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是张鲁所作。唐陆德明《经典释文序录》说:“不详何人,一云张鲁,或云刘表。”《传授经戒仪注诀》中,《想尔注》作《想尔训》,列于大字本《道德经》、《河上公章句》之后,并说:“系师得道,化道西蜀,蜀风浅末,末晓深言,托遘想尔,以训初回。初回之伦,多同蜀浅。辞说切近,因物赋通。三品要戒,济众大航。故次于《河上》”。系师即张陵之孙张鲁,这里明确认为《想尔注》为张鲁依托于“想尔”所作。刘大彬《茅山志》卷9《道山册》言:“《登真隐诀》陶隐居云:老子《道德经》,有玄师杨真人(即杨羲)手书张镇南古本,其所谓五千文者,有五千字也。数系师时经有四千九百九十九字,由来阙一,是作‘三十辐’应作‘卅辐’,盖从省易文耳,非正体矣。宗门真迹不存。今传五千文为正本,上、下二篇不分章。” 今敦煌残卷本《想尔注》亦作“卅辐”,经、注连书,字体不分大小,章节不别,保存着东汉晚期注书的形式。又据饶宗颐《老子想尔注校笺》,敦煌天宝十载写本卷末记有“道经卅七章”、“五千文上下二(卷)”、“系师定”等语。可见《想尔注》正是张鲁在其定本《老子五千文》的基础上作的。故饶宗颐说:“当是张陵之说而鲁述之,或鲁作所而托始于陵,要为天师道一家之说。” 在《想尔注》中,作者通过对《老子》的注解,围绕着对大“道”的信仰,开始神化老子,排斥“外教”。它要求人们信行“真道”,奉守“道诫”,将“积善”与“积精”相结合,以达“仙寿天福”的境界。并认为治国亦须“师道”,以教化民,才能获致“太平符瑞”。从而将老子的哲学神秘化与宗教化,为道教的教理找到了一个深厚的哲学依据,并明确提出了一条通往仙境的途径,存在着一个长生不死的仙境。 首先,《想尔注》把老子的“道”改造为具有二重性的“神”。注文中所说的“道”是有人格、有意志的,虽然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然而又无所不在,无所不包,并主宰着天地万物,至尊无上。其“载营魄抱一能无离”句注云:“魄,白也,故精白,与元同色。身为精车,精落故当载营之。神成气来,载营人身,欲全此功无离一。一者,道也,今在人身何许?守之云何?一不在人身也,诸附身者悉世间常伪伎,非真道也;一在天地外,人在天地间,但往来人身中耳,都皮里悉是,非独一处。一散形为气,聚形为太上老君,常治昆仑,或言虚无,或言自然,或言无名,皆同一耳。今布道诫教人,守诫不违,即为守一矣;不行其诫,即为失一也。”这就是说,道是永恒不变的真体,他既是无法表像的自然神,又是可以显现的人格神。后来道教神系中的三清圣祖等,均可如此理解。而太上老君之名号,当始见于此。 在注中,道是有“气”、有“精”、有“神”的。道散形为气,“道常上下,经营天地内外,所以不见,清微故也。”“道气归根,愈当清净矣。”“含血之类,莫不钦仰。”精源于气,是万物生成和人类生存的根本,故注曰:“所以精者,道之别气也。”“分之与万物,万物、精共一本。”“万物含道精,并作,初生起时也。吾,道也。观其精复时,皆归其根,故令人宝慎根也。”这样一来,便为天地万物的生成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本源“道精”,亦为道教的保精长生学说提供了本体论基础。此外,作者还认为道中有“大神气”,即所谓“道神”,因此“不可以道不见故轻也”。足见《想尔注》的道,不过是有机生命、人的投影而已。显然,这是一种泛生论的、拟人化的神学宇宙观。 和同时代的另一部道书《太平经》一样,《想尔注》也十分重视“一”的神秘作用。认为道存在的彼岸世界,与现实世界以至人身,都可以借“一”以相通的。这里所说的“一”,也就是道、太上老君;“守一”就是信奉大道、老君,遵守道所规定的戒律。《想尔注》说:“今布道诫教人,守诫不违,即为守一矣;不行其诫,即为失一也。”并明确地否定了各种意守身神的方术,认为它属“世间伪伎”,并非真道。因此,专一守诫乃是《想尔注》最重要的思想线索,它贯穿于全书之中。 换而言之,《想尔注》所说的“守一”,核心内容是守诫,守诫是将形而上做“道”,落实到形而下的修道的桥梁,是理解《想尔注》的枢纽:道“渊兮似万物之宗”,故“人行道,不违诫,渊深似道”。“道贵中和”,故“当中和行之,志意不可盈溢,违道诫”。道为“真”,“乐质朴”,故当至诚通道,“弃邪知,守本朴,无他思虑”。道乐清静,故“道人当自重精神,清静为本”。道乐“善”,故当“通道言善”,“至诚守善”。总之,守诫奉道是道教徒修行的第一要则。正如注中所曰:“诫为渊,道犹水,人犹鱼。鱼失渊去水则死,人不行诫守道,道去则死。”从这个形象的比喻,可见作者对守诫的重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