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了好友西子一篇谈论弹奏《我与渔樵问答》的感悟短文。文章说自己先前过于注重音乐节奏,限制了发挥和理解。偶然跳出来,竟看到“寂静的山林,淙淙的流水”,渔歌互答,斧锔筏樵的美好乡村场景。读了后,很有感触,从《渔樵》这首琴曲联想到许多关于古琴艺术特征的话题来。 关于西子弹《渔樵》,我始终认为,得其精神也!自知才疏艺浅,不敢妄评。 关于节奏与古琴意韵,以为琴曲也音乐,自然应该重视节奏,但不应为节奏所困,尤其古琴更是如此。当然,言节奏与古琴之自由表达,和言琴之道与技的关系一样,前提是在掌握乐理,理解乐曲,熟练演奏的基础上论及;非不知音乐调性,糊乱为之而言。为何说古琴之自由发挥重要?人言“谱非曲也,勉强记录而已。”减字谱优势除了直观地告诉操琴手法外,还在于可记曲之实处,更记曲之虚处。西乐,包括简谱则不能也,反映不了古琴节奏之自由。人人不同,风格不同,韵味不同,自然地,节奏也不同;即便同一人,时时不同,心境不同,节奏也不同也。这些是谱,尤其是西乐谱表不能之事也。如古琴之撞,可疾可缓,可大可小,可多可少,可上可下,可跳可飞,在琴人自度也。更有甚者,人性人品之高下不同,理意也深浅不一。于是,有人说,“琴本智者所适,何必泥形而失神也。前人以气息定节奏,可谓恰当。有匀而缓者,有匀而速者。有渐渐变缓者,有渐渐变加速者。更有呼极缓而突急,呼极速而突噫者。可谓极尽其妙。”就古琴而言,强调固定节奏是为了确定乐曲的整体旋律,也为均匀气息。我想起,一位师者曾告知,为了表达琴曲意境,要让曲随气息而走,与气息协调。气息未了曲韵莫止,有时即使节奏到了也不要理会它。 读西子文章,有感而发一通闲言,窃笑了。 枫子戊子端午前的一个傍晚 附:西子《我与渔樵问答》 弹《渔樵问答》很久了,久得已经记不清到底弹了两年还是三年。可每次弹,老师总不太满意,说,你还没弹出味儿来。 我也找不出这味在何处,看了很多关于此曲的资料,甚至也仔细看过词,还是不得其神。 一天,我在我的教室等一琴友来弹琴,闲着无事,便随意弹起琴来,弹了《渔樵问答》。又想起曾经和一位琴友探讨过学音乐的人和其他人弹琴的不同。我因为学音乐,所以对乐曲中的音准和节奏有一种近乎执着的认真,而古琴的乐曲时常又是以乐句划分节奏的,很多时候都会很随意,所以自己弹琴总会有拘束的感觉。那位琴友建议我,忘掉所学的东西,全当自己不会弹琴,自由自在的弹。 当时就想起了这么一件事情,于是就试着把所学的那些理论全部忘记,随心所想,想怎么弹就怎么弹,全凭感觉。 忽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眼前仿佛出现了渔夫和樵夫的身影。寂静的山林,淙淙的流水,奇石,怪松。有渔人卷着衣袖裤腿,提搂着鱼篓,洒脱行于水边;樵夫把斧锔弃于乱松间,自己在一旁的石头上小憩。我好象就置身其中,并且能够感觉到那种深居山林,远离尘世的意味! 可是,遗憾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了,由于之前所悟而过于激动,弹到问答部分没感觉了。 弹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其中的乐趣,也许只有弹琴之人自己知道。所以,很多时候弹琴也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所以,才会有伯伢摔琴,才会有诸葛亮哭周瑜(如果抛开政治的原因,他的哭,会更加真挚和感人)。 所以,我觉得很庆幸,能有这么多的琴友与我分享弹琴的快乐,能有这么些知音,如果伯伢在世,他也许会嫉妒我了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