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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染:中国画仍是蒙尘的明珠

http://www.newdu.com 2017-12-13 中国孔子网综合 newdu 参加讨论

    
    李可染(1907年-1989年),江苏徐州人,中国当代著名画家,以创作山水画为主,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等职。李可染以山水画闻名于艺术界,中国写意人物画亦有相当研究,其风格影响了颇多后来者。他自幼习画,早年先后入上海美专、国立西湖艺术院学习。他1946年任教于北平艺专;1956年为变革山水画,行程数万里旅行写生。其山水画早年取法八大,笔致简率酣畅,后从齐白石习画,用笔趋于凝练,又从黄宾虹处学得积墨法,并在写生中参悟林风眠风景画前亮后暗的阴影处理方式。画风趋于谨严,笔墨趋于沉厚,至晚年用笔趋于老辣。他亦善画牛,笔墨颇有拙趣。他的代表作有《漓江胜境图》《万山红遍》《井冈山》等。 
    
    1962年,李可染与母亲。
    
    1947年,李可染与齐白石。
    
    20世纪70年代,邹佩珠、李可染夫妇。
      中国艺术有一个最了不起的传统,是讲人品与画品的统一。 
    人品不好,画必然不好。
    
    1983年,李可染参观齐白石诞辰120周年作品展。 
    一个人只求名利,必然作假、讨好、欺骗,必然嫉贤妒能,整天想着压人家,必然有状元思想,总想自己什么都第一。 
    德、智、体、美,德要放在第一位。说实在的,没有一个沽名钓誉的人能得到真正的荣誉的。名誉的评价在人民,在于历史。 
    
    屈原写《离骚》,司马迁写《史记》,曹雪芹写《红楼梦》,是为了什么名利吗?居里夫人做科学实验失败了那么多次,最后发现了镭,人家奖给她勋章,她把勋章拿给小孩子玩,很看轻这些东西。
    一个人完全没有一点邪念,是不可能的,但一定要克服邪念。
    
    庄子讲过一个故事:有个驼背老人,在树林里粘蝉,好像用手拿,一个也跑不掉。庄子问他本领哪里来?老人说,我练出来的。我用一根竿子顶一个球,后来加成两个球,再加成三个球,练来练去,从不间断,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粘蝉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蝉翼上,宇宙之大,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庄子听了感慨地说:"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庄子·达生》) 
    艺术上的创造谈何容易!它是在一定条件下自然形成的。黄宾虹常说,"学艺不可求脱太早"。齐白石的风格,60岁后才逐渐形成,当然这可能晚了一些,条件不够而侈谈创造是徒劳。齐白石曾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后一句就是指终生食而不化的人说的。
    
    "像"与"不像"是相对的,但又是相反相成的。 
    齐白石在湖南家乡时学何绍基的字,非常像。到北京以后,眼界宽了,觉得"何字"格调不高,于是改学金冬心,学得很像,可以乱真。后来改学李北海,时间最久,功力最深,结体笔势都相似。最后兼学汉碑、魏碑、篆隶……脱化出来,加上自已的创造,形成个人的风格,但我们还能隐约看到李北海的影子。   
    
    论苦功 
    在我年轻的时候,有个时期想学拉胡琴。一位同乡带我去见胡琴圣手孙佐臣老先生,我恭恭敬敬向他求教,老人家说:"学艺第一要路子正,第二要能用苦功;话极平常,可是世上学艺的人成千上万,能有几个把路子走正了,把功夫练到了家的。"那位同乡告诉我说,孙老先生早年练功时,在数九寒天,把两手插在雪堆里,等到冻得僵硬麻木,才拿出胡琴来练,不到手指灵活、手心出汗,不肯收功,看他左手食指尖上一条深可到骨的弦沟,可以想见他当年练功的情况。最后那位同乡感叹地说:"世人只知孙老先生的演奏,金声玉振,动人心魄,却很少知道这感人的琴音是怎么来的"
    
    这里再说一个打虎的故事。传说有一个村庄,虎患严重。村民计议备酒请别村高手除害,结果请来的竟是一个驼背老头和一个小孩,村民大失所望。老人观察到众人神情,便未入席而先去寻虎。老人让小孩走在前边,行近虎穴时,小孩模仿幼畜的声音,老虎闻声而出。老人手执利斧,置于肩头。老虎猛扑过来,老人头略偏,饿虎扑空,垂地而毙,众人大为惊异。走近观看,恶虎自咽喉至胸腹剖裂一条直线,命中要害。这时老人才从容入席,酒肴犹温。老人向众人讲述来由:自已父亲、祖父都被猛虎伤害。父亲临死告诉他,老虎伤人主要在于向前猛扑。因下决心针对虎性苦练基本功,练到眼前晃动毛帚而眼不眨,臂力能攀九人而不动,终成杀虎高手。这个故事启发我们认识"基本功"和"用"的关系,要有决心、有毅力练一辈子基本功,而不是等到急用时才练,临渴掘井是不行的。 
    
    白石老师有句诗道"采花蜂苦蜜方甜",好心的艺术家往往只愿把有丰富滋养芳甜的成果分享给人,却不愿人知道自己所受的辛苦。假若有人问白石老师,在他的艺术修养上,用过多大的苦功,我想以俗谚"钢梁磨绣针"这一句话作比并不怎样过分。就以老师画案上那块砚台来说,那是一块又粗又厚的石砚,我不知他是从何时用起的,但以老师作画之勤,经过千万次的研磨,砚底有的地方已经很薄,近年别人给他磨墨时,总是嘱咐墨往厚处磨,不要把砚底磨穿了。老师曾经对我说过,他一生十日未作画,一共只有过两次,一次是太师母逝世的时候,一次是他害了病,此外总是天天作画,功夫从不间断,把画画作为日课,哪天因事作画数量不够,次日还要多画补足,白天时间不够,晚上张灯继续。所以我们的老师的画上也常常可以看到"白石日课"和"白石夜灯"的题字。听说他早年在北京,为了潜心用功、牺牲了一些个人娱乐享受,摆脱掉一些不必要的社交关系,为了杜绝当时社会一些无意义的干扰,白天也把大门落锁,甚至在门外贴上"齐白石已死"的字条,因而传为逸闻。
    
    过去学校挂有黄宾虹先生的画,一些人看不懂,有的甚至提出反对挂黄先生的画,说这些画没有什么意思,其实黄老先生的画有很多优点,足供我们学习和借鉴。但是,他的画,意境比较旧,我们不能完全用现代人的思想感去要求他。学习传统,要有分析,要有"师学舍短"的精神。黄先生的画整体感很强,层次很深厚,充分再现了大自然多种物象的微妙复杂的关系,若即若离,浑然一体。有的画远看葱茏茂密,山石重叠,近看一块石头也找不到。有的画充分表现了江南山水饱含水蒸气的浓郁气氛,在笔墨上达到了很高的成就,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很好学习的。 
    
    艺术这门学问追求起来无尽无休。艺术工作者为了使自己的作品达到高度感人力量,不仅早年要踏踏实实练好基本功,以后还要结合着创作要求、终生不息地逐步加以磨炼提高。 
    徐悲鸿先生在世的时候,曾经同我谈过这样的话:他说他平生很喜爱荷花,可是从来不敢去画它。假若真正要画的话,就需要买十刀二十刀纸,把这些纸都画完了,他就可以真正地画荷花了。我觉得这是发人深思的经验之谈。 
    我第一次见到林先生(指林风眠)的静物画是一幅鸡冠花,漂亮极了!林先生的艺术是非常高超的,他的画充满了诗意,并不像现在有些画让人家看不懂。他的画,大家都看得懂,很美。他的画摆在世界绘画里,从文艺复兴到印象派的画家之中是毫无逊色的,甚至超过他们。 
     
    文化纵谈 
    中国画到今天仍是蒙尘的明珠。中国画的水平是很高的。有一次看中国画和别国友邦的联展,感到水平差距很远。回来以后,我就请王镛刻了一方图章,"东方既白",是借用苏东坡《前赤壁赋》的结尾一句:"不知东方之既白。"东方文化复兴的曙光一定会到来,中国画会在世界上占很高的地位。 
    尼克松访华,电台记者问他对中国的看法。他讲了一句很深刻的话:"中国是一个没有人能毕业的大学。"日本作家井上靖十分敬仰中国文化,他说孔子是人类的伟人,中国早在春秋战国就出了那么多大哲学家。 
    日本人很爱护自己的国家,把富士山看做民族的象征,很崇仰。富士山的山势并没有多少变化,但几乎所有的日本画家都画过富士山。日本人同样很珍爱自己的民族艺术。我在日本看了他们的歌舞伎,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有一次,我很有兴致地模仿表演了歌舞伎的动作。 
    德国歌剧很著名,到德国访问,我看过一次歌剧,布景极考究,云浮在空中,山峦之间有雾气。我对德国朋友说,你们的布景好在立体、有空间感。他们却说:"我们坏就坏在这里,比不上中国的绘画。"
    
    苏联朋友考涅楚克对我说:中国画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你们应该把创作方法告诉我们,应该把东方的创作方法告诉西方人。许多西方艺术家应该向东方学习。 
    中国艺术的意匠,在世界艺术中是很了不起的,没有意匠就没有中国艺术。所以杜甫有句话:"意匠惨淡经营中。"如京戏,有很多观众,即使连胡琴、动作、唱词、故事都非常熟悉了,仍是百看不厌,什么原因?这就是由于京剧意匠已经达到高度境界产生的魅力。我十几岁时,听程砚秋唱《玉堂春》,前人形容乐音之美,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可我是半年之久,不绝于耳。现在回想起来,程砚秋的唱声仍然印象很深。 
    佛教艺术由印度传来,但我们古代的美术家没有囫囵整吞,而是沿着民族艺术传统,通过当时的实际生活,把它加以咀嚼消化,于是以外来文化影响为滋养,使自己民族文化得到了新的发展。梁思成氏有篇考察云岗雕刻中建筑形式的文章,从建筑的基本结构上说明外来影响如何融化于我们中国建筑的根本样式中。这意见和我们所见于雕刻方面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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