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0月10日,在由光明日报社和国家古籍保护中心联合举办的“我与中华古籍故事”有奖征文颁奖典礼现场,一位来自第二炮兵某部的军嫂孙艳从光明日报总编辑何东平手中接过二等奖证书。让人们格外关注的是,在冷僻复杂的古籍修复领域,孙艳用10年时间自学成为古籍修复师。在孙艳身上人们感受到了梦想的力量。 一个梦想在心中萌芽 为了支持在二炮某部服役的丈夫,2004年9月孙艳放弃在银行的优越工作,带着八个月大的女儿,随军来到塞北某地。由于孩子小,没有安置工作。除了照顾家庭,读书成了孙艳每天的“主旋律”。 一天,丈夫买回两册民国版石印古籍《诗经读本》,32开大小,纸页泛着黄色,拿在手上软软的,打开书页,一股墨香扑面而来,而书中印刷的字体像是书法家写的,极为漂亮。孙艳问爱人是什么书,爱人说看着字写得漂亮就当字帖买了。这是孙艳第一次与古籍接触,但从此她便喜欢上了古籍。 在几年的时间里,孙艳把收集到的500多册古籍和400多册专业类书籍翻阅一遍,逐渐掌握了阅读古籍必备的基本常识,古籍也为她开启了新的视野。 社会上流转的古籍许多残损严重。孙艳的藏书中有100多册经历了虫蛀、火烧或水浸的“洗礼”,伤痕累累。每每翻看残损古籍,缺字、掉渣,她心痛不已。于是,她想方设法修复书籍,上网查资料,购买修复教材,按土方调试,自己动手修复,但效果不佳。她试图联系国家图书馆修复中心寻求帮助,但未果。 孙艳不忍心看到书籍“受伤”,一个梦想便在心中萌芽——掌握古籍修复技艺,医好自己的“病”书。 走上专业古籍修复道路 2008年3月,某网站以“现在古籍修复人才奇缺”为题,报道了我国严峻的古籍保护现状。文章说,全国公藏古籍超过3000万册件,其中有超过1000万册件残破严重亟待修复,而全国图书馆专业古籍修复人员不足100人,古籍修复人才极度匮乏,按比较快的工作进度,也需要近千年才能完成1000万册件古籍的修复任务。 这则报道引起孙艳的关注。她知道,要当古籍修复师非常不易,等同当一名“书医”。根据不同的书籍损坏情况,采取科学的手段,进行保护性修复,有会诊病情、制定修复方案等几十道工序。社会上对古籍保护关注的人不多,最主要的原因是入行难、收入低,要耐住清苦和寂寞。但孙艳决定投身这项事业,当一名真正的“书医”。孙艳曾找国图等专业机构,想参加专业培训,但人家只招收图书馆系统的。她努力自学专业知识,等待机会。 作为一名优秀的古籍修复师,需要了解出版学、目录学、古汉语、古文字、印刷、美术、字画甚至化学等多个学科知识,具备综合专业素养。孙艳就把《纸鉴》《清代版刻一隅》《古籍善本》《历代珍稀版本经验录》等几十种专业书籍置于修复桌前的窗台,随时拿来翻看。她经常拿出自己收藏的明清时期不同的纸张纸样,进行鉴别,还通过网络向华东师范大学古籍研究所古籍整理研究和目录版本学专家严佐之教授等知名专家学者请教。 默默积累,终于有了机会。2009年,孙艳如愿以偿,师从辽宁省图书馆陈浮老师,系统学习掌握古籍修复技艺。积累了一些经验后,她把自己修复的古籍书影对比图传到网上,得到书友和专家的肯定,又应邀在文房天下、雅昌等多个网站建立专家修复工作室或开设博客,发帖展示自己修复的几十种古籍修复书影,普及宣传古籍知识和古籍保护知识,建立古籍修复收藏群解答群友的问题。从此,孙艳走上专业古籍修复道路。 一张耀眼的成绩单 掌握了古籍鉴定和修复技艺后,孙艳怀着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不惜工时,修复保护古籍。 2009年,孙艳修复了《天禄琳琅书目》等一批48册珍贵古籍善本。2010年2月,她历时半个月修复了1册仅30多页的康熙朝残损套色古籍《广韵金石府》。2011年5月,河南陕州澄泥砚传人王跃泽先生发现了三册爱人家乡的文献《直隶陕州志》,由于残损严重,请她代为修复,她历时70天无偿修复。10年间,她经眼古籍数千册,修复300多册,制作函套100余个;发现并收集到稀见文献史料一批、各类稿、钞本数十种,其中有清代学者苏大山的钞本、民国学者研究唐代文学的稿本、民国武术类古籍42册、《孔孟图歌》《孝悌图说》等稀见古籍12部,无著录的清代诗歌60首、批注在古籍中的以月为序描写成都的清代诗文14篇、革命文献多种、蒙学读物、俗文学等200余册,取得一张耀眼的成绩单。 孙艳在自己的获奖文章中写道:“最美是书香,与书为伴,其乐无穷,从事修书,不只是为了博得藏书人的赞许,是在传承历史,也是在做一件文化善事。守护精神家园,传承文化根脉,肩头更多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传承文化,保护散佚,执着追求,努力前行,人生无憾。” (本报记者 尚文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