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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行年考(三)

http://www.newdu.com 2017-12-05 中国儒学网 佚名 参加讨论

      
    孔子行年考(三)
    梁涛
    周敬王5年 鲁昭公27年 丙戍(公元前515年)
         〇孔子三十七岁,由齐返鲁 孔子到齐国后,一度得到齐景公的信任,据说景公还想把尼谿这个地方封给孔子,但晏婴称孔子“非贤人之行”,景公逐渐改变了对孔子的看法,孔子于是离开齐国回到鲁国。
         【文献】《墨子·非儒下》:“齐景公问晏子曰:‘孔子为人何如?’晏子不对,公又复问,不对。景公曰:‘以孔某语寡人者众矣,俱以贤人也。今寡人问之,而子不对,何也?’晏子对曰:‘婴不肖,不足以知贤人。虽然,婴闻所谓贤人者,入人之国必务合其君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孔某之荆,知白公之谋,而奉之以石乞,君身几灭,而白公戮。婴闻贤人得上不虚,得下不危,言听于君必利人,教行下必于上,是以言明而易知也,行[明而]易(而)从也,行义可明乎民,谋虑可通乎君臣。今孔某深虑同谋以奉贼,劳思尽知以行邪。劝下乱上,教臣杀君,非贤人之行也;入人之国而与人之贼,非义之类也;知人不忠,趣之为乱,非仁义之也。逃人而后谋,避人而后言,行义不可明于民,谋虑不可通于君臣,婴不知孔某之有异于白公也,是以不对。’景公曰:‘呜呼!贶寡人者众矣,非夫子,则吾终身不知孔某之与白公同也。’”《史记·孔子世家》“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后景公敬见礼子,不间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又见《墨子·非儒下》、《晏子春秋·外篇·仲尼见景公景公欲封之晏子以为不可》,后者“尼谿”作“尔稽”。 《孔子家语·六本》:“孔子见齐景公,公说焉,请置禀丘之邑以为养。孔子辞而不受,入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受赏,今吾言于齐君,君未之行而赐吾邑,其不知丘甚矣。’于是遂行。”又见《吕氏春秋·离俗览第七·高义》、《说苑·立节》。《孟子·万章下》:“孔子之去齐,接浠(注:不等把淘米晒干。浠,淘米)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之国也。’”
         【考辨】孔子居齐年数,《世家》不详。江永《乡党图考》说:“昭二十七年,吴季札聘上国,反于齐,子死嬴、博间,而夫子往观葬,盖自鲁往观,嬴、博间近鲁境也。然则在齐不过一年耳。”按,嬴、博在今山东泰安县境,与齐都临淄相比,较曲阜为近。故江氏之说有据,今从之。又,崔述《洙泗考信录》云:“孔子归鲁,以理度之,当在定公既立之后。或至彼时去齐,或先去齐,而复暂栖他国,迨定公立而后返鲁,均未可知。”钱穆称:“其时孔子未仕于鲁,亦不必定公立而后可归。”(《孔子自齐返鲁考》,《系年》第11页)驳之甚有力,故不从。
         〇孔子往观吴公子季札葬子 季札出使齐国,在返回的路上,他的长子去世,葬在赢、博之间。孔子听说后,前去观看了葬礼的整个过程。认为季札行礼,完全符合规定。
         【文献】《礼记·檀弓下》:“延陵季子(注:即吴公子季札,居于延陵,因以为号)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泉,其敛以时服,既葬而封,广轮掩坎,其高可隐也。既封,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复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无不之也。’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又见《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及《说苑·修文》。
         【考辨】《左传·昭公二十七年》:“延陵季子聘于上国,遂聘于晋,以观诸侯。”二十七年传文只言季札“聘于晋,”未提及“适齐”之事,但从“聘于上国”一语看,季札当不止聘于晋一国(按,“上国”是吴对中原诸国的泛称),且晋位于齐国的西面,去晋国必然要路过齐国,江永据此推断季札葬子之事发生于由晋返齐的路上。今姑从之。
         周敬王6年 鲁昭公28年 丁亥(公元前514年)
         〇孔子三十八岁,弟子颜回生 颜回,字子渊,鲁国人。
         【文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颜回者,鲁人也,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岁。……回年二十九,发尽白,蚤死。”《索隐》:“按,《家语》亦云‘年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二而死。’”《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颜回,鲁人,字子渊。少孔子三十岁。年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一岁蚤死。”
         【考辨】颜回生年,据《仲尼弟子列传》及《家语》所云“少孔子三十岁”,则当为鲁昭公二十年,即公元前522年。颜回共活了三十二岁,(一说三十一岁),其卒年当在鲁哀公五年(公元前490年),时孔子六十二岁。但《论语·先进》篇云颜回死,颜路请子之车,孔子答孔鲤死时,有棺而无槨。可知孔鲤死于颜回之先。孔鲤生于鲁昭公10年 即公元前532年,《孔子世家》言其“年五十,先孔子死”,则当卒于鲁哀公十二年即公元前483年,此时孔子已七十岁矣,与《列传》、《家语》说法不符。王肃《孔子家语》注称“或为设事之辞,”亦即说孔鲤有棺而无槨,是假设之辞,而不是指孔鲤真的已经死了。但仍难以解释通。故后人又有主张“少孔子三十八岁”者(李灼《至圣编·年世纪》),“少三十七岁”者(阎若璩《四书释地又续》),“少三十是四十之误”者(毛奇龄《论语稽求》),“少孔子三十岁,享年四十有一”者(李铠《尚史》),莫衷一是。按,颜回之死,当从《论语》之说,在孔鲤之后,孔鲤卒于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则颜回当卒于鲁哀公十三年(详见“周敬王38年 公元前482年 颜回卒”条)。颜回享年以三十二岁计算,则当生于本年,实少孔子三十八岁。
         〇老子归居,相传与孔子讨论仁义 老子丢官回到家乡不久,孔子再一次前去拜访。孔子与老子就无为而治还是仁义之治展开了论辩。孙以楷、甄长松说:“这次辩论的核心问题是:人性究竟是什么?孔子认为仁义是人的本性,仁义的表现是泛爱无私,但最终的结果还是利己;或者说,以利人开始,换取利己的结局;人与人之间是一种互利关系,这种关系只不过被仁义加以修饰而已。老聃认为这种做法是矫情之举,是绕了一个弯子,最终还是回到个人生存问题上来,亦即归为生养之道;而生养之道最根本的还是自然。因此,老子认为仁义之说实在是迂阔得很,而自然说则直面人生。”(《庄子通论》第61~62页)
         【文献】《庄子·天道》:“孔子西[观]藏书于周室,子路谋曰:‘由闻周之征藏史有老聃者,免而归居,夫子欲[观]藏书,则试往因焉。’孔子曰:‘善。’往见老聃,而老聃不许,于是繙十二经以说。老聃中其说,曰:‘大谩,愿闻其要。’孔子曰:‘要在仁义。’老聃曰:‘请问仁义,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则不成,不义则不生。仁义,真人之性也,又将奚为矣?’老聃曰:‘请问何谓仁义?’孔子曰:‘中心物恺,兼爱无私,此仁义之情也。’老聃曰:‘意!几乎后言。夫兼爱,不亦迂乎?无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无失其牧乎?则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兽固有群矣,树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德而行,循道而趋,已至矣,又何偈偈乎揭仁义,若击鼓而求亡子焉?意!夫子乱人之性也。’”《庄子·天运》:“孔子见老聃而语仁义。老聃曰:‘夫播糠眯目,则天地四方易位矣;蚊虻囋肤,则通昔不寐矣。夫仁义憯然乃愦吾心,乱莫大焉。吾子使天下无失其朴,吾子亦放风而动,总德而立矣,又奚杰杰然揭仁义,若负建鼓而求亡子者邪?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而黑。黑白之朴,不足以为辨;名誉之观,不足以为广。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考辨】《天道》篇记子路云:“由闻周之征藏史有老聃者,免而归居”,可知孔子这次拜访老子是在老子免官归居不久,老子免官是在鲁昭公二十六年,公元前516年,估计当在本年前后,暂列于此。这次会面的地点,当在老子的故乡陈苦县厉乡仁里(今河南省鹿邑)。
         周敬王7年 鲁昭公29年 戊子(公元前513年)
         〇孔子三十九岁,弟子谵台灭明生 谵台灭明,字子羽,鲁国武城人。少孔子三十九岁。外貌丑陋,而谨于自修,“行不由径”,非公事不入公门。曾仕于鲁,为大夫。又活动于南方长江一带,有弟子三百人,在当时影响很大。孔子曾以为“才薄”,继以为“吾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史记·仲尼弟子列传》)。
         【文献】《韩非子·显学》:“澹台子羽,君子之容也,仲尼几而取之,与处久而行不称其貌。宰予之辞,雅而文也,仲尼几而取之,与处久而智不充其辩。故孔子曰:‘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澹台灭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三十九岁。状貌甚恶。欲事孔子,孔子以为材薄。既已受业,退而修行,行不由径,非公事不见卿大夫。南游至江,从弟子三百人,没取予去就,名施乎诸侯。孔子闻之,曰:‘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澹台灭明,武城人,字子羽,少孔子四十九岁。有君子之姿。孔子尝以容貌望其才,其才不充孔子之望。然其为人公正无私,以取与去就,以诺为名。仕鲁为大夫。”
         【考辨】《仲尼弟子列传》言其“少孔子三十九岁”,当生于本年。谵台灭明在学术上的影响虽不及曾参、子夏等,但他弟子众多,显赫一时,且对孔子有“启过”之功,故列于此。
         〇冬,孔子批评晋铸刑鼎 晋国赵鞅等铸刑鼎,把当年范宣子所作的刑书刻在鼎上。孔子听说后,感叹道:晋国将要亡了,失去了法度。春秋时期,礼治和刑治是思想界争论的一个重要问题。孔子重礼治,反对刑治,反映了其思想保守的一面。
         【文献】《左传·昭公二十九年》:“冬,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仲尼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蔡史墨曰:‘范氏、中行氏其亡乎。中行寅为下卿,而干上令,擅作刑器,以为国法,是法奸也。又加范氏焉,易之,亡也。其及赵氏,赵孟与焉;然不得已,若德,可以免。’”又见《孔子家语·正论解》。
         周敬王9年 鲁昭公31年 庚寅(公元前511年)
         〇老子在鲁,孔子从其助葬 老子在沛居住一段时间后,可能在孔子的邀请下,来到了鲁国。老子在鲁期间,孔子曾随老子助葬。在送葬的路上遇到日食,老子让孔子把馆柩放在道路右边,停止哭泣,观察变化,等日食过后继续进行。事后,老子讲解了送葬遇日食要停止行进的道理,使孔子受益非浅。
         【文献】《礼记·曾子问》:“曾子问曰:‘葬引至于堩(注:音gèng,道也)日有食之,则有变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从老聃助葬于巷党,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听变。”既明反,而后行。曰:“礼也。”反葬而丘问之,曰:“夫柩不可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迟数,则岂如行哉?”老聃曰:“诸侯朝天子,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见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蚤出,不莫宿,见星而行者,唯罪人与奔父母之丧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星见也?且君子行礼,不以人之亲痁(注:音店diàn,病也)患。”吾闻诸老聃云。’”《礼记·曾子问》:“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天子崩,国君薨,则祝取群庙之主而藏诸祖庙,礼也。卒哭成事,而后主各反其庙。君去其国,大宰取群庙之主以从,礼也。袷祭于祖,则祝迎四庙之主。主出庙、入庙,必跸”。老聃云。’”《礼记·曾子问》:“曾子问曰:‘下殇土周葬于园,遂舆机而往,途迩故也。今墓远,则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史佚有子而死,下殇也,墓远,召公谓之曰:“何以不棺敛于宫中?”史佚曰:“吾敢乎哉?”召公言于周公。周公曰:“岂不可!”史佚行之。下殇用棺,衣棺,自史佚始也。’”《礼记·曾子问》:“子夏曰:‘金革之事无辟也者,非欤?’孔子曰:‘吾闻诸老聃曰,昔者鲁公伯禽有为为之也。今以三年之丧从其利者,吾弗知也。’”
         【考辨】《曾子问》说“助葬于巷党”,巷党学者多认为是鲁地。刘汝霖《周秦诸子考》说:“巷党不冠以国,必鲁地。因孔子、曾子皆鲁人也。《子罕》:‘达巷党人曰’,按康有为读法,达字联上章,此章只余‘巷党人曰’四字。由此可知,孔子问礼地在鲁国。”“助葬”的时间,前人多有歧说,从事实判断,当在老子失官以后,如果老子以征藏史的身份来鲁国助葬,则不好理解;另外,“助葬”时有日食。据《左传·昭公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今年正符合这两个条件,故列于此。
         周敬王11年 鲁定公1年 壬辰(公元前509年)
         〇孔子四十三岁。弟子有若生 有若,字子有,鲁国人。认为孝悌是仁的基础,主张“礼之用,和为贵”(《论语·学而》),提出“百姓足,君孰与不足”(《颜渊》),要求减少税收,藏富于民。孔子去世后,一度被子夏等人推为孔门传人。
         【文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有若少孔子四十三岁。”《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索隐、正义引《家语》:“(有若)鲁人,字有,少孔子三十三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有若,鲁人,字子有(一云子若),少孔子三十六岁。为人强识好古道。”
         【考辨】有若年龄《仲尼弟子列传》、索隐正义引《家语》及今本《家语》的记录各不相同,未知孰是。今从《仲尼弟子列传》。狄子奇《孔子编年》说少孔子十三岁,并云:“兹从《史记》,孔子之卒,诸弟子以有若似圣人,欲以所事孔子事之,当必在年高有德之科。”狄氏所说,纯属臆测,故不从。
         周敬王12年 鲁定公2年 癸巳(公元前508年)
         〇孔子四十四岁,弟子卜商生 卜商,字子夏,卫国人。
         【文献】《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卜商,字子夏,少孔子四十四岁。子夏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孔子曰:‘商始可与言《诗》已矣。’”《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卜商,卫人,字子夏,少孔子四十四岁。习于《诗》,能诵其义,以文学著名。为人性不弘,好论精微,时人无以尚之。尝适卫,见读史志者云:‘晋师伐秦,三豕渡河。’子夏曰:‘非也。己亥耳。’读史志者问诸晋史,果曰己亥。于是卫以子夏为圣。”
         【考辨】《家语》说子夏为卫人,而《史记集解》引郑玄说为温国人。《史记索隐》说:“温国今河内温县,元(原)属卫故。”故知子夏为卫人。
         周敬王13年 鲁定公3年 甲午(公元前507年)
         〇孔子四十五岁,弟子言偃生 言偃,字子游,吴国人。列于孔门文学之科。曾为武城宰,遵循孔子“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论语·阳货》)的原则,以礼乐为教,取得成效。《礼记·礼运》反映了子游一派“大同”、“小康”的主张。
         【文献】《论语·雍也》:“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曰:‘有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论语·先进》:“文学:子游、子夏。”《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言偃,鲁人,字子游,少孔子四十五岁。既已守业,为武城宰。孔子过,闻弦歌之声。孔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曰:‘昔者偃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孔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孔子以为子游习于文学。”又见《论语·阳货》。《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言偃,吴人,字子游,少孔子三十五岁。特习于礼,以文学著名。仕为武城宰。尝从孔子适卫,与将军之子兰相善,使之守学于夫子。”《荀子·非十二子》:“子思唱之,孟轲和之,世俗之沟犹瞀儒,嚾嚾然不知其所非也,遂受而传之,以为仲尼、子游为兹厚于后世。”
         【考辨】《列传》说子游少孔子四十五岁,而《家语》云“少孔子三十五岁”,今从《列传》,故列于本年。
         〇邾隐公使大夫问冠礼于孔子 邾隐公即位不久,要举行冠礼,通过孟懿子来向孔子请教。孔子于是向他详细讲述了冠礼的内容,使邾隐公顺利地举行了冠礼。
         【文献】《孔子家语·冠颂解》: “邾隐公既即位,将冠,使大夫因孟懿子问礼于孔子。子曰:‘其礼如世子之冠。冠于阼者,以著代也。醮于客位,加其有成,三加弥尊,道喻其志,冠而字之,敬其名也。虽天子之元子,犹士也,其礼无变,天下无生而贵者故也。 行冠事必于祖庙,以裸享之礼以将之,以金石之乐以节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示不敢擅也。’懿子曰:‘天子未冠即位,长亦冠乎?’孔子曰:‘古者王世子虽幼,其即位则尊为人君。人君,治成人之事者,何冠之有?’懿子曰:‘然则诸侯之冠异天子与?’孔子曰:‘君薨而世子主丧,是冠也,与人君无所殊也。’懿子曰:‘今邾君之冠非礼也?’孔子曰:‘诸侯之有冠礼也,夏之末造也,有自来矣,今无讥焉。天子冠者,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摄政以治天下,明年夏六月既葬,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见诸侯,亦为君也。周公命祝雍作颂曰:祝王辞达而勿多也。祝雍辞曰:使王近于民,远于年,啬于时,惠于财,亲贤而任能。其颂曰: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幼志,服衮职,钦若昊天,六合是式,率尔祖考,永永无极。此周公之制也。’懿子曰:‘诸侯之冠,其所以为宾主,何如?’孔子曰:‘公冠,则以卿为宾,无介,公自为主,迎宾,揖升自阼,立于席北。其醴也,则如士,飨之以三献之礼。既醴,降自阶。诸侯非公而自为主者,其所以异,皆降自西阶,玄端与皮弁异,朝服素韠。公冠四加玄冕祭,其酬币于宾,则束帛乘马。王太子庶子之冠拟焉,皆天子自为主,其礼与士无变,飨食宾也皆同。’懿子曰:‘始冠必加缁布之冠,何也?’孔子曰:‘示不忘古。太古冠布,斋则缁之,其緌也吾未之闻。今则冠而敝之可也。’懿子曰:‘三王之冠,其异何也?’孔子曰:‘周弁、 殷冔、 夏收,一也,三王共皮弁素緌。委貌,周道也;章甫,殷道也;毋追,夏后氏之道也。’”
         【考辨】据《左传》,邾庄公今年卒,故系于此。狄子奇《孔子编年》云:“是时邾子新丧,恐未可行冠礼。然篇中引成王冠事,亦于既葬后行之,故仍系之是年。”
         周敬王14年 鲁定公4年 乙未(公元前506年)
         〇孔子四十六岁,弟子曾参生 曾参,字子舆,鲁国南武城人。
         【文献】《论语·学而》:“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论语·学而》:“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论语·里仁》:“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泰伯》:“ 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先进》:“参也鲁。”《论语·颜渊》:“曾子曰: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论语·宪问》:“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史记·仲尼弟子列传》:“曾参,南武城人,字子舆, 少孔子四十六岁。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死于鲁。”《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曾参,南武城人,字子舆,少孔子四十六岁。志存孝道,故孔子因之以作《孝经》。齐尝聘欲以为卿而不就,曰:‘吾父母老,食人之禄,则忧人之事,故不忍远亲而为人役。’参后母遇之无恩,而供养不衰。及其妻以梨蒸不熟,因出之。人曰:‘非七出也。’参曰:‘梨蒸,小物耳,吾欲使熟而不用吾命,况大事乎?’遂出之,终身不娶妻。其子元请焉,告其子曰:‘高宗以后妻杀其子孝己,尹吉甫以后妻放伯奇。吾上不及高宗,中不比吉甫 ,庸知其得免于非乎?’”
         【考辨】《史记索隐》云:“按,武城属鲁。当时鲁更有北武城,故言南也。”《正义》云:“南武城在兖州,子游为宰者。《地理志》云定襄有武城,清河有武城,故此云南武城也。”按,南武城故地在今山东省平邑县附近,旧属鲁国。
         周敬王15年 鲁定公5年 丙申(公元前505年)
         〇孔子四十七岁,退修诗书礼乐 季桓子家臣阳虎与桓子的另一个宠臣梁怀玉发生矛盾,桓子偏袒梁怀玉,阳虎一怒之下,囚禁了季桓子。后桓子与阳虎立盟才被释放。自此鲁国的政权掌握在家臣手中,“陪臣执国政”。在这种情况下,孔子无意仕途,专心整理《诗》《书》等古代典籍,四方弟子前来受业,影响不断扩大。
         【文献】《论语·季氏》:“孔子曰: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论语·季氏》:“孔子曰:禄之去公室,五世矣;政逮于大夫,四世矣;故夫三桓之子孙微矣。”《墨子·公孟》:“孔子博于《诗》、《书》,察于礼乐。”《史记·孔子世家》:“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怀,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史记·鲁周公世家》:“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阳虎私怒,囚季桓子,与盟,乃舍之。”
         【考辨】阳虎囚季桓子,事在定公五年,故列于此。《世家》说“孔子不仕”,但孔子自齐返鲁后,此时尚未出仕,故当有误。
         《世家》又于鲁哀公十二年说:“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云云,可知孔子修订《诗》、《书》,非一日一时。大概今年即开始对《诗》、《书》作初步整理,而到晚年才真正完成,故太史公叙述此事于两处。钟肇鹏说:“这里没有讲到《易》、《春秋》。大概孔子晚年才研究《易经》,所以说‘五十以学《易》’(《述而》)司马迁也说‘孔子晚而喜《易》’(《史记·孔子世家》)《春秋》也是孔子晚年的著作。孔子认为《易》、《春秋》是比较精深的学科,因之不用来做普通教材,只有少数高才生才能学习《易》、《春秋》。”(《孔子研究》第92页)
         按,钟氏认为《易》、《春秋》与《诗》、《书》、礼乐有区别,是正确的;但他把“五十以学《易》”与“晚而好《易》”混为一谈,则有误。详见下节考辨。
         〇孔子学《易》,自称加以数年,可以无大过 孔子在整理古代文献时,对《周易》一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周易》原来是一部占卜的书,其作用是预测吉凶,而此时孔子对《周易》有了新的认识,认为《周易》具有对人生指导的作用,是一部人生教科书。于是发出感叹:再给我几年时间,从五十岁时好好学《易》,这样便可以无大过了。
         【文献】《论语·述而》:“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论语·子路》:“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礼记·缁衣》:“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为卜筮。’古之遗言与!龟筮犹不能知也,而况于人乎?《诗》云:‘我龟既厌,不我告犹。’《兑命》曰:‘爵无及恶德,民立而正事,纯而祭祀,是为不敬。事烦则乱,事神则难。’《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考辨】《论语·述而》有所谓“鲁读”的问题。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卷第二十四《论语音义》云:“学易:如字。《鲁》读‘易’为‘亦’,今从《古》。”《鲁》指《鲁论》,《古》指《古论》。这里是说《古论》“学易”之“易”字,《鲁论》读作“亦”字,陆德明认为《鲁论》之异文不可从,应从《古论》。但清代惠栋提出异义,他以《外黄令高彪碑》“恬虚守约,五十以学”为证,认为当以《鲁论》“亦”字为是。日本人本田成之更进一步提出“《易》为孔子、子思、孟子所完全不知”。近人钱玄同、钱穆、李镜池、郭沫若、李平心等皆步其后尘,否认孔子与《周易》有关,在学术界影响很大。但也有人反对其说,张心徵、朱谦之、冯有兰都认为当从《古论》作“易”。二者相互争论,莫衷一是。李学勤先生认为“易”、“亦”异文是由于同音通假而致,而“易”、“亦”二字在上古音中韵部并不相同,“易”在锡部,“亦”在铎部,因此不能相借。西汉以后,锡部、铎部之字才开始押韵,“易”、“亦”两字之音方相接近。所以“易”、“亦”的通假应是两汉之际以后的事,不可能发生在西汉。鉴于西汉已有作“易”的本子,那么“亦”必然晚出(参见李学勤《“五十以学〈易〉”问题考辨》,《〈周易〉经传溯源》第50页,长春出版社1992年版)。
         关于本章的时间有不同看法,一些旧注认为《论语》此章是孔子五十岁以前的言论,如东汉郑玄《论语注》云:“加我数年,年至五十以学此《易》,其义理可无大过。孔子时年四十五、六,好《易》,玩读不敢懈倦,汲汲然,自恐不能究竟其意,故云然也。”认为“五十以学《易》”的“五十”是指五十岁,这样孔子讲这段话的时间当在他五十岁之前。后来三国魏何晏《论语集解》亦说:“《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年五十知而知天命,以知命之年读至命之书,故可以无大过矣。”宋代邢昺《论语注疏》则说得更明确:“加我数年,方至五十,谓四十七时也。”清人编定的几种年谱,如江永《孔子年谱》、狄子奇《孔子编年》等都将本章列在周敬王十五年,孔子四十七岁时。这种看法与文意相符,应该是正确的。但有人对此提出疑义,认为此说与《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不符,且无法解释为什么孔子五十岁才学《易》,而主张此章是孔子晚年的言论。
         “晚年说”的根据主要是《史记·孔子世家》的一段记载:“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其中“加我数年”一语显然即是来自《论语·述而》,《世家》这段文字排在孔子暮年返鲁之后,时间应该是在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前后,此时孔子已年近七十,所以认为是孔子晚年的言论。近些年出土发表的马王堆帛书《要》,也提到孔子晚年学《易》:“夫子老而好《易》,居则在席,行则在囊。”一些“晚年”论者便以帛书为根据,如廖名春说:“《论语》此章的‘学’,实质就是《史记》、《汉书》、帛书《要》篇之‘喜’、‘好’。只不过‘喜易’、‘好易’是他人对孔子的客观描述,而‘学易’则是孔子的谦称罢了。”(《帛书〈易传〉初探》第165页,台湾文史哲出版社1999年版)
         既然是晚年的言论,为什么要说“五十以学《易》”呢?为了与其观点相符和,“晚年论者”对这段话作了种种解释。一种办法是改变文章的句读:如清代龚元玠《十三经客难》云:“先儒句读未明。当‘五’一读,‘十’一读,言或五或十,以所加年言。”按照龚的说法,这段话就成了“假我数年五、十,以学《易》……”一种是改变文章的文字:最有代表性的是朱熹《四书集注》,他说:“刘聘君见元城刘忠定公,自言尝读他《论》‘加’作‘假’,‘五十’作‘卒’,盖‘加’、‘假’声近而误读,‘卒’与‘五十’字相似而误分也。愚按此章之言,《史记》作‘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加’正作‘假’而无‘五十’字。盖是时孔子年已几七十矣,‘五十’字误无疑也。”按这种说法,这段话是说“假我数年,卒以学《易》……”。还有一种方法是改变文章的理解:明代孙应鳌《四书近语》云:“非以五十之年学《易》,是以五十之理数学《易》也。”孙氏认为所谓的“五十以学《易》”,是指大衍之数五十,而不是指五十岁。廖名春说:“《论语》此章是孔子晚年深入学《易》之后的追悔之言。其意思是说:再多给我几年时间,只要我从五十岁时就像现在这样学《易》,就可以不犯大的错误了。”(同上)以上几种说法均显牵强,故不从。“五十以学《易》”当从郑玄、何晏之说,为孔子五十岁以前的言论。《论语》和《史记》的不同记载,应当和孔子修订《诗》、《书》、礼乐一样,是前后不同阶段的事情,不必强合于一处。
         按,孔子一生曾经有两次集中对文献的整理。第一次是在由齐返鲁后,时孔子四十七岁,首次出游遭到挫折,加之鲁国阳虎当政,“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孔子世家》)第二次是孔子晚年周游列国不遇,返回鲁国时。《孔子世家》云:“鲁终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世家》叙此事于鲁哀公十二年,此时孔子已年近七十。《论语·述而》中“假我数年”一语,显然是孔子第一次而不是第二次整理文献时所说的。但《世家》叙述第一次整理文献时,并没有提到《易》,而只在第二次整理文献时说到“晚而喜《易》”,并引用了“假我数年”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味着孔子直到晚年才对《易》发生兴趣,也不意味着“五十以学《易》”是孔子晚年的言论,而是因为司马迁是对《易》与《诗》、《书》、礼乐作了不同处理。对《诗》、《书》、礼乐,在前后两个阶段均作了叙述,而对《易》则只在后一段作了集中叙述,把前后不同的事情放在了一起。其中“假我数年”一段即是以前的事情,但在叙述“晚而好《易》”时连带一并提起,这样作可能如学者所言,是因为“《诗》、《书》、礼乐是孔子教一般学生的教材” ,而《易》“则是比较高深的学科,因之不用来做普通教材,只有少数高才生才能学习”(钟肇鹏《孔子研究》第92页)。由于《易》与《诗》《书》礼乐有这样的差别,在叙述第一次整理文献时,因下面接着有“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的话,故省去了对《易》的论述,而放在“晚而好《易》”时一并叙述。
         “五十以学《易》”是孔子五十岁以前的言论,但孔子并非五十岁以后才开始学《易》。从《左传》等书的记载来看,《周易》是在当时社会上比较流行的一种典籍,贵族常用其占卜,并引用其卦爻辞。“五十以学《易》”并不是说五十岁才开始学《易》,而是表示对《易》有了新的认识理解,决定要重新学《易》。《周易》传统上是一部占卜的书,其作用是预测吉凶,孔子以前大概对《周易》也作如是观。但在四十余岁整理文献时,通过研读,对《周易》有了新的认识,认为《周易》具有对人生指导的作用,于是发出感叹:再给我几年时间,从五十岁时好好学习《易》,这样便可以无大过了。与以往的不同之处在于,孔子此时已不是从占筮的角度来理解《周易》,而是把《周易》看作一部人生的教科书,是从哲理的角度看待《周易》。孔子自称:“不占而已矣。”(《论语·子路》)又说:“我观其德义而。”(帛书《要》),正反映了这一点。
         〇孔子辨古物“羵羊” 季桓子挖井,挖出一个土罐,里面有一只羊,派人问孔子询问。孔子指出,木石中的怪物叫夔、蝄蜽,水中怪物叫龙、罔象,土中的怪物叫羵羊。孔子好学,有博物君子之称,故有识羵羊、辨大骨之事。
         【文献】《国语·鲁语下》:“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也?’对曰:‘以丘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蝄蜽,水之怪曰龙、罔象,土之怪曰羵羊。”《史记·孔子世家》:“孔了年四十二,鲁昭公卒于乾侯,定公立,定公立五年,夏,季平子卒,桓子嗣立。季桓子穿井得土缶,中若羊,问仲尼云‘得狗’。仲尼曰:‘以丘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夔、罔阆,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坟羊。’”又见《说苑·辨物》。
         【考辨】孔子辨古物“羵羊”之事,最初记载于《国语·鲁语下》,而没有说明具体时间。司马迁将此事定于定公五年,当有所据,今从之
    孔子行年考 (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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