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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议“便面”——兼谈文物图像命名

http://www.newdu.com 2017-11-23 国学网 陇菲 参加讨论

     文物图像命名,常有不同意见。同一幅图像,不同的眼睛会看到不同的东西。即使看到同样的东西,不同的表述,也会有不同的效果。当然,根本的差异,还在于看到的东西不同。
     理论探讨,可能乏味。因此,想以“便面”辨识为例,兼谈文物图像命名。
     “便面”是中国古扇的通称,又是某种古扇的专称。随便上网查询,都可以下载如下资料:
     便面,古代用以遮面的扇状物。《汉书·张敞传》记载:“然敞无威仪,时罢朝会,过走马章台街,使御吏驱,自以便面拊马。”颜师古的注解是:“便面,所以障面,盖扇之类也。不欲见人,以此自障面则得其便,故曰便面,亦曰屏面。今之沙门所持竹扇,上袤平而下圜,即古之便面也。”后称团扇、折扇为便面。宋人杨万里《诚斋荆溪集序》:“自此,每过午,吏散庭空,即携一便面,步后园,登古城。”金代党怀英《上皇书扇后》诗:“便面团圝字点鸦,天风吹堕委尘沙。”清人孔尚任《桃花扇·寄扇》:“便面小,血心肠一万条;手帕儿包,头绳儿绕,抵过锦字书多少。”
     出土文物中的确有可以与《汉书·张敞传》互相印证的资料。1958年湖南省长沙市金盆岭九号墓出土,湖南省博物馆藏品,青瓷持便面俑,就是有狱吏相随、手持便面的官吏。
    
     作为中国古扇的专称,所谓“便面”,有其特定形制。便面形制的主要特点是:“方不应矩,圆不中规。”不方不圆,非规非矩。某些便面,可以扇柄为轴摇动生风,如门户绕户枢转动,而被特称为“户扇”。今天新疆烤羊肉串时使用的煽火扇子,还保持这种“便面”的古制,是可以绕扇柄摇动的“户扇”。
     便面的另一个别称是“九华扇”。曹植《九华扇赋·序》说:“昔吾先君常侍,得幸汉桓帝,时赐尚方竹扇。其扇不方不圆,其中结成文,名曰‘九华扇’。”曹植又在《赋》中说:“方不应矩,圆不中规。随皓腕以徐转,发蕙风之微寒。时清气以方历,纷飘动兮绮纨。”
     据报道:“江西省靖安县李洲坳古墓,从2007年1月6日开始发掘,到2008年1月14日,经过一年多的考古发掘,专家们认定,该墓葬时间为距今约2500-2600年的春秋晚期。发掘清理中,还出土了被专家称为便面的竹扇一件,便面(竹扇)呈菜刀形,柄长37厘米、扇面宽25厘米,用精细的竹篾编成,保存完好。专家们称,这是我国出土时间最早、保存最完好的扇类实物证据,可谓‘天下第一扇’。”
     又据报道:“江陵马山一号楚墓出土便面,扇全形是菜刀形,扇面略近梯形,扇缘长弧形,外侧长24.3、内侧长30.4、宽14.7、16.8厘米。经篾红色,纬篾黑色,用三经一纬的细篾编织而成。每根篾宽0.1厘米。
    
     扇面由两部分组成:外侧单层,只有一面编织黑色矩形和十字形花纹;内侧两层,正背皆有三段不相链接的相同的长方形矩形花纹。扇柄通长40.8、宽2.5、厚0.6厘米,由两块黑色宽竹片和两片红色窄竹片拼叠而成,平面微弧。”
     此江陵马山一号楚墓出土的“便面”,就是曹植所说“中结成文”的“九华扇”。
     根据相关资料,笔者曾把酒泉丁家闸晋墓壁画中的一幅舞乐图像,命名为“便面扇舞”。
     丁家闸晋墓壁画中,有一名女性舞伎,双手各舞动一扇“便面”,回旋而舞,彩裙飞动,满室生风。她手中的道具,形制与湖北江陵战国楚墓出土的便面完全相同。它的舞容,和曹植《九华扇赋》的描写也完全一致。(参阅笔者《五彩缤纷舞连旋——嘉峪关魏晋墓室乐舞图像巡礼》载乌鲁木齐《新疆艺术》1989年第3期)
    
     作为中国古扇的通称,便面不仅和扇子相关,而且和园林建筑相关。清代李渔《闲情偶寄·居室部·窗栏第三》就把“借景”的窗格,称作“便面”。中国园林,因此而有“便面山水”一说。
     最早的“便面”扇形小窗,是在游艇两侧。李渔如是说:“是船之左右,止有二便面,便面之外,无他物矣。坐于其中,则两岸之湖光山色、寺观浮屠、云烟竹树,以及往来之樵人牧竖、醉翁游女,连人带马尽入便面之中,作我天然图画。且又时时变幻,不为一定之形。非特舟行之际,摇一橹,变一像,撑一篙,换一景,即系缆时,风摇水动,亦刻刻异形。是一日之内,现出百千万幅佳山佳水,总以便面收之。……此窗不但娱己,兼可娱人。不特以舟外无穷之景色摄入舟中,兼可以舟中所有之人物,并一切几席杯盘射出窗外,以备来往游人之玩赏。何也?以内视外,固是一幅理面山水;而以外视内,亦是一幅扇头人物。譬如拉妓邀僧,呼朋聚友,与之弹棋观画,分韵拈毫,或饮或歌,任眠任起,自外观之,无一不同绘事。同一物也,同一事也,此窗未设以前,仅作事物观;一有此窗,则不烦指点,人人俱作画图观矣。”
     此舟上“便面”之扇形窗户,后来又运用在中国园林之中,以借景入目。
     不过,出土文物图像中的便面,不是都能够被人辨识。此,可以辑安壁画为例。
     在辑安洞沟第十二号墓(马槽墓)中,有如下图像:
    
     《集安高句丽壁画》一书的作者称其为《剁肉图》,而且说:“切肉的厨师手里的刀真不小,好似很夸张,但,很传神。”(山东画报出版社2006年9月版第137页)如果仔细观察,不仅会怀疑“刀”怎么会如此之大,所“剁”之肉又似乎串在两根长条物上。其实,这是一幅《烤肉图》。在同一书中,可以找到与此同类的汉画像石图像:
    
     作者将其命名为,厨师“煽风”。(第105页)此书同页,还有一幅类似图像:
    
     作者将其命名为“烤肉串”。
     笔者不解:既然作者已有如此见识,为何还把那幅《烤肉图》命名为《剁肉图》?也许是因为作者对“不方不圆,非规非矩”的“便面”,缺乏明确清晰的知识。任何认识,都受其在先的识别模式制约。换言之,眼睛所见,都经过大脑已有模式的识别,要想真正从图像中看出名堂,必须首先具备相关的知识和学养。只有如此,才能正确地为文物图像命名。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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