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馆学生待遇优厚 1861年初,清廷批准了奕訢、文祥、桂良三位大员请求设立同文馆的上奏。经过一年多的筹备,1862年6月11日,同文馆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东堂子胡同正式开学。 由于缺少教师,只得重金聘外国人任教;由于学生难招,仅有10人入学,且近中年。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报考,以便挑选优秀者入学,清廷只好不断提高学生的待遇,规定同文馆的学生可以拿薪水。开始年薪为36两银子,后又提高到120两,最高时140两。当学生还拿工资,本已例外,还拿这么多,更是罕见。那时的七品官年薪才45两,五品官也不过80两上下。而且,同文馆学生的一切用品都从优,伙食则更丰盛。齐如山回忆说: “驻馆的学生,除不管衣服外,其余都管,所谓煤油蜡烛,微如纸张洋火等,都由馆中供给。饮食最优,六个人一桌,共四大盆、六大碗,夏天一个大海,还有荷叶粥、果藕等等。冬天则无大海,而添一个火锅。盘碗中的菜自不必说,单说这个火锅,共分三种,任凭学生点要,一是什锦锅,二是白肉锅,三是羊肉锅,所有各种羊肉片、鱼片、肝片、腰片及鸡蛋、冻豆腐等,合着一切作料,应有尽有,总之跟从前北平正阳楼一样,吃不够再添。这还不算,如果不愿吃,仍可随便要菜,不但吃饭一文钱不用花,连赏钱都有。从前有好几位外国教员告诉我,世界上的学校,没有比同文馆待学生再优的了!” 即使如此优厚的待遇,招学生也不那么容易,几乎所有的人还是要走科举正途,不入这个“歪门邪道”。开始几年,同文馆学生一直维持在20名上下,后来风气渐开,最多时也只有百余名。社会风气说到底是一种价值取向,至于士林风气,更与价值追求密切相关。是非曲直、荣辱廉耻观念不变,仅靠物质引诱,收效寥寥。再加上守旧派的围攻,同文馆的路更艰难。 增设科学课程引发风波 同文馆的学制开始为三年,后改为五年,最后增至八年,主要出于培养高素质人才的需要。为扩展学生的知识面,同时也考虑到洋务企业对技术人才的渴求,1866年底,奕訢决定增设天文、算学等西方自然科学课程,然后再增加声光化电等理科门类。为了保证优秀人才脱颖而出,奕訢还决定从举人、五品以下京外各官、五贡生员、翰林院编修、检讨、庶吉士等科举正途人员中招考新学生。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引来了抱残守缺的守旧大员的群起围攻。 本来,守旧派对学“洋话”就耿耿于怀,只是慑于奕訢尤其是其鼎力支持者慈禧太后的威势,同时也觉得和洋人打交道不懂语言不行,才忍气吞声,没有发作。谁知奕訢越做越“离谱”,不但学外语,还要学习西方那些“奇技淫巧”,败坏士林风气。尤其不能容忍的是,要从科举正途的官员中招收学生,这分明是要把科举引入“歧途”,让士子们不读孔孟之书、不行周公之礼、不走尧舜之道,而成为“洋鬼子”的门生。 1867年3月5日,山东道监察御史张盛藻首先发难,上奏反对。5天后,理学大师、翰林院掌院学士、同治皇帝的老师倭仁也上奏斥责奕訢此举,是“上亏国体、下失人心”,如果实行,则正气难伸、“邪气弥积”,“数年以后,尽驱中国之众咸归于夷”。一个月后,他再上一折,继续诋毁奕訢,并且暗中鼓动他的学生、心腹、好友在前门外遍贴小字报,讥讽同文馆,嘲骂奕訢. 这些小字报大小不等,形式各异,有直接骂同文馆的;有影射奕訢的;有挖苦同文馆学生的;有借自然现象如天旱、风灾等,归罪于同文馆破坏风水人文的;还有的编成俚语、顺口溜攻击拜洋人为师的;也有编对联泄私愤的。有一则对联云:“鬼计本多端,使小朝廷设同文之馆;军机无远略,诱佳子弟拜异类为师。”个别俚语则肆无忌惮地公开谩骂,如:“胡闹,胡闹!教人都从了天主教!孔门弟子,鬼谷先生!未同而言,斯文将丧!” 有一位候选直隶知州叫杨廷熙,把小字辈的一些内容综合起来,添油加醋,写成奏折,上呈朝廷,其中讲道:“今年自春及夏,久旱不雨,屡见阴霾天,御河之水源枯竭,都中之疫疠流行……此非寻常之灾异,必应时政之失,京师中街谈巷议,皆以为强词夺理、师敌忘仇、御夷失策所致”。 这位知州还一口气给同文馆列出了“忘大耻顾小耻;舍中国师夷狄;不修圣贤之道;不讲士林之节”等十大罪状。其结论是,同文馆之创设,“不当于天理,不洽于人心,不合于公论,而必欲溃夷夏之防,为乱阶之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