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结语 综上所述,对于十一曜星神崇拜的起源、扩散和流行,本文可以得出以下五点结论:1)道教十一曜星神的起源与中晚唐时期流行的密教星占术有密切关系,但宋元 学者认为的十一曜源自《聿斯经》的说法证据不足,本文从《梵天火罗九曜》中发现的证据基本上否定了这个说法。2)十一曜星命学基本上可确定是由中国本土术 士在九曜星命学的基础上融合了本土的太一天神和九宫贵神等天神崇拜后改造而成,这个过程中本土术士的主要发明是引入了紫炁一曜,这个改造过程大致发生在唐 末到宋初的某个时候,但没有充足的证据指向某一个术士个体或群体。3)从杜光庭《广成集》中的九曜醮词、罗天醮词等文献证据看,唐末五代对九曜和月孛的崇 拜已经成为当时道教醮仪的组成部分。4)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起大规模崇道、王钦若大中祥符八年奉旨编订《罗天大醮仪》,这一系列事件确立了十一曜在道教神 仙谱系中的地位,并刺激了十一曜星神崇拜的流行。5)有证据表明,唐宋之际的民间术士和官方天算家都能相当精确地推算十一曜的行度,为十一曜星神崇拜提供 技术支持。在历代具有道教背景的天算家中也不乏像杨惟德、赵友钦这样的高手。希望以上五点能对全面了解道教十一曜星神崇拜的起源和流行有所帮助。 注释: [1](南宋)吕元素:《道门定制》卷三,《正统道藏》,52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42497-42498页。 [2]“上真”原文作“上道”,疑抄录错误。 [3](元)马端临:《文献通考•经籍考》四十七,卷二百二十,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1781页。 [4](唐)一行撰:《大毗卢遮那成佛经疏》,卷四。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39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617页。 [5]Navagraha是梵文复合词。navan意为九,与其他词复合时,省略词尾的n;graha译为抓、取、持有。 [6](唐)义净译:《大孔雀咒王经》,卷下。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19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74页。 [7]罗睺在印度神话中是阿修罗王,又是佛祖释迦牟尼儿子的名字,所以这个名称在很多佛经中出现时并不具有天文意义。随着佛教的传播,南北朝时期有不少以罗睺为名的,如陈、隋两朝的将领周罗睺等,这也不应被看成是受天文学名词罗睺之影响的结果。 [8](吴)竺律炎、支謙译:《摩登伽经》,卷上。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05页。 [9](唐)不空译:《炽盛光大成德消灾吉祥陀罗尼经》。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19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337页。 [10](唐)失译:《大圣妙吉祥菩萨说除灾教令法轮》。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19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343页。 [11](唐)法成译:《诸星母陀罗尼经》。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20页。 [12](唐)一行撰:《北斗七星护摩法》。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57页。 [13](唐)金俱吒:《七曜禳灾诀•卷中》。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42页。 [14]同上,第446页。 [15]钮卫星:《罗睺、计都天文学含义考源》,《天文学报》,1994(3),第326-332页。 [16](宋)欧阳修等:《新唐书》,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691-692页。 [17](宋)王溥:《唐会要》,卷四十二,《四库全书》,606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558页。 [18](唐)元稹:《元氏长庆集》卷十五,《四部丛刊景明嘉靖本》。 [19]邓文宽:《敦煌天文历法文献辑校》,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232页。 [20](宋)欧阳修:《新五代史•司天考一》,中华书局编辑部:《历代天文律历等志汇编》,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2409页。 [21](元)脱脱等:《宋史•艺文志六》,《二十五史》,7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第653页。 [22](宋)沈括著,胡道静校:《梦溪笔谈校证》,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312页。 [23]可能的原因之一是由于罗睺、计都天文本义被淡化,导致人们对之理解上的简化;或者也有可能是罗睺、计都原本在不同印度天文学派之间就存在两种不同的定义,它们分别都传到了中土,沈括等所取的是另一种定义。 [24](唐)法天译:《圣曜母陀罗尼经》。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21页。 [25](五代)杜光庭:《广成集》,卷一至卷十七,《正统道藏》,1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14547-14664页。 [26](五代)杜光庭:《广成集》,卷一至卷十七,《正统道藏》,1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14587页。 [27]罗睺、计都称为暗虚星,醮词中只提到“身宫之中,暗虚所历”,未指明是罗睺还是计都。 [28](五代)杜光庭:《广成集》,卷一至卷十七,《正统道藏》,1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14591页。 [29]佚名:《秤星灵台秘要经》,《正统道藏》,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6061页。 [30]佚名:《灵台经》,《正统道藏》,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6051页。 [31]佚名:《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罗天大醮上品妙经》,《正统道藏》,47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37996页。 [32](宋)张洞玄:《玉髓眞经•正升玄》,卷三十,1550(嘉靖庚戌),明嘉靖刻本。 [33](宋)李昌龄注:《太上感应篇》,卷一,《正统道藏》,45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36211页。 [34](宋)佚名:《玉音法事•礼十一曜》,卷下,《正统道藏》,1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14403页。 [35](宋)王应麟:《困学纪闻•历数》,卷九,《四部丛刊三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 [36](元)吴莱:《渊颖集•王氏范围要诀后序》,卷十二,《四部丛刊》,上海:商务印书馆,1919年。 [37](明)邢云路:《古今律历考•历议五》,卷六十四,《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38](宋)欧阳修:《新唐书•艺文志第四十九》,卷五十九,《二十五史》,6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第165页。 [39]“暗”原文作“晴”,疑误。 [40](唐)一行:《梵天火罗九曜》。见高楠顺次郎等:《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61页。 [41]钮卫星:《〈梵天火罗九曜〉考释及其撰写年代和作者问题探讨》,《自然科学史研究》,2005(4),第319-329页。 [42](唐)一行:《梵天火罗九曜》,《大正新修大藏经》,21册,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1934年.第462页。 [43](宋)王尧臣:《崇文总目•历数类》,卷八,《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44](宋)王溥:《五代会要》,卷十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294页。 [45](五代)杜光庭:《广成集》,卷一至卷十七,《正统道藏》,18册,台北:艺文印书馆,1977年,第14608页。 [46]月孛指月亮轨道的远地点,这点并无歧义。在《七曜禳灾诀》中作为月亮轨道远地点的计都的一个别名就是月孛力,参见第二节相关引文。 [47](清)黄宗羲:《易学象数论》,卷六,清光绪刻广雅书局从书本。 [48]邓文宽:《敦煌天文历法文献辑校》,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519页。 [49]廖旸:《炽盛光佛构图中星曜的演变》,《敦煌研究》,2004(4),第71-79页。 [50](宋)邓椿:《画继》,卷八,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64年,第104页。 [51](宋)刘道醇:《宋朝名画评•人物第一》,卷一,《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52](宋)范镇:《东斋记事》,卷四,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36页。 [53](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三,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134-135页。 [54](宋)王钦若:《册府元龟•帝王部尚黄老第一》,卷五十三.,《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55](北齐)魏收:《魏書•释老志》,卷一百一十四,《二十五史》,3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第339页。 [56](宋)曾公亮等:《武经总要•六壬用禽法》,后集卷二十,《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57](元)赵友钦:《革象新书•目轮分视》,卷三,《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年。 [58](清)张廷玉:《明史•历志六》,卷三十六,《二十五史》,10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书店,1986年,第90页。 [59]黄一农:《清前期对“四余”定义及其存废的争执——社会天文学史个案研究》(下),《自然科学史研究》,1993年第4期,第344-354页。 《世界宗教研究》(京)2012年1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