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凝玄子 谈允贤是中国古代四大(晋代鲍姑、西汉义妁、宋代张小娘子、明代谈允贤)女名医之一。明代出生于医学世家,其秉承家学,从十来岁时即“昼夜不辍”地攻读各种医学典籍、著作有《女医杂言》一书传于世。 “处众人之所恶”:甘当三姑六婆 最近的热播剧《女医明妃传》,讲的就是一代名医谈允贤的故事。大明中期,程朱理学兴盛,苛刻的礼教制度,让女性的社会地位变得格外低下,贵族女子不得随意抛头露面,不得为官从医,即便生病,也因男女大防,无法得到男性大夫的及时诊治。就连少数从事接生和基础医疗的平民女子,也被贬称为‘三姑六婆’。” 三姑六婆一词比喻不务正业的妇女。(资料图 图源网络) 三姑六婆一词比喻不务正业的妇女。“三姑者,尼姑、道姑、卦姑也;尼姑是指庙里的女性,道姑是道观里的女性,卦姑,专门给人占卜算卦的女性。六婆者,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也。”牙婆,旧时汉族民间以介绍人口买卖为业而从中牟利的妇女。媒婆,专门为男女说亲事撮合双方的妇女;师婆,又叫巫婆,以装神弄鬼、画符念咒的巫术作为生活来源的妇女;虔婆,指开设秦楼楚院、媒介色情交易的妇人;药婆:“药婆”是蛊药婆的简称,利用药物给人治病或加害他人;稳婆:是旧时民间以替产妇接生为业的人。 史料中记载的谈允贤,的确是一代不折不扣的名女国医,她出版了现知有关女医最早的医学著作《女医杂言》,且以96岁高龄寿终。所以,她总归是功成有道。我们需要读取的是她的“道”究竟是怎样的? 不拘一格,以“不仁”成就“至仁” 我们都知道“医者仁心”,可是,到底“仁”的真义为何呢?《道德经》中涉及“仁”之定义的篇章,乃是“天地不仁章第五”。篇中提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对此,《道德经释辞》解道:“天地,大生之仁;圣人,大化之仁。不仁者,无心于仁之谓也。天地无心而化成,至仁也。而言不仁者,谓其不私物也。圣人有心而无私,至仁也。而言不仁者,谓其不偏爱也。”由此我们看到,真正的“仁”,便是指“不私物”、“不偏爱”。那么,要找出谈允贤的成功密码,我们便可以以此为线索了。 给谈允贤传递“仁”之心法的,当属她的爷爷和王道士这两位关键人物。 《女医杂言·自序》(资料图 图源网络) 《女医杂言·自序》 在《女医杂言·自序》中,谈允贤提到自己的祖父(剧中为前太医院院判谈复。由于其曾祖父“赘同里世医黄遇仙所”,故其祖父得家传医学,被封为正五品的“奉政大夫”,并“兼以医鸣”)在其年幼时即指出其“甚聪慧,当不以寻常女红拘,使习吾医可也”,所以,允贤儿时所得到的教育,便已属打破了男女性别界限的。这样的早期教育,造就了她刚毅、果断等偏男性类的属性并未受到过多世俗的压制。而或许这就是贯穿她一生的那份“犟”的根源所在罢。 剧中,当囚牢里的送饭婆(实为医婆)用指甲、麻雀粪、蚯蚓等世间所谓“肮脏之物”掺在粥里,治好了允贤一心想医治却未能治好的一位将死之犯人后,便引得允贤诚心向其求教。其间,允贤便在话语间透露出了自己的传承:“我爷爷以前就是太医,我小的时候,他就跟我说,医婆药婆里面也有神医,也有好人。他说,你们虽然没有读过医书,但一身看病的本事,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所以,我一直挺佩服你们的。”我们可以看到,允贤的爷爷虽为太医,却并不局限于“学院派”即自己的正规科班出身。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更没有看不起民间的这些医婆、药婆,以自己的专业和高贵凌驾于她们之上。这样的一份“不拘一格”,如同一颗健康的种子,带着阳光而全面的基因,最终,在自己的孙女身上开出了灿烂的花。(腾讯道学独家稿件) 医者父母心(资料图 图源网络) 王道士传递心法的地方,则是他对允贤的那顿痛斥:“胃痛不是什么大病?!丫头,你懂不懂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医者父母心’!一个人的医术,不管是高或是低,他都要明白一个道理:感同身受!你觉得那天来的,是一个壮年男子,所以他的胃痛就可以忍一会儿,就不大要紧,要是换作是一个老太婆,或是一个小娃娃,你就觉得他可怜了是吗?好,那我来问你,如果那个壮年男子是你的亲哥哥,或是你的相公,再或者是你的亲爹爹呢?你还觉得他的胃疼可以再忍一会儿,不大要紧是吗?!”这样一番话后,允贤在戏班的院子里静思良久,跪了近一夜的光景。 医者父母心 我们可以尝试着去思考允贤这接近一夜的长时间里所悟出的道理。“医者父母心”,其实传递出了两个面向的没有边界:一,对待病患的没有边界。即对待任何一位患者,皆如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般,都是一样的重要,无有任何区别;二,医者本身的没有边界。既是“父母心”,就表示医者须同时具备父心和母心,无论她自己是生为男儿身还是生为女儿身,她的内心都需要没有性别的边界。因为,若内心存有一丝关乎性别的边界,在时代的限制下(不管那个时代是重男还是重女),她总会因性别障碍而受到相关的限制,又如何成就一位真正的医者呢?(腾讯道学独家稿件) 我们看到爷爷所给予的教育,一者,让她可以不受性别限制发展自己较为完整的人格,二者,让她在专业学习上不受对象限制。所以她向医婆学,向惠民药局的万宁学,向王道士学,向太医院的刘院判学,向蒙医学……她的足迹走到哪里,她在医术上的求学就走到哪里;而王道士传递给她的,则是作为一个医者,除了自己的内在不受性别限制外,面对病患时亦不可受对象任何属性的限制。所以她在永庆庵时治男又治女,治本国病患又治他国病患,被俘后,她甚至医治敌国瓦剌的民众。这两份“不拘一格”,无论是其先天所有,还是属后天所学,都深深地影响着她的人生路,也时时处处行使着“救民”甚至“救国”的功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