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在广州的小学校园,“现在孩子们最流行的玩法竟是将诗词课文按韵律另行填词,《静夜思》、《春晓》、《望庐山瀑布》等经典的恶搞版本‘风行’孩子们口中。”(10月4日《广州日报》) 看记者的口吻,简直痛心疾首,一个“竟”字,很有外星人破窗而入以致惊讶得跌破眼镜的架势。然而依笔者看来,大可不必如此张皇失措。 我们不妨先来研究下小学生对古典诗词是如何个“恶搞”法的。以孟浩然的《春晓》诗为例。《春晓》原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恶搞版:“千年不洗澡,处处蚊子咬。夜来香港脚,臭得不得了。”小学生们把怡人春色中的慵懒、惬意的主题转换成对不讲卫生的陋习的尖刻的嘲讽,可以说是一种借得一点因由而自由发挥的创造。如果这也叫“恶搞”,那么,鲁迅的《故事新编》、张恨水的《八十一梦》,都在运用春秋笔法,借得一点因由,随意点染,从而成就了现代文学史上的丰碑,则是“恶搞”的老祖宗了。这样的“恶搞”有何不可呢? 少儿时代,是想象力、创造力最烂漫的年代,少儿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创造,虽然稚嫩甚至可笑,而且多戏谑成分,但这些创造,带给了孩子多少快乐!开掘了孩子们多大的智慧潜能!我们有必要因此张皇失措,必欲封杀而后快吗? 背诵古典诗词,接受经典的美育熏陶,诚然必要。但是,如果不敢越雷池一步,为背诵而背诵,又有什么意思? 每一个时代的孩子,都有各具特色的娱乐、消遣方式。这些娱乐、消遣,也包括了“恶搞”的成分。我们的祖辈、父辈是如何离经叛道进行“恶搞”的,文献不足,无可稽考,但我们自己,也经历过“恶搞”的年代。只是因为当时眼界的狭窄、传媒的落后,我们“恶搞”的对方,只是一些广为流传的民间歌谣,比如《孟姜女哭长城》、《四季调》等等,我们也曾经起劲地传唱“天上云啊云,地上女人赶男人”、“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底下修地球”。相形之下,我倒是相当羡慕时下的孩子有了广泛的“恶搞”对象的幸福。 时评家们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居然发觉了“孩子们因恶搞而前途未卜,祖先遗产无法传承,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见张鸣凤《小学生恶搞古诗词很危险》)我实在不明白,我们祖祖辈辈都经历过“恶搞”年代,我们的大多数人都曾经亲自参与过“恶搞”,可是,该是个什么“前途”,并没有因此而改变,“祖先遗产”,似乎也没有因此而“无法传承”,“危险气息”在哪里,我是说什么也闻不到。反倒是,假定真的剥夺了孩子们“恶搞”的快乐,把孩子们捏成没有一点点创造力、想象力的泥塑木雕,那才真正地危险!(谢浮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