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 从2002年12月24日在光明日报发表《重新认识古书辨疑》,到2005年7月19日在该报发表《汉代对先秦典籍的全面改造》,前后经历了三到四年,现在又过了四年。在此期间,有一些学者赞同笔者提出的“改造”说,如李振宏同志在此基础上展开了自己的论说(见《河南大学学报》2009年第1期)。近日读了日本学者浅野裕一的《新出土文献与思想史的改写》(《文史哲》2009年第1期),觉得有些话还值得谈一谈。我曾对人说,出土先秦文献越多,我的“改造”说越“正确”。下面我想就此再谈几个问题。 如何看待出土文献与传世文献的异同 浅野先生根据新出土文献提出思想史要改写,并批评了许多日本学者的所谓“疑古派与释古派的观点”,从中可以看出,日本学者的“观点”是与上世纪中国“古史辨”派的“观点”有关系的,这些问题本文暂不讨论。其实我恰恰是受“古史辨”汉人伪造说的启发,结合新出土文献提出“改造”说,同时也解决了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的矛盾问题。一般来说,两者的相同之处是主要的,这也正说明它们的渊源关系。《诗经》就是《诗经》,《老子》就是《老子》,从出现之日起流传下来。这种典籍的流传必须有典有据,哪怕是“造说”或者“托之于神农黄帝”,也会另有根据。而相异之处,就是传世文献在“传授”、“流传”过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不同。先秦时期因“百家争鸣”的大环境,典籍的传授和流传相对要原始、真实,但也有书写之不便、口耳相传之误等局限。秦统一之后经历“焚书坑儒”,到汉代的“独尊儒术”,典籍传授、流传的情况就发生更大的变化了。汉代的“改造”就是一个最大的变化。今之所谓“传世文献”,主要是在汉代定型的,特别是“群经”和几个大学派的“诸子”。当然,汉以后也还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相对而言要小得多。 许多出土文献与传世文献,有相同之处,但也有很多不同之处,实际上这是极大的好事,可以开阔人们的视野,可以从多方面进行研究,如从文献学的角度进行研究,包括版本、文字音韵等等文献学分支,特别是可以从思想史的角度进行研究,乃至改写思想史。对这些文献进行重新认识、重新研究,是当代传统学术研究的新任务。 汉人怎样改造先秦典籍 先秦典籍的传世本,应该都是汉人“改造”过的本子,不过,这个“改造”有大小之分、多少之别。“改造”定型的时间,应该主要是西汉末年的刘向校书,《汉书·艺文志》反映了这个结果。汉人为什么和怎样“改造”呢?这当然又与秦之“焚书”有关,如司马迁在《六国表》中所说:“秦既得意,烧天下之《诗书》……《诗书》所以复见者,多藏人家。”书籍大量被毁,私藏甚至是壁藏的终究是少数,汉初“除挟书令”乃至搜求图书,也不那么容易,当时是书少而且不全,伏生壁藏《尚书》,“汉定”,“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就是一个例子。当时主要以竹简写成的书籍,私人很难全有,也很难保存,零零星星、陆陆续续搜集起来的书籍,就必须整理、校定,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改造”过程。我们曾经指出,刘向校书是一次大的“改造”,包括为有些书如《战国策》定名,对有些书如《晏子》确定编目,等等,并且这种有计划有组织的校书还不只一次。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