，把藏书作为财富积累来努力并感到很有意义的现象，是建立搜集包括烟粉小说在内的中国小说的背景之上的。 注释： [1]根据山崎诚氏《禁里藏书目录考证稿（二）》（《调查研究报告》第10号、国学研究资料馆1989年）。关于根据山崎氏对版本的推测，因不是原本对比，所以需要予以注意。 [2]关于秋田藩概略，据《藩史大事典》（雄山阁出版株式会社、1988年）。以下各藩亦同。关于该藩的学制及藏书情况，根据《日本教育史资料》（文部省明治二十三年）。其他各藩也是一样。 [3]据《松平定信藏书目录》（YUMANI书房书志书目系列73，2007年）及高仓一纪氏的“题解”。 [4]同上。 [5]使用了《彦根藩校弘道馆书籍目录》（YUMANI书房书志书目系列70，2005年）所收影印目录及瞻吹觉氏的“解说”。 [6]根据上杉幸次编《毛利元次公所藏汉籍书目》（德山市立图书馆双书第十二集、昭和四十年、德山市立图书馆）、《御文库唐板书籍考》（宫内厅书陵部藏）写本1册。因为上村氏目录是从汉籍朝鲜本中抽出的，毛利氏的藏书还应该有很多包括和书的书籍。 [7]矶部彰《东北大学所藏丰后佐伯藩〈以吕波分书目〉的研究》（东北大学东北亚研究中心，2003年）。 [8]东京大学综合图书馆藏写本（南葵文库本）。 [9]YUMANI书房书志书目系列55。 作者简介：矶部彰（1950-），男，日本人，东北大学亚洲研究中心教授，主要从事东亚出版文化、清朝宫廷演剧、《西游记》研究。 原载：《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3月第39卷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