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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君子

http://www.newdu.com 2017-12-14 中国孔子网 傅永吉 参加讨论

    所谓致君子,就是立定君子品格为健康人格,毕生不懈地追求之、完善之,及时脱离禽兽境,超越庸常的市侩(小人)境界,复超越士(有信念有操守因而抵达初步或基本健康人格的生命)境界,将身心安顿在仁德、道义、礼法之中,抵达现实而理想的健康人格状态(境界),是为主体性与主体际性俱得到较为充分发育的身心俱健(均衡、和谐、圆融)境界,成长为自我命运的真正主宰者,进而可承担“齐家”“治国”乃至“平天下”的神圣使命。孟子讲论君子人格,谈到了“所欲”“所乐”“所性”三个维度或层面,所高扬的是儒家所一贯推崇的仁德、道义、礼法为代表的道德文化性这一人之为人的特质,所指引的则是君子“下学而上达”以寻求精神世界的丰富、充实、圆融,“希贤希圣”——人格的升华再升华,努力成贤成圣以期达人类生命追求崇高神圣这一“至善”即天地之境的人文意蕴。
    原文:孟子曰:“广土众民,君子欲之,所乐不存焉;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君子乐之,所性不存焉。君子所性,虽大行①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其生色也崔睟然②,见于面,盎③于背,施④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孟子》尽心(上)第21章)
    试译:
    管理的土地更大、百姓更多,是君子所想望的,但乐趣并不在此;居于天下之中央(实施王道政治),让百姓过安康祥和日子,是君子的乐趣,却不是本性。君子的本性不会因为理想实现而有所增益,也不会因为遭遇困窘(甚至)被迫隐逸而减少,因为君子已解决了“分定”这一人生核心命题(明天人之分而内心笃定)。君子的本性,(就是那)根植于心的仁义礼智(充分发育了),外在面貌也发生了根本变化。迎面走来,显现非凡的神采;背后看去,挺拔刚毅、阳刚笃定;举手投足间,真个是活色生香啊!(人性光辉至善大美)真个是不言而喻呀!
    读后:
    本章孟子探讨君子人格的构成:所欲、所乐、所性,即理想而现实的人格的三个维度或层面,所高扬的是儒家所一贯推崇的仁德、道义、礼法为代表的道德文化性这一人之为人的特质,所指引的则是君子“下学而上达”以寻求精神世界的丰富、充实、圆融,“希贤希圣”——人格的升华再升华,努力成贤成圣以期达人类生命追求崇高神圣这一“至善”即天地之境的人文意蕴。
    一
    我们今天常说:“立君子品,做有德人。”其实这也就是儒家所谓“致君子”这一“修身”境界的通俗表述了。
    所谓致君子,就是立定君子品格为健康人格,毕生不懈地追求之、完善之,及时脱离禽兽境,超越庸常的市侩(小人)境界,复超越士(有信念有操守因而抵达初步或基本健康人格的生命)境界,将身心安顿在仁德、道义、礼法之中,抵达现实而理想的健康人格状态(境界),是为主体性与主体际性俱得到较为充分发育的身心俱健(均衡、和谐、圆融)境界,成长为自我命运的真正主宰者,进而可承担“齐家”“治国”乃至“平天下”的神圣使命。
    君子也是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所以,君子也会有这样那样的欲望。君子既然是人而非神,于是君子的欲望只能称为“人欲”,应属恰当。君子有所欲望是不是正常?在原始儒学那里,这根本不成问题。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孟子也说过:“好色,人之所欲”“知好色,则慕少艾”(《万章上》),显然,儒家肯定人有饮食男女等欲望,并且认为这种情况十分正常,如果没有欲望,则不太正常。孔子又说:“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孟子也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告子上》)“广土众民,君子欲之”(《尽心上》)《大学》也谈到人人皆有“恶恶臭”“好好色”的天然倾向。当然这些都是从自然人欲角度讲论,都是大大的实话。所以,在儒家的文化视野中,欲望人生是正常的,区别则仅仅在于欲望的层次及其(尤其是)对待欲望的态度。
    如果处身富贵抑或贫贱,要不要安享或逃遁?儒家设定了不可交换的先决条件:“以其道得之”。如果符合仁德、道义、礼法,则可安享富贵;相应地,也可以坦然(心安理得)地逃(脱)离贫贱。如若富贵与道义相悖,则要坚定地选择远离之,如人生际遇是富贵与道义不可兼得的窘境,则选择安于贫贱有就是坚守道义的基本路径,即所谓“安贫而乐道”(所谓“孔颜之乐”了)了。我们都知道,孔子曾放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其中矣”,又曾赞赏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物质生活穷困潦倒之极)而“不改其乐”的非凡精神境界。然而,我们又看到,在条件允许情况下,孔子在物质生活上,其实很是讲究(甚至有些挑剔),请看: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惟酒无量,不及乱”(《乡党》)。
    孔子在何种情形下如此高谈阔论?不得而知。我们可以合理地推断,这或者发生在孔子仕途生涯中春风得意的那几年,短短时间内由下大夫(中都宰)、中大夫(司空)再飙升至上大夫(大司寇)职位,有了一笔不菲的俸禄,物质生活有了很好的保障,于是根据礼制规定而可以适当地享受一下庸常生活的小乐趣,当在情理之中。于是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食越精便越好,烹制的越精细越好)“色恶,不食”(食物颜色不正,表明制作得不够好,就不要吃)“臭恶,不食”(食物若有异味,也不能吃)“失饪,不食”(食物烹煮的火候不当,也不要吃)“不时,不食”(食物不合时令,不吃)“割不正,不食”(切割得不端正,与礼有悖,也不吃)“不得其酱,不食”(家里没有合适的调料,还是不吃)!这许多的讲究,即使在今人(小资、小土豪)眼中也颇有点小奢靡的味道吧!孔子还坦坦地宣称:“惟酒无量,不及乱”,小酒是可以常喝的,而且不妨多一点,只要不闹到乱性失德的地步,就行(就不算过量)。读这些章节,我们所体会到的是:物质生活的适当享受,必合于道义与礼法,这是基本的尺度,也是绝对的底线。这也令我们可以对儒家对待物质生活的态度有一个清晰判断:健康而包容,其实仍是秉“中道”而行的意思。
    孟子在和齐宣王聊天时,对宣王自称有“好色”“好勇”“好乐”等嗜好(毛病?),都未做激烈的批评或抨击,而以宽容的姿态容纳之。比如,对宣王自称的“好色”,孟子的态度是:“王如好色,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大王您好色也不是什么毛病,只要努力做到“与百姓同之”,就行(就不算毛病)了。什么叫“与百姓同之”呢?孟子说:“内无怨女,外无旷夫”,老百姓们该娶妻的都能及时娶到(娶得起),女孩子该出嫁了,也能及时嫁个如意郎君,如果能这样,你做大王的该“好色”就继续吧。“好乐”,孟子主张要“众乐乐”,当然是与民同乐了;并明确反对王公贵族“独乐乐”(一味享乐而不顾百姓死活)。而对于“好勇”,孟子则以周文王、周武王人大圣王好勇为例证,说明好勇大可以是个优点,而不必是个缺陷,“今王亦一怒而安天下之民,民惟恐王之不好勇也。”如果宣王您(当然也可泛指诸侯王)“好勇”,并将这一爱好用在治国安邦上,给老百姓办好事、做实事(包括守卫疆土、保卫和平),那大家还巴不得您老人家多有些此类癖好呢!
    在这一章,孟子所强调的是儒家恪守人伦义理的“绝对命令”:任何条件下绝不拿原则做交易。综合起来评价,则可发现儒家的物质生活观是很健康的,既非纵欲主义,亦非禁欲主义,而是清醒的、理性的节欲主义,即孔子所谓“欲而不贪”,或孟子所谓“寡欲”(养心莫善于寡欲)。
    显然,孟子此章所谈论的并非普通人的欲望,也不是“好色”“好勇”“好乐”这些生活表层的欲望,而是君子这一特殊群体的特殊嗜好,即“君子所欲”的特殊性。君子也是人,也有正常的欲望。然而,真正的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恰恰在于人性内在的超越性这一特质得到了良好发育,于是有欲望的“升级”,因而,君子能做到不汲汲于针头线脑的小利,而且不汲汲于大富大贵这种庸常的利益诉求。也就是说,在欲望这一层面,君子必与常人(普通人即庸人、市侩)不尽相同或很不相同,必超越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市侩式困顿,而升华至更高级(高明)的欲望境:不是一己之肉体原欲的放纵、渲泄,也不是小家庭、小群体特殊利益的满足,而是成为政治(公共权力)管理群体的一员,有显达的机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那种层次的欲望占据主体、主导地位的生命境遇,说是“权欲”亦无为不可(然又绝不可做简单之理解或处置)。
    显然,与道家不同,儒家主张积极入世、用世,在这个意义上,这也是一种相当强烈的欲望(必须足够强烈才能义无反顾地投身其间);于是,儒家所推崇的君子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或佛菩萨,而是活生生的人,也(同样)需要通过外在事功(立功)为显现、实现、表达其潜能和价值,这种生命诉求上升为君子欲望的主体、核心,才能推动君子的积极入世,完成修、齐、治、平等神圣的人生使命。
    二
    然而,深入探究就会发现,在儒家的人文视野中,入世、当官——显达(或权力欲)本身,并不构成“君子之乐”的实质、本体、主核,而只触及了某种粗陋的表象(甚至是假象)。
    君子有显达之机遇,如果有所乐,并不在有机会手握权柄(弄权)本身,而在手中的公权力有助于实现“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恭己正南面”——垂拱而治这样的清平世甚至太平世的政治风景。权柄只是一种手段,是推进公共利益的工具,而不是谋取个人或小团体特殊利益的工具;所以,儒家认为,真君子必以追求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过程为乐,当然也以这一目标这样那样地转化为现实生活为乐,而绝不以弄权(玩弄权术)为乐,更不以公权私用(以权谋私)为乐。“广土众民”,直接的蕴涵只是君子们得到了政治管理的机遇,更多只停留在个人的显达上,如是,还只是低层次(低俗)的欲望者而已,若以此为乐,则不免低级趣味——近乎与市侩、小人同流合污了,仍滞留在欲望奴隶的境地,人格境界还比较悲惨——低级趣味,马马虎虎,其实不及格。孟子循循善诱,劝导人们将理想境界再向上升腾一步,追求清平世或太平世的现实造作(构建),以此为人生价值的基本目标。这种美丽的政治风景,方才可资为君子之一乐(其实仍是一小乐,或较小、较次的那类乐趣),其终极形态则是孟子所津津乐道的“王天下”(践履王道政治理想于天下)了;即使如此,即使富贵之极的“王天下”,仍属人生乐趣之“小”者。如若与前一章所讲论的“君子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联系起来理解,则可知,此一事功(成就或立功或其 终极形态“王天下”)作为君子人群可欲求的另一种人生乐趣,却至多排到“君子所乐”的第四位)。
    这事很不简单。《论语》中亦多有涉及,譬如《论语·尧曰》中有一大段议论: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这是尧向舜禅让帝位时,传授的执政秘诀:允执其中。也就是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的意思,把一碗水努力端平了,执政就有了基本的合法性。如果违反这一原则,就会闹到“四海穷困”的地步,那“天之历数”也就要转移(溜掉)了,上天就不再眷顾你了,“天禄永终”这样的危局也就势所难免了。
    后来,舜也据这套心法传授给大禹:“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舜希望禹将天下的责任勇猛地担当起来,这个责任其实仍然是那个“允执其中”(《尚书》中表达为“允执厥中”)。如果国家或百姓(万方)在这一关键领域出了问题,责任只在最高权力者一人,而不能推卸。
    孔子还说:“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前半段讲制度立国(颇有依法治国的意蕴),后半段讲安抚那些被废弃、遗弃(亡国)的“灭国”“绝世”“逸民”,适当地分封土地,不绝宗祀,以收揽这些特殊“民众”(被击败的政治敌人)的“民心”。
    孔子又说:“所重民:食、丧、祭。”对普通百姓而言,则要优先投注 精力在“食”“丧”“祭”三件大家最关心的基本生计(生老病死直至死后丧葬中遵循礼制等“后续问题”)等等的有效解决。
    最后孔子上升到道德原则,这样讲论:“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此处罗列了“宽”“信”“敏”“公”四项具体德目(品德、操行即仁德的具体表现形态),宽,即宽怀包容之心,或有“省刑罚”之意,所强调的无非德治为本;信,就政治管理中的道德而言,当重在令出必行,包括政策的稳定性、连续性,谨防朝令夕改,从而能令百姓有所遵循,且保持政府的良好信誉——赢得民众的稳定信任;敏,敏捷、勤勉的品德,即勤政敬事,兢兢业业,殚精竭虑,勇猛精进,从而建树起良好的(多多益善的)事功;公,执掌公权必有公心,也就是我们一再强调的保持公平公正这一执政的核心秘诀,以营造喜乐祥和的政治生活氛围,以不懈追求和谐、秩序,这样做,老百姓当然就会越来越快乐、幸福了。
    这几段话都出自《尧曰》,即《论语》最后一篇,是孔子长篇大论地谈论“为政”的“详尽”记载。
    细细体会,我们就可发现,君子群体就是在这种辛苦为民执掌公权的过程中分享“为政”的独特快乐的吧。这个“特殊材料制造”的精英群体以为民操劳为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食不甘味,夜不成寐,殚精竭虑,甚至“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周公),何等的劳顿!这实在是非同寻常的乐趣:不以非常之收获为乐,而是以极大付出为乐。这种快乐,绝非市侩式的功利主义之乐,而是君子式的道义担当之乐,是只有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们才能分享的独特(另类)快乐。士君子人群介入公共政治管理,真要全副身心地投入之,常常要搞到如此地步,在庸人们(市侩、小人们)眼中,这样的不求回报的自虐式的为国为民操劳不止,又何乐之有?
    然而,这恰恰正是儒家所主张(强烈推荐)的“君子所乐”(之一),这种乐趣显然与庸常所理解的快乐(幸福)的内涵大大地不同,所追求之生命境界显然必然也必大大地不同。
    三
    然而,至此,还未进入本章要讨论的真正主题,因为,孟子本章所要表达的重点,既非君子“所欲”,亦非君子“所乐”,而是君子“所性”——君子人格的特质,也就是前述所谓“特殊材料制造”的意蕴了。君子之所以为君子,并不在手握权柄,也不在能建立非常之事功,不在这一切外在附丽(物化的附属品),而在内在的人格品质的不断完善,即君子人格所代表的人性的成熟、健康、圆融状态,那样一种人性内在的大善大美,构成君子人生(人性、意义与价值的和承担)的独特性,也是短暂的人类生命履历中某种最高幸福(至乐)的内在源泉。
    孟子说:“君子所性,虽大行不加焉,虽穷居不损焉,分定故也。”君子所追求的这种内在本性的完善,与达(个体所志的实现、抵达)、穷(人生目标的飘移、断裂)这种人生的具体境况毫不相关。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个体的内在修为足以抵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于是,其丰富、丰满、圆融程度,就可通达至完全超越于物质条件制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至上层次(人性即美德修养抵于至境即天地之境),人类精神世界臻于自我圆满境界后,物质财富之占有以及物欲之满足程度这个肉体生命的支撑体,就(在一定意义上)丧失了最后一抹“决定”作用(功能)。至此,人类精神就犹如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因而任何外在的力量都攻它不破,打它不倒,抹它不掉,诚如孔子所言:“三军可以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亦如孟子所言:“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君子就是大智 大勇者,就是那些人之为人的主体性(其另一侧面就是主体际性)特质有机缘开发、发挥到近乎极致的特殊人群——各路精英。孔子反复称道的伯夷、叔齐、泰伯,就是这类健康人格拥有者中某一品类的典范。
    “君子所性,仁义礼智根于心”,这里再次明确提到“心”这个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人之性与禽兽之性何以区别?与心性这一人类特有的属性密切相关。人之性,最核心、最要紧的是“心”性(即道德文化性),这个心,就是道德心(情感、知识、意志一体化),此“心”之有无,是人与禽兽相区别的根本分野。也就是说,在儒家的文化(人文)视野中,主导人们现实生活的力量,并不是物质利益的取舍、博弈,而是内心对“仁义礼智”为代表的道德“心”的无条件认同(道德感情与道德意识)与坚守(善良意志或自由意志)。人生的最重要且最首要的任务是将此“心性”(即仁义礼智“四端”“四心”)唤醒、激活,下大气力开掘、开发,悉心予以呵护、培植,令其健康生长、发育,成为现实个体及群体生命(直到民族生命乃至人类总体“大命”)的主导力量。君子就是心性(人的道德文化特质)这一属人特征得到充分开发、生长、发育的特殊人群。个体一旦抵达了君子人格境界,则“其生色也崔睟然,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这是君子人格所代表的近乎(初步)完美的生命境界所释放的精神魅力,所形成的超级强大的气场,我们俗称的“人格魅力”,即此。
    四
    此章如果翻译得啰嗦些,可以搞成这个样子:
    孟子说:“管理更一大片的土地、更众多的百姓,(也)是君子(可以或应当)所想望的(一件事功)吧,但(君子的)乐趣并不在此(不因为这特定的事功才产生,不建立在这特定的外在偶然事件之上);居于天下之中央(实施王道政治),让所有百姓都过上富足安康祥和的好日子,君子(如果说)有所乐(的话,那么)(这样的太平景象的出现)确实也算得君子的乐趣(之一)吧,(尽管如此),但(分享)这种乐趣并不是君子的本性(那种完全内在的高贵品质本身)。君子(之臻于完美、止于至善——那种抵达崇高神圣的精神境界、全然是内在丰盈、充实、圆融之态)人格所释放出的人性光彩,(并不会因为)他的理想转化为现实、落实于天下的政治管理之中(这种德位完全匹配、显达富足之极的状态的抵达)而有所增益,也不会因为他遭遇时命不济的困窘而被迫隐世埋名或逍遥世外而受到丝毫损害(减弱),这是因为君子(圣之时者)已经很好地解决了“分定”这一人生核心命题(明于天人之分,从而建构起虔诚的信仰,于是经常保持在内心笃定坚强的良好状态)。君子人格所释放出来的人性光彩,就在于仁义礼智(这人性善良本性的“四端”)深深植根于心灵深处(并充分地滋长、发育了),(于是)君子的外在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根本变化(神采奕奕、红光满面、风度翩翩、风流倜傥),他若迎面走来,人们会感觉到那非凡的风采,扑面而至;若跟在他背后,看到的则是那挺拔若山、磅礴刚毅、阳刚笃定的背影,(君子的人性之美)就濡染在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了啊,(良知良能充分、健康发育后的君子人格)真个是活色生香啊!简直每一毛孔都流溢着人性的光辉(至善大美)啊!真个是不言而喻呀(面对如此完美、丰富、生动的人格境界,人类的言词显得多么贫乏、干瘪、无聊啊)!”
    这一章本来是可以(曾经打算)搬用杨伯峻先生的现成译文,因为,我感觉,相比较而言,杨译已经相当到位。后来,还是决心自己来重新啰里啰嗦地译过。只想把孟子原文那种文字美、节奏感,那种慷慨激昂的畅快,尝试着尽量地表现出来。做到没有?真的很没底数。努力了,就不必后悔,也不必太过计较。
    注解:
    ① 大行--与"武王周公继之,然后大行"(3·1)的"大行"同义。
    ② 睟然--睟音粹(cui),朱熹《集注》云:"清和润泽之貌。"这两字旧属下读,以"睟然见于面"为句,今从周广业《孟子逸文考》的读法。
    ③ 盎--(ang),显现。
    ④ 施--延及也。
    其它参考译文:
    之一:孟子说:"拥有广大的土地、众多的人民,是君子所希望的,但是乐趣不在这儿;居于天下的中央,安定天下的百姓,君子以此为乐,但是本性不在这儿。君子的本性,纵使他的理想通行于天下并不因此而增,纵使穷困隐居并不因此而减,因为本分已经固定了的缘故。君子的本性,仁义礼智之根植在他心中,而发出来的神色是纯和温润,它表现于颜面,反映于肩背,以至于手足四肢,在手足四肢的动作上,不必言语,别人一目了然。"(杨伯峻)
    之二:孟子说:“广阔的土地,众多的人民,君子想得到,但他的快乐不在这方面;站立在天下的中央之处,安定天下的百姓,君子对此感到快乐,但他的本性不在这方面。君子的本性,即使他的理想得到完全的实现,也不会因此而有所增加,即使穷困隐居,也不会因此而有所减少,这是由于本分已经确定的缘故。君子的本性,仁义礼智植根在心中,它们产生的气色,纯正和润,显现在脸上,充满在体内,延伸到四肢,四肢不必等他吩咐,便明白应当怎样做了。”(朱子律)
    之三:孟子说:“拥有辽阔的土地和众多的人民,是君子所追求的,但他的快乐不在于此。站在天下的中心,安定四海的人民,君子乐于此,但他的本性不在于此。君子的本性,虽执政于大的行政区也不会增益,虽穷困窘迫也不会减损,这是天分已经定好的缘故。君子的本性,仁义礼智根植在心中,所以其肤色润泽,流露在脸上,充盈在肩背,流向四肢,通过举手投足,不用说话就能使人了解。”(网络)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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