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悲剧思想对古希腊精神的继承 尼采的思想,是对启蒙的现代思想和中世纪的基督教思想的反叛,他的思想是对欧洲的思想源头——前苏克拉底的古希腊思想的继承和发扬。早在前苏克拉底时代,希腊就有了辉煌的哲学思想,但并非是形而上学。因此,尼采与苏克拉底,以及苏克拉底以后的理性和形而上学相对立。尼采与苏克拉底的对立,仍然可以理解与诗与哲学之争。因此,更能体现尼采思想的不是哲学,而是诗。 古希腊神话、史诗和悲剧,对尼采远比欧洲两千年来的哲学更有吸引力。他对悲剧情有独衷,因为古希腊悲剧集中体现了他的“永劫回归”的宇宙观念。在古希腊悲剧中,这种观念表现为不可改变的命运。古希腊悲剧表现的是人与命运的抗争,实质上就是尼采所说的“强力意志”的自我提升与“永劫回归”的矛盾冲突的体现。“永劫回归”是不可改变的,但“强力意志”依然要在虚无中创造价值,美就是在自我的“强力意志”与“永劫回归”的命运的冲突产生的。 艺术,日神的造型艺术和梦幻和酒神的音乐艺术的迷醉世界。都是“强力意志”的自我丰盈与赠予。游戏,“强力意志”的艺术本质,人必须在“永劫回归”的虚无中创造价值。而诸种价值中,最高的价值,就是艺术。酒神狄奥尼索斯是在“永劫回归”中,不断死亡与再生的神祗,酒神的境界是迷醉的,既然命运是注定的了,那么作为主体的自我,就要在艺术中创造价值,不断的在“强力意志”的自我充盈与更新中为生命的存在生成意义。因此,艺术是生命最本质的存在方式,是存在的最高范畴和表现形式。 尼采对基督教的批判 基督教的意识起源于犹太民族的苦难意识,无论在现实中他们遇到什么苦痛,都是坚韧的忍受,因为他们的心中留有希望,他们认为救世主会拯救他们,这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由此在西方的思想中衍生了不同形式的乌托邦.其实诸种乌托邦都是“千年王国”的不同变形,在基督教中,信众要绝对的服从神的旨意,等待灵魂的救赎。他救是基督教的基本解脱方式。 而在佛教中,是没有神的位子的,人是可以超越神的,绝对的真理是无人格的,甚至是“无”与“空”,人人都可以以自己的方式觉悟绝对真理,成为“佛”,甚至“佛”也不是终极目标,修行是无止境的。佛陀是佛教的第一位导师,而不是神,佛教是彻底无神论宗教。 尼采之所以批判基督教,其最深刻的原因,就在于基督教的信徒是与他所倡导的“超人”是完全对立的,在他看来基督教徒、群众、女人和奴隶都是“现代人”的种种类型,在他看来,现代人是病弱的,而基督教的说教“利他”和“爱邻人”都是反对爱“自己”的,是生命意志孱弱的表现,是虚伪的,也是不健康的。而他所倡导的“超人”是具有“健康的自私”的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能发现自我并实现自我,因此是不需要“上帝”和“他人”的,因此,也不需要爱上帝和邻人。 基督教叫人把生存的目的放在彼岸世界也是尼采攻击基督教的原因之一,因为在他看来,超人是“大地”的意义,我们只有一个世界,即生命自然的世界,任何关于超验的形而上学的彼岸世界,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当然,在尼采看来,是虚无主义者创造出来的,因为他们是生命力衰弱的人,他们无法面对充满痛苦的悲剧的世界,不愿承认人生的悲剧本质,因此,把希望放在一个虚幻的彼岸世界,而在尼采看来,基督教的说教发明了西方最大的彼岸世界,把人的生存目标放在超验和虚无的彼岸世界,这必然导致人重精神而轻视肉体,看重天国而忽视大地,导致人的生存意志孱弱,这与他倡导的具有强大而充盈的生命意志的人是完全相反的。因此,他认为基督教是弱者和奴隶这些大地上的失败者的发明,这与他的具有“强力意志”的超人相对的,这就成为了他反对基督教的重要原因。 以唯识学与精神分析学观尼采之超人哲学 一、 《道德经》开篇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是不可言说的,或者我们可以理解为,道不是我们一般的认知范畴之内的。但道亦非完全无踪迹可寻。因此,“吾不知其名”,但却可以“强字曰道”。既然道“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那么道就是不不可认识的。 那么,人们如何能感知道的存在呢?那就要与一般的理性和认识决断,亦是与“心”决断。在佛教的法相唯识学中,“心”也称为“识”。人认识外部世界以及自身所依赖的就是六识,分别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前五识,所产的是个别的,感性的认识,前五识本身的认识有限,有赖于第六识的理性整合。因此,第六识意识,是比前五识高级的认识,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有“意识”。因此,可以列为“四大”之一。 “意识”相当于哲学中的“理性认识”。有了理性,人可以制造工具,创造文明,成为世界的主人。但是意识,也是具有局限性的。也即在“充足理由律”范畴内的认识,即“存在的理由律,生成的理由律,行为的理由律,认识的理由律。”外在和内在的感性属于第一种形式,是表现于时间和空间中的知觉、知性和因果关系属于第二种形式。自我意识和动机属于地三种形式。理性、认识的理由和逻辑属于第四种形式。此六识的认识范围虽然很广泛,但是对于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内在世界和外在宇宙来说,识是相当有限的。 由六识,人可以认识到科学和哲学,尚不及于艺术,对于道来说,更是遥不可及的。因为道“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所以,道不可“识”,只可“体”和“悟”。 二、 人类的一切“认知”活动,皆为“有意识”。如若“体”道和“悟”道。那么就只有与“有意识”决断。来达到“无意识”。有主体,即有与之相对的客体。主客的二分,产生了对象化的认识,世界被一分为二,实际上是人与世界的疏离。 有“自我”的存在,因此也就出现了“自我”与世界的对立与矛盾,从而“自我”体验到了三种基本的识境,即海德格尔所说的“烦”、“畏”和“死”。只要自我存在,那么就要面对“烦”、“畏”和“死”。佛教教义中也说:生、老、病、死”为四苦谛。总而言之,此皆由自我的执着而起,也即佛教教义中的“我执”。 那么,“我执”的根源在何处呢?人有六识,但并非识的全部。还尚有“第七识”和”第八识“。即为“末那识”和“阿赖耶识”。而“我执”即根植于第七识“末那识”。正是“末那识”,将自我与世界一分为二。由此产生了“我执”、“我嗔”和“我痴”,以及诸种烦恼。 “我执”之“我”,即自我,乃是一虚幻之“存在者”,海德格尔称之为“此在”。“此在”是常人,即人们以为存在,而实际上不存在的抽象的人。“末那识”是与弗洛伊德所说的个人无意识相类似,自我是“末那识”所造出的虚幻之我。那么,真实之我是什么呢?就是“本我”。时时的欲望着一切,在其“快乐”和“死亡”的本能的作用下,才出现了“快乐”、“烦恼”、“畏惧”等困扰“自我”的情绪和感觉。 三、 当“超我”将过多的内容压抑进“本我”时,由于“本我”因不堪重荷,而强烈反抗,进而突破“超我”与“自我”的界限时,精神分裂就出现了。精神分裂者在法国哲学家德勒兹看来,并非一种“疾病的状态”,而是“被解放了的人”,是艺术家。这种说法虽不完全正确,但也有其合理的一面,因为精神分裂者和艺术家都是意志充盈的人,他们具有过多的“力比多”。 自我是将我与世界二分,而“本我”却是将“我”无限的放大。我即世界,我即一切。精神分裂者自言自语,他们可以不顾外界的一切,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根本没有“我”以外的任何事物,而艺术家也经常陷入一种“迷狂”的忘我状态。因此,他们的行为不为社会上大多数人所理解。 尼采甚至认为“天才=神经病”。他认为艺术中的两种精神,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产生于“外观”的“幻觉”和生命力的丰盈在对象上的投射。达到的是“梦幻”和“迷醉”的状态。而尼采本人却更加的推崇“迷醉”的酒神状态和酒神精神。而“醉”的本质,就是“力的过剩”。他所说的力,就是“生命意志”的一种积极的扩展,他称为“强力意志”。因此,在尼采看来,艺术家和神经官能患者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热,他们受内在充盈的力的鼓动,而将生命力与意志向外施与和扩展。而“强力意志”最强的人,也就是超越了一切人类的“人”——“超人”。 四、 尼采所说的超人,就是艺术家,高贵的人,生命力充盈的人,具有无限扩张的强力意志的人,以本我的丰盈的生命力和强力意志不断的向周围事物投射并进而同化整个世界的人。尼采的超人的原型,就是古希腊的斯巴达人和希腊神话传说中的酒神的疯狂的追随者。在的超人世界里,没有“超我”的位置,“自我”也只是一座桥梁。 在酒神的“迷醉”状态中的人,“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神,他如此欣喜若狂,居高临下的变幻,正如他梦见众神的变换一样。人不再是艺术家,而成了艺术品。”艺术家与精神分裂者之间隔着日神阿波罗。没有日神的静观和清规戒律的抑制,艺术家就成了精神分裂者。而在西方艺术史上,曾经有许多艺术家都冲破了日神的“认识你自我”和“勿过度”的神谕,而走向了疯癫。最典型的是画家凡高。而尼采自己,最后也终于从人这座桥梁,走向了超人。他冲破了日神的清规戒律,完全的进入了陶然忘我之境。而他的“忘”我,并非“无”我。是以“我”取代了世界,我即一切。就是说第七识,“末那识”,完全的主宰了第六识,“无意识”取代了“意识”。 五、 尼采的超人是“我执”的产物,是酒神的“迷醉”,正是因为“执着于迷醉”才不可能有“悟”的存在。尼采的哲学是将“迷”和“我执”发展到底的哲学。因此,在尼采的哲学里,作为理性的形而上学被颠倒,非理性成为了本源。不但彼岸世界是不存在的,而且任何超越大地的神秘和神圣之物,精神与灵魂,都是不存在的。唯一存在的就是生命本身,作为个体的生命和生命中的强力意志。 尼采所说的“超人”,是自我意识的一种扩展。然尔,如果自我意识无限的扩展的话,必然会导致“我”的意识无限生成,涵盖意识对象的所有领域,从而导致泛主体的结果。自我发展了,但而必然会在自我与他我的关系上,出现对抗而不是和谐,尼采的世界,是一个对抗性的,斗争性的世界,其维系需要少数人统治多数人,或者相反。但这都是暂时的,只有斗争是永恒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