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度的高考,作文题目都会成为各大媒体及语文界津津乐道的话题,6月7日首场高考,下午开始作文题便成为媒体的热点,许多专家也对五花八门的题目进行评点,依我着,这些作文题目出得实在不怎么样,大都价值不大,无病呻吟而已。 如果把部分省市的作文题进行归纳,大致可分四种类型: 第一种是属于怪题、偏题类。如福建的《季节》、湖北的《母语》、浙江的《行走在消逝中》等,这些题目,想让考生讲什么?题旨方向都不甚确定,而且很难让人对题目的是非内涵作正确的判断。例如《季节》,究竟让人讲什么?是讲季节变换要注意健康还是要注意衣饰花样翻新?还是讲不同季节的景物?《行走在消逝中》,题目本身就不通,是抽象派语言,写散文诗之类可以,用价考生作文题则太模糊。岁月会消逝,行走“消逝”怎么理解?人生行走还可勉强与消逝联系,宇宙间的行走,人能看得见消逝吗?至于《母语》,概念也不清晰,“母语”是“母亲的语言”还是大民族的语言、从小就接触的方言、少数民族语言,还是国家的正式官方语言?出题目老师考虑的是不想让考生(老师、家长)猜到,所以便怪而偏。 第二种是内容晦涩类。例如安徽的《提篮春光看妈妈》、广东的《传递》、北京的《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等便属此类。看妈妈与“提篮春光”硬扭在一起,其实八竿子打不着,而且这“提篮春光”是什么意思?这就有点王蒙先生的“意识流”小说味道了,这叫学生如何准确审题?这个题目还好是给安徽考生考,假如给上海孩子考,肯定会写成“春天去提篮桥看妈妈”,作文中不知多少孩子的妈妈要“进”提篮桥呢?而“传递”一词作题目,犹如流动的冰川,作文内容很难抓住支撑点。至于北京考题那两句供议论的文言诗句,更是没什么思想意义,这种题目会把考生越考越蠢。 第三种则是提倡自我、渲泄个人情绪。如上海的《必须跨过这道坎》、重庆的《酸甜苦辣说高考》、江西的《心中的一泓秋水,要说爱你不容易》、辽宁的《我能》、湖南的《诗意生活》等。现在的考生,城市里孩子大都是独生子女,平时在家长溺爱下已经很“自我”了,我们的高考试题,何必还要给他提供发泄机会?高考固然有“酸甜苦辣”,但通过高考系统复习、掌握、巩固中学阶段所学的知识,是必须的,有什么“苦辣”?而《我能》则完全可以写成一篇个人私欲膨胀的“力作”,阅卷时给不给高分?《诗意生活》则完全是为城市孩子、为富家孩子取得高分夹带的“私货”,那些付不起学费的农村贫困家庭子弟,他们有这种“诗意生活”的体验吗?这是作文考试中的不公平竞争。而江西的考题则完全像是在考流行歌曲的歌手,或是面向了有早恋经验的孩子。 第四种则表现为内容似是而非的不确定性。如陕西的看图作文《出事了》,出什么事?是好事还是坏事还是惊人的事怪异的事?逻辑上的混乱便带来内容上的不确定性。天津的《有句话常挂在嘴边》,这个题目很悬,假如一位考生家中房子正碰上拆迁,全家人常挂在嘴边的肯定是“要顶住压力”,写出来了会有高分吗?如果不写,这不是逼着考生讲假话“从高考作文开始”吗? 当然,稍好一点的作文题,如江苏的《怀想天空》、山东的《记忆永远不会风化》、四川仔《从一步到一生》、海南的看文谈创新等,还总算过得去。 从1962年高考作文《雨后》以来,那些出卷的老师为了“出奇招”防止猜题,总是要出些偏题、怪题,如果说当年的《雨后》对于太讲究“阶级斗争政治”的社会氛围还有些宽松调节意义的话,那么,这几年高考作文题目经常搞得晦涩和过分鼓励渲泄自我,则就是我们教育的一种倒退。我常想,为什么高作文不能出一些让孩子能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社会公德、关心国事家乡事他人事方面的题目,让孩子既考驾驭文字的能力,又考出智慧、考出人生(今年江苏、山东考题就较好)?许多人至今津津乐道于《雨后》,殊不知它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并不足法。高考作文亦应讲点时代感、现实针对性,在当前,如能出一些正确树立财富观、如何对社会弱势群体体现爱心、如何保护我们的地球家园环境、如何对本地区建设献计献策、如何让他们从小就远离迷信崇尚科学等,让他们多关心一点国家、民族、大自然、他人,甚至鼓励他们对一些社会弊端进行批评,从而开启他们的智慧和创造力,这才是我们的教育所需要的呵!而现在,孩子们“讲假话从做作文抓起”,已成为一种通病。而一些博士生、硕士生就业难,又何尚不是他们书读得太死、太不关注社会、太无实践能力所致? 封建科举考试时,尚且要考联系实际的“策论”,即针对政府不合理政策或社会问题提出对策,以便从中发现能够治理国家、参政办事的人才,也正因为如此,有的举子一中进士,并有能力或机会被选拔去当县令,我们现在的“高考解元”(即各省市第一名,应为解元,不是状元),能去当县长、乡长或厂长吗? 教育界人对无病呻吟高考作文题的沉缅,何时才能警醒? 作者:陈云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