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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逍遥游》研究

http://www.newdu.com 2018-01-06 中国文学网 佚名 参加讨论
【作者】彭运生

    “逍遥游”被置于《庄子》一书的开端处,它也被认为最富于浪漫主义文学的气质。本文立足于某一新的诗学原理,从“逍遥游”形成若干问题,并对这些问题加以解答。
    一、无头无脑的一问
    “逍遥游”在描述过大鹏的庞大身体之后,接着写道: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义为游气)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无所至极邪?”,这是两个问题。这又是什么样的两个问题呢?这是给谁提出的问题?谁能够令人信服地解答这样的问题?对这些问题加以正确的回答又意味着什么?
    这只能是给大鹏提出的问题,也是只有大鹏才能正确回答的问题。大鹏之所以能够回答这些问题,是因为大鹏当初“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总之,因为大鹏是“奋斗”的象征。没有“奋斗”,像“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无所至极邪?”这样高深莫测的问题,就不可解答了。换言之,“奋斗”具有莫大的价值,因为只有通过“奋斗”,我们才能正确解答那些由人类的好奇心必然引起的难题。
    这两个看似无头无脑的问题,就是这样暗示了、或者说隐秘论证了“奋斗”的价值。
    这段经文中蕴涵的问题还不止这一点。“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这里的“其”,指的是什么(谁)呢?陈鼓应先生认为,这个“其”指的是大鹏。[1](P5)
    但对于陈鼓应先生的理解,我们可以提出这样的疑问:经文中有“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这样的文字,如果这个“其”与“野马”、“尘埃”或者“生物”没有关系,那就意味着这几句经文没有得到任何照应,因此是赘余之物。但庄子有着洋溢的天才,我们无法想象,庄子会让几句赘余的话凭空插进来。
    这段经文中,飞行者除了大鹏之外,还有“野马”和“尘埃”。但这是两类不同的飞行者。大鹏通过自己的“奋斗”而飞行,因此是“主动的飞行者”;“野马”和“尘埃”的飞行,则是“生物之以息相吹”的结果,因此是“被动的飞行者”。如果说“野马”和“尘埃”也长有自己的眼睛,那么,这些眼睛永远都是在“视下”——朝下方看。“生物”一旦“以息相吹”,“野马”和“尘埃”就会不由自主地向上飞,不过,它们的眼睛始终在“视下”。在“生物”的“以息相吹”之下,“野马”和“尘埃”被动地、更可能是在睡梦中飞啊飞啊,离开大地是越来越远了。一旦从睡梦中醒来,“野马”和“尘埃”睁开习惯于“视下”的眼睛,就把下方的大地误以为是“苍苍之天”了。
    眼睛始终“视下”的、昏昏噩噩的“野马”和“尘埃”,是“奋斗”的反面,它们只能形成一些根本不成其为问题的问题,只能让自己出洋相。这就从反面彰显了“奋斗”的价值。
    后世的文学杰作中有不少这样的疑问句:张若虚的“不知江月待何人”,贺知章的“不知细叶谁裁出”,苏东坡的“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都是意味悠长。
    二、大鹏为什么要飞到“九万里”的高空?
    “逍遥游”虽然只有区区两千字,却实际上是由若干“精彩小片段”缀合而成,谈不上一气呵成。
    “大鹏为什么要飞到九万里的高空”,这样的问题在经文中是由“蜩与学鸠”“滑稽地”提出来的:“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但这的确是一个“正经的”问题。我们还是来读这段经文: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大鹏之所以要飞到“九万里”的高空,是由于两个原因,其一,大鹏具有“大翼”,惟有“九万里”之“厚”的“风”才能将之托起,才能让大鹏的飞行成为现实;其二,一旦获得了“九万里”的高度,大鹏就能够“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到达遥远的目的地——“南冥”。“九万里”是“高度”的象征,“高度”的价值,以及获得“高度”之后的一本万利与神通自在,就这样得到了隐秘论证。
    三、追求长寿的努力为什么是“可悲”的?
    “懒惰神”生机勃勃地证明“懒惰”的合理性: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
    “彭祖”是“以久特闻”的长寿者,“众人”想要“匹之”,自然为的是长寿,但这种努力被说成是“不亦悲乎”,这又是为什么呢?
    “朝菌”的寿命不过“晦朔”,也就是“一天”,如果人的寿命是70年,则人的寿命是“朝菌”的(70×360=)25200倍;“蟪蛄”的寿命不过“春秋”,也就是“一年”,所以,人的寿命又是“蟪蛄”的(70×1=)70倍。总之,人的寿命比起“朝菌”和“蟪蛄”,实在是太长太长。但另一方面,“冥灵”的寿命是人的(500×4=)2000倍,“大椿”的寿命则更是人的(8000×4=)32000倍,总之,比起“冥灵”和“大椿”,人的寿命又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人的寿命“先天地”大大优越于“朝菌”和“蟪蛄”,一个人即使费尽心血,让自己的寿命延长10倍,从而能够与“彭祖”匹敌,那也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寿命与“朝菌”和“蟪蛄”的比例关系;同样的道理,追求长寿者最终不能从根本上弥补自己的寿命与“冥灵”和“大椿”之间的巨大差距。
    一句话,追求长寿的努力,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人类在天地万物间的相对位置,所以只能是瞎折腾——“不亦悲乎!”
    四、尧与许由,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尧的一番“谦逊”,引起了许由颠三倒四的一番话: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知人之明与自知之明相结合,使得“尧”有了“谦逊”的举动:“让天下于许由”。更重要的是,“尧”的“谦逊”举动在“许由”那里引起了种种美妙的后果。比起“尧”,“许由”是更强大者,但只要“尧”做出了“谦逊”举动,“许由”就会手足无措,乃至于言语失当:“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许由”的这番话,似乎想要表明自己的清高、表明自己对于外部世界没有什么依赖,但终究暴露了自己毕竟还不能缺少“深林”中的“一枝”和“河”中的“满腹”之水,而“尧”是要放弃整个的“天下”啊。“许由”在发觉自己言语失当之后,未免恼羞成怒,于是愤愤地说什么“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这是把自己比作“尸祝”,把“尧”比作地位低下的“庖人”,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许由”自然会感觉出了一口恶气,但却在失礼的同时,更丧失了接管“天下”的资格。
    总之,只要我们作出“谦逊”的举动,那些更强大者就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换言之,“谦逊”能够让我们放心无忧地拥有“天下”。
    不细致深入的阅读,会让我们觉得许由是比尧更光辉的人物形象。
    五、人的志向与世界的利益是什么样的关系?
    为了反驳惠子的攻击,庄子讲了关于“不龟手之药”的故事:
    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意谓漂洗丝絮)为事情。客闻之,请买其方以百金。聚族而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
    “客”是“远大志向”的化身。“宋人”就因为没有远大志向,他手头的“不龟手之药”也就只能使他从事仅仅挣到“数金”的低贱职业——“洴澼絖”。“客”则因为志向远大,通过购买“不龟手之药”,首先使“宋人”获得了“百金”的巨大利益;其次,使吴国成功地抵御了越国的入侵,同时使得作为了不起的发明的“不龟手之药”发挥出了最大的效用;最后,是使自己得到了“裂地以封之”的巨大奖赏。总之,除了非正义的“越人”,“远大志向”让所有的人和物都获得利益。
    “远大志向”的价值就这样得到了隐秘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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