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盖第三 所言弃盖者。谓五盖也。一弃贪欲盖。前说外五尘中生欲。今约内意根中生欲。谓行者端坐修禅。心生欲觉念念相续。覆盖善心。令不生长觉已应弃。所以者何。如术婆伽欲心内发。尚能烧身。况复心生欲火而不烧诸善法。贪欲之人去道甚远。所以者何。欲为种种恼乱住处。若心着欲无由近道。如除盖偈说。 入道惭愧人 持钵福众生 云何纵尘欲 沉没于五情 已舍五欲乐 弃之而不顾 如何还欲得 如愚自食吐 诸欲求时苦 得时多怖畏 失时怀热恼 一切无乐处 诸欲患如是 以何能舍之 得深禅定乐 即不为所欺 二弃瞋恚盖。瞋是失佛法之根本。坠恶道之因缘。法乐之冤家善心之大贼。种种恶口之府藏。是故行者于坐禅时思惟。此人现在恼我及恼我亲。赞叹我冤。思惟过去未来亦如是。是为九恼。故生瞋恨。瞋恨故生怨。以怨心生故便起心恼。彼如是瞋觉覆心。故名为盖。当急弃之无令增长。如释提婆那以偈问佛。 何物杀安乐 何物杀无忧 何物毒之根 吞灭一切善 佛以偈答言。 杀瞋则安乐 杀瞋则无忧 瞋为毒之根 瞋灭一切善 如是知已。当修慈忍以灭除之。令心清净。三弃睡眠盖。内心昏闇名为睡。五情闇蔽放恣。支节委卧睡熟为眠。以是因缘名为睡眠。盖能破今世后世实乐法心。及后世生天及涅槃乐。如是恶法最为不善。何以故。诸余盖情觉故可除。睡眠如死无所觉识。以不觉故难可除灭。如佛诸菩萨诃睡眠弟子。偈曰。 汝起勿抱臭尸卧 种种不净假名人 如得重病箭入体 诸苦痛集安可眠 如人被缚将去杀 灾害垂至安可眠 结贼不灭害未除 如共毒蛇同室居 亦如临阵两刃间 尔时云何安何眠 眠为大闇无所见 日日欺诳夺人明 以眠覆心无所见 如是大失安可眠 如是等种种因缘。诃睡眠盖。警觉无常。减损睡眠。令无昏覆。若昏睡心重。当用禅镇杖却之。四弃掉悔盖。掉有三种。一者身掉。身好游走诸杂戏谑。坐不暂安。二者口掉。好喜吟咏竞诤是非。无益戏论世间语言等。三者心掉。心情放逸。纵意攀缘。思惟文艺世间才技诸恶觉观等名为心掉。掉之为法破出家人。心如人摄心犹不能定。何况掉散。掉散之人如无钩醉象穴鼻骆驼不可禁制。如偈说。 汝已剃头着染衣 执持瓦钵行乞食 云何乐着戏掉法 放逸纵情失法利 既失法利又失世乐。觉其过已当急弃之。悔者悔能成盖。若掉无悔则不成盖。何以故。掉时未在缘中故。后欲入定时方悔。前所作忧恼覆心故名为盖。但悔有二种。一者因掉后生悔如前所说。二者如作大重罪人常怀怖畏。悔箭入心坚不可拔。如偈说。 不应作而作 应作而不作 悔恼火所烧 后世堕恶道 若人罪能悔 悔已莫复忧 如是心安乐 不应常念着 若有二种悔 若应作不作 不应作而作 是则愚人相 不以心悔故 不作而能作 诸恶事已作 不能令不作 五弃疑盖者。以疑覆心故。于诸法中不得信心。信心无故于佛法中空无所获。譬如有人入于宝山。若无有手无所能取。然则疑过甚多未必障定。今正障定疑者有三种。一者疑自。而作是念我诸根闇钝。罪垢深重非其人乎。自作此疑。定法终不得发。若欲修定勿当自轻。以宿世善根难测故。二者疑师。彼人威仪相貌如是。自尚无道何能教我。作是疑慢即为障定。欲除之法如摩诃衍论中说。如臭皮囊中金。以贪金故。不可弃其臭囊。行者亦尔。师虽不清净。亦应生佛想。三疑法。世人多执本心。于所受法不能即信敬心受行。若心生犹豫即法不染心。何以故。疑障之义如偈中说。 如人在岐路 疑惑无所趣 诸法实相中 疑亦复如是 疑故不勤求 诸法之实相 见疑从痴生 恶中之恶者 善不善法中 生死及涅槃 定实真有法 于中莫生疑 汝若怀疑惑 死王狱吏缚 如师子抟鹿 不能得解脱 在世虽有疑 当随喜善法 譬如观岐道 利好者应逐 佛法之中信为能入。若无信者虽在佛法终无所获。如是种种因缘。觉知疑过当急弃之。问曰不善法广尘数无量。何故但弃五法。答曰此五盖中即具有三毒等分。四法为根本。亦得摄八万四千诸尘劳门。一贪欲盖。即贪毒。二瞋恚盖。即瞋毒。三睡眠及疑。此二法是痴毒。四掉悔即是等分摄合为四分。烦恼一中有二万一千。四中合为八万四千。是故除此五盖。即是除一切不善之法。行者如是等种种因缘弃于五盖。譬如负债得脱。重病得差。如饥饿之人得至丰国如于恶贼中得自免济。安隐无患。行者亦如是。除此五盖。其心安隐清凉快乐。如日月以五事覆翳烟尘云雾罗□阿修罗手障。则不能明照。人心五盖亦复如是。 调和第四 夫行者初学坐禅。欲修十方三世佛法者。应当先发大誓愿。度脱一切众生。愿求无上佛道。其心坚固犹如金刚。精进勇猛不惜身命。若成就一切佛法终不退转。然后坐中正念思惟一切诸法真实之相。所谓善不善无记法。内外根尘妄识。一切有漏烦恼法。三界有为生死因果法。皆因心有。故十地经云。三界无别有。唯是一心作。若知心无性则诸法不实。心无染着则一切生死业行止息。作是观已。乃应如次起行修习也。云何名调和。今借近譬以况斯法。如世间陶师欲造众器。先须善巧调泥。令使不强不懦。然后可就轮绳。亦如弹琴前应调弦。令宽急得所。方可入弄出诸妙曲。行者修心亦复如是。善调五事必使和适。则三昧易生。有所不调多诸妨难。善根难发。一调食者。夫食之为法。本欲资身进道。食若过饱则气急。身满 百脉不通。令心闭塞坐念不安。若食过少则。身羸心悬意虑不固此二皆非得定之道。若食秽触之物。令人心识昏迷。若食不宜之物则动宿病。使四大违反。此为修定之初。须深慎之也。故经云身安则道隆。饮食知节量。常乐在空闲。心静乐精进。是名诸佛教。二调睡眠者。夫眠是无明惑覆。不可纵之。若其眠寐过多非唯废修圣法。亦复丧失功夫。而能令心闇昧善根沉没。当觉悟无常调伏睡眠。令神气清白念心明净。如是乃可栖心圣境三昧现前。故经云。初夜后夜亦勿有废。无以睡眠因缘。令一生空过无所得也。当念无常之火烧诸世间。早求自度勿睡眠也。三调身。四调息。五调心。此三应合用不得别说。但有初中后。方法不同是则入住出相有异也。夫初欲入禅调身者。行人欲入三昧调身之宜。若在定外行住进止。动静运为。悉须详审。若所作粗犷则气息随粗。以气粗故则心散难录。兼复坐时烦愦心不恬怡。身虽在定外亦须用意。逆作方便后入禅时。须善安身得所。初至绳床即须先安坐处。每令安稳久久无妨。次当正脚。若半跏坐以左脚置右脚上。牵来近身。令左脚指与右髀齐。右脚指与左髀齐。若欲全跏即正右脚置左脚上。次解宽衣带周正。不令坐时脱落。次当安手以左手掌置右手上。重累手相对顿置左脚上。牵来近身当心而安。次当正身先当挺动其身并诸支节。作七八反如似按魔法。勿令手足差异。如是已则端直。令脊骨勿曲勿耸。次正头颈令鼻与脐相对。不偏不斜。不低不昂。平面正住。次当口吐浊气吐气之法开口放气。不可令粗急。以之绵绵恣气而出。想身分中百脉不通处。放息随气而出。闭口鼻纳清气。如是至三。若身息调和但一亦足。次当闭口唇齿才相□着。舌向上齶。次当闭眼才令断外光而已。当端身正坐。犹如奠石。无得身首四肢切尔摇动。是为初入禅定调身之法。举要言之。不宽不急是身调相。四初入禅调息法者。息有四种相。一风二喘三气四息。前三为不调相。后一为调相。云何为风相。坐时则鼻中息出入觉有声是风也。云何喘相。坐时息虽无声而出入结滞不通是喘相也。云何气相。坐时息虽无声亦不结滞而出入不细是气相也。云何息相。不声不结不粗。出入绵绵若存若亡。资神安隐情抱悦豫。此是息相也。守风则散。守喘则结。守气则劳。守息即定。坐时有风喘气三相。是名不调而用心者。复为心患。心亦难定。若欲调之当依三法。一者下着安心。二者宽放身体。三者想气。遍毛孔出入通同无障。若细其心令息微微然。息调则众患不生。其心易定。是名行者初入定时调息方法。举要言之。不涩不滑是调息相也。五初入定时调心者。有三义。一入二住三出。初入有二义。一者调伏乱想不令越逸。二者当令沉浮宽急得所。何等为沈相。若坐时心中昏暗无所记录。头好低垂。是为沈相。尔时当系念鼻端。令心住在缘中无分散意此可治沈。何等为浮相。若坐时心好飘动身亦不安。念外异缘此是浮相。尔时宜安心向下。系缘脐中制诸乱念。心即定住则心易安静。举要言之不沈不浮。是心调相。其定心亦有宽急之相。定心急病相者。由坐中摄心用念。因此入定是故上向。胸臆急痛当宽放其心想。气皆流下患自差矣。若心宽病相者。觉心志散慢身好逶迤。或口中涎流或时闇晦。尔时应当敛身急念。令心住缘中。身体相持以此为治心。有涩滑之相推之可知。是为初入定调心方法。夫入定本是从粗入细。是以身既为粗。息居其中。心最为细静。调粗就细令心安静。此则人定初方便也。是名初入定时调二事也。二住坐中调三事者。行人当于一坐之时随时长短。十二时或经一时。或至二三时。摄念用心。是中应须善识身息心三事调不调相。若坐时向虽调身竟。其身或宽或急或偏或曲或低或昂。身不端直。觉已随正。令其安隐中无宽急。平直正住。复次一坐之中。身虽调和而气不调和。不调和相者。如上所说。或风或喘。或复气急。身中胀满当用前法随而治之。每令息道绵绵如有如无。次一坐中身息虽调。而心或浮沉宽急不定。尔时若觉当用前法调令中适。此三事的无前后。随不调者而调适之。令一坐之中。身息及心三事。调适无相乖越。和融不二此则能除宿患。妨障不生定道可克。三出时调三事者。行人若坐禅将竟。欲出定时。应前放心异缘开口放气。想从百脉随意而散。然后微微动身。次动肩膊及手头颈。次动二足悉令柔软。次以手遍摩诸毛孔。次摩手令暖以揜两眼。然后开之。待身热稍歇。方可随意出入。若不尔者坐或得住心。出既顿促则细法未散住在身中。令人头通百骨节强。犹如风劳。于后坐中烦躁不安。是故心欲出定每须在意。此为出定调身息心方法。以从细出粗故。是名善入住出。如偈说。 进止有次第 粗细不相违 譬如善调马 欲住而欲去 法华经云。此大众诸菩萨等。已于无量千万亿劫。为佛道故勤行精进。善入住出无量百千万亿三昧。得大神通久修梵行。善能次第习诸善法。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