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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费正清认为，中国现代化的模式是西方冲击、东方反应的“冲击—反应”模式，中国学者大都认为，这一模式是“西方中心主义”的产物，忽视了中国社会的内生发展。本文认为，西欧是内源式经济增长，此后向世界其它地区扩张。近代以来的世界历史确实是以西方为中心展开的。没有西方扩张这一“外生变量”，古老的中国将一直维持传统状态。虽说“冲击—反应”模式在表述上存在缺陷，但宏观看法无疑是正确的。 关键词：西方中心主义 内源增长 外生变量 传统社会 费正清认为，中国的现代化模式是西方冲击、中国回应的“冲击—反应”模式。中国学者大都对“冲击—反应”模式持批评态度，批评意见大致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 1.“冲击—反应”模式的思想基础是“西方中心论”； 2.东方社会现代化是整个世界现代化过程的组成部分，“冲击—反应”模式把东方社会的现代化看成被动过程是错误的；3.诸文明的碰撞是相互的，“冲击—反应”模式是一种西方单相作用论；4.“冲击—反应”模式忽视了中华文明独立发展的内在的规律和自发秩序。 近代以来世界的发展是否以西方为中心？“冲击—反应”模式是否符合实际？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如何发生的？如果没有西方的“冲击”，中国（概括地说是“东方社会”）能否自发发展到近代现代社会阶段？ 一、西方是不是近代文明中心？ 资本主义工商业兴起以前，地球上存在着一个个孤立的农业文明，当时整个世界也不存在什么“文明中心”。15世纪以后，资本主义在西欧首先发展起来，然后向美洲这一片“空白”的新大陆扩展，再后又扩展到世界其他古老的地区，整个世界越来越联系在一起，这才真正形成了所谓的“世界历史”。从世界形成统一体系的过程看，15世纪到18世纪的西欧无疑是世界发展的“中心”。从18世纪后期美国成为独立国家以后，它在世界经济中所占的比例稳步上升，到20世纪中叶以后，成为无可争辩的世界经济中心。欧美由于其经济成就，也相继成为世界政治、文化中心。由于人们把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笼统地称为西方，于是就产生了西方中心论。不管西方中心论在认识近代以来的世界时有何偏颇，西方是近代文明的中心却是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 二、“冲击—反应”模式是否符合实际？ “冲击”一词有对事物正常运行造成“干扰”的意思，用它表示西方资本主义向东方古老地区的扩张，容易引起人们误解。“反应”一般是指“被动”行为，用它表示东方社会走向现代化的进程引起了许多中国学者的反感。但是科学的实证研究不在于对某一理论是欣赏还是反感，受情绪支配的历史研究很容易误入歧途。我们需要致力于探讨的问题是，“冲击—反应”模式是否符合实际？现代经济学认为，不同地区、民族和种族的人，其基本行为原则都是相同的，他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多方面的需要。不同社会发展程度的差异，不在于“人”的差异，而在于不同的环境条件使他们不能在同等程度上发挥自己的发展潜能。具体地说，东西方文明之所以出现重大差别，完全根源于不同的环境条件。西欧人最早发展起来，是因为他们具有便于发展的条件。他们向东方古老地区的扩张，也只是“经济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寻找资源和市场）的“合理选择”而已。同样，对于东方人来说，面对西方文明这一全新的事物，有人认为对自己传统的生活方式造成了“冲击”，于是极力抵制和反抗；有人看到可以利用西方先进的技术和文化发展自己，于是力图学习和吸收。对西方文明的不同认识，形成了不同的反应模式，不同反应模式都是对西方文明这一外来事物的反应。从这一角度看，用“冲击——反应（回应）”模式表示中国现代化的进程虽然不太确切，但基本思想却是正确的。 三、西方因素是东方社会现代化的“原因”还是“条件”？ 从力学原理看，我们可以把东方社会的现代化进程看成是东西方文明交叉后产生“合力”作用的结果。既然是两个力合力作用的结果，也就与每一个“力”都有关系，从这一角度说，我们就不能把西方的冲击看成“因”，把东方的反应看成“果”。如何认识因果关系，在哲学上至今还没有形成一致意见。在复杂现象造成的结果中，哪些现象是原因，哪些现象是“条件”，人们的看法往往有很大不同。例如，对东方社会的现代化进程来说，有人认为西方文明（向东方的扩张）是“原因”，而另有许多人认为只是“条件”。关键问题在于，在哲学上，对“原因”和“条件”这两个概念并没有严格界定。而在一般语言环境中，人们对这两个概念的使用是混乱的。有人认为，条件和原因不同，应当严格区分原因和条件。毛泽东的名言“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就区分了原因和条件。根据这一名言，大多数学者把引起结果发生的事物内部的固有因素称为“原因”，而把引起结果发生的外部环境因素称为“条件”。不过，这一名言也并未把原因和条件截然分开，因为所谓“外因”也就是“外部原因”，“外因是变化的条件”，正好说明外部“原因”和“条件”是一回事。于是有人干脆认为，原因和条件都是事物变化的相关情况，共同造成了特定的结果，区分条件和原因没有实际意义。从内外因的区分来看，西方因素对东方社会进程来说，无疑应当看作“外因”或“条件”。但是按照探求因果关系的穆勒四法中的求异法，如果正是由于西方的扩张使东方社会“产生”近代现代化进程，那么西方的扩张无疑就是真正的“原因”，而东方的现代化进程则是其直接“结果”。也许，对东方社会现代化进程这一宏伟的历史事件来说，条件和原因这些纯哲学的区分并不具有实际意义。大批中国学者之所以对“冲击—反应”模式反感，关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