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民乐创作园地里千姿百态,流派纷呈,新潮传统,众说纷纭。如何对待它,我个人认为选择什么样的题材、体裁、风格、手法完全是作曲家的自由,可谓是“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只有一个目的,你的作品要让人民大众喜欢它,接受它。 我既不搞理论研究,也不搞音乐评论,下面只就我在创作实践中所感悟到的一些问题来谈些个人看法。 旋律是创作的灵魂 作为一个中国的作曲家,我认为首先要立足于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生活与情感、历史与文化的丰厚土壤之中,把个人的艺术道路与人民的愿望紧密联系在一起,去不断探索、推陈出新。这方面人民音乐家聂耳、冼星海已经为我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义勇军进行曲》、《黄河大合唱》永远是那样的震撼人心,热血沸腾在近代的民乐作品中,刘天华的二胡曲十首,阿炳的《二泉映月》,传统乐曲《春江花月夜》、《月儿高》,等等,都是千秋传诵的佳作。这些作品,无一不是旋律流畅、曲调优美、结构严谨、意境深远的优秀之作,为此也可以说旋律是民乐曲创作的灵魂,民乐作品大都以旋律为中心,其它技术只是辅助手段。 作曲家吕其明在谈到他创作《红旗颂》的经验时说:“我觉得主要一点是尊重中国人民几千年来所形成的欣赏习惯,那就是爱听旋律。因此,我所设计的《红旗颂》音乐主题,就是要让普通听众喜欢听,听得懂。”吕其明的这段话讲得非常贴切。众所周知,《红旗颂》诞生40年来,常演不衰,历久弥新,成为在我国音乐舞台上上演率最高、电视广播播放次数最多的音乐作品,深受广大观众喜爱。究其原因,是音乐主题能让“普通听众喜欢听,听得懂”。 音乐是听觉艺术,是供人们欣赏的。一首优美的旋律象甜甜的清泉,流过心头,品之有味,随着旋律的流动,你的思绪就会随着音乐浮想联翩,乐在其中,这就是旋律的魅力。 凡是人们所公认的优美旋律,可以用三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不同凡响”、“入情入理”、“一气呵成”。不同凡响就是新鲜别致;“入情入理”是符合人的感情发展和音乐思维逻辑;“一气呵成”指艺术上的整体性,包括语言要流畅,结构要前呼后应,风格要浑然一体。 在我数十年的创作生涯中,我很强调旋律美,始终把写好旋律放在音乐创作首要的地位。用吕其明的话来说,这是“尊重中国人民几千年来所形成的欣赏习惯”。我在上世纪创作了一系列作品,有60年代的扬琴曲《边寨之歌》;70年代的唢呐曲《山村来了售货员》、琵琶小协奏曲《琵琶行》;80年代的二胡叙事曲《新婚别》、唢呐协奏曲《梁山随想》及二胡协奏曲《六月雪》等。在这些作品中,根据内容需要,运用各地的音乐素材,塑造不同的人物形象,刻划不同的性格特征,以最简练的创作手法,来求取最佳的艺术效果。其中,把写好旋律放在创作的首位,要反复琢磨、反复提炼,象杜甫讲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么,怎样写好动人的旋律呢﹖这主要取决于音乐语言的积累,积累越多,写好旋律的系数就越大。要有民族音乐的长期浸泡,从民族音乐的母乳中吸取营养。这方面要把学习民间音乐、戏曲音乐和古典音乐,看作是必不可少的课程。尤其是戏曲音乐,它是民间音乐和古典音乐溶为一体的精华,其艺术容量之广,变化之多、表现力之丰富,都是无与伦比的,实在是中国音乐之宝库,是作曲家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头活水,因此,必须认真学习它、了解它、掌握它,为我所用。 作曲家马可在创作歌剧《小二黑结婚》时,写第一段唱词“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曾数易其稿,均不满意。正当发愁之际,突然看到郭兰英,他说“兰英,你把这段唱词用山西梆子音调哼给我听听”,郭兰英接过唱词就随口唱起来,一开口就令马可十分惊讶,多么好听啊迅速纪录下来,后经小小修饰,就成了一首名曲,可见戏曲音乐的魅力所在。 此外,还需要研究当代作曲家的作品及其旋法,每一位作曲家的旋法都有其独特的个性,如劫夫、唐诃、刘炽等的旋律都写得新颖生动、极具光彩而富有时代气息。他们都是写旋律的高手,我们要研究其特征,吸取其经验,经过消化,来丰富自己的创作手段。 民族器乐作品的生命力 在民乐界有这样一种现象:有的作品昙花一现,有的作品经久不衰,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我认为,一首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优秀作品必定具有下列特点:1、好的题材;2、清新的音调;3、娴熟的演奏。这三者缺一不可。我在1972年创作《山村来了售货员》时,唢呐演奏家任同样的二度创造我非常满意。他那娴熟的演奏把音乐吹得很活、很溜、很自然,仿佛是在与人对话,非常生动,当年就作为代表上海的唯一一首器乐作品参加中央台国庆播放。在全国影响很大。 应该说,作曲家的作品,都是在与演奏家的通力合作下去完成的,所以,选择演奏家与之合作十分重要。演奏《琵琶行》的徐红,《新婚别》的闵惠芬,《窦娥冤》的朱小萌,《诗韵三章》的俞逊发,《梁山随想》的刘英等,都是乐曲意图的忠实体现者,是进行二度创造的高手,她他们不但有高超的技艺,还有良好的艺德,与之合作,往往精神为之一振,眼目清亮。 尤其是2002年在新加坡举办我的二胡协奏曲新作品专场时,青年演奏家王桂英的敬业务实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她把全场演出的四首二胡协奏曲《丽歌行》、《杨贵妃》、《西施情》和《六月雪》,全部背谱演奏在当前市场经济的驱使下,能做到这样是难能可贵的。在指挥郑朝吉先生和狮城华乐团的通力合作下,把每首作品都演绎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当最后一首《六月雪》结束时,观众都激动得哭了。一个出版公司当场决定出版实况录象的CD和VCD。作为一个作曲者,能有这样一位专心和痴情的合作者,真是三生有幸,千载难逢。 我通过几十年来的观察,发现国人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来看待音乐艺术,表现出一种对音乐的戏剧性的偏爱,为此我努力在乐曲有限的长度内赋予一定的叙事性和情节内容,《山村来了售货员》、《新婚别》等都是这样。 当然,作品要有一定的深度,关键是在于作曲家对所要描写的对象要有深刻的理解和体验,要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