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要将“四书”搬进课堂作为必修课。因为清华大学的地位,“四书”之于高等教育的关系还是产生了一定的解读空间。 “四书”是传统文化的经典。确切地说,是儒家文化经典。更进一步地说,是以朱夫子为代表的“后孔孟时代”的儒家文化经典。按近代新儒学大家张君劢的分类,朱夫子要归类于更广义的新儒家之列,这个起点大致得从韩愈先生算起。朱熹也好,程颐、程灏也好,他们无非是在韩愈所列的“道统”谱系中,想当然地与孔孟前辈们产生关联。这个谱系中,荀子先生都不够格。这儒学嘛,脉络也的确是复杂的。看来,《四书》怎么读,不是个简单的问题。 马克斯·韦伯在《儒家与道家》中有这么个论述,说是儒家教育大致是经典文献式教育,培养君子式的人物。但这君子式的人物,又不是什么知识型的人才,只不过是中国古代官僚体系所需要的“人力资源”而已。科举教育就不说了,后来朱熹等人开办的一些书院,差不多也是靠经典文献的教育,让学生们懂得如何做人,做“儒家典范”的君子式人物。那么,读“四书”对于现代学生又有何意义,还是得重新思考一下。 现在回到清华的课堂上,“四书”被拿出来了,要“一字一句”地读,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清华的学生是全国一流的,但古典文献嘛,还只能参照中国古代私塾级别的水准。诵读“四书”,之于启蒙教育来说,或能起到传统文化启蒙的作用;之于高等教育来讲,最好是将之定位于“补课”,谦虚一点,别谈什么国学啊之类的。这种必修课最好的功效,无非是熟读古汉字,掌握文言句法。当然,我更倾向于将《古文观止》列为必修课。 还是那句话,“四书”列为必修课,不是什么坏事。大学里无用的公共必修课何其之多?相反,读“四书”还是很不错,很有意义的。有人争论,具体怎么个读法,我看,能读懂纸面意思就不错了。读懂纸面的意思,说的不是从发音到言文翻译有所掌握,而是了解古文字及其句法,这其实就不容易了。以我浅薄的见解,读“四书”能补的就是这些内容,别谈儒家,更别谈国学。 “四书”必修课教育如果成功,兴许以后能增开新的内容,将诸子百家都加上。这是我的奢望。如果经典文献都不能直接从纸面掌握,要梳理传统文化的脉络,就只能靠那些现代学者的二手介绍了。这是个变了味的过程,就如我们谈“四书”,都想当然地把它单纯同儒家等同起来,忽视了儒家历史微妙的诡变。我们需要读懂古文献,仅此而已。(肖畅)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