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字季子,出身寒门,少有大志。曾追随鬼谷子学游说术,《史记》有记载:“东事师于齐,而习之于鬼谷先生。”学成之后,曾先后游说周、秦、赵等国,都不为所用,遭受到很多困难、挫折,只得回家。正在织布的妻子看见久别的丈夫落魄归来,连身子都没有移动。苏秦向他正在煮饭的嫂嫂索饭充饥,他嫂嫂装作没有听见。妻嫂暗地责怪他不务正业:“东周人的风俗,都是治理家里的产业,致力于工商,谋取十分之一二的盈利,他却丢掉根本而去从事耍舌头,还不应贫困吗?”苏秦听了这些话,受了很大刺激。于是发愤读书,得周书《阴符》而读之,领会出如何方能投主所好的奥秘,留下了“锥刺股”的千古佳话,他“弓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战国策·秦策》一)。 苏秦学有所成后再次踏上了游说列国的征途。苏秦知道秦国绝没有用他的意思,因而,改往向东游说六国。苏秦首先到了赵国,又碰了一鼻子灰。他并不丧气,又向燕国进发。在燕国,苏秦的游说终于被燕文公所重视。燕文公又资助苏秦,再到赵国,向赵肃侯游说苏秦的计划,赵肃侯这次接受了苏秦的游说,拜他为相国,又派他为“纵约长”,去游说其余各国,合纵以抗秦。经苏秦游说,赵、楚、齐、魏、韩、燕六国订立了合纵条约,苏秦也被拜为六国之相,形成了合纵抗秦的阵营。 第一次合纵对抗,爆发于公元前333年。秦国向魏国表示让步,愿把从前侵占魏国的襄陵(山西襄汾)地区7个城市归还。那7个城市距魏国前首府安邑(山西夏县)80公里,是防务上最需要的屏障,如果能把它们收回,首府就可安枕。魏国不能抵抗这个诱惑,于是同意脱离合纵。而且为了扩张土地,还向赵国发动攻击。齐国在秦国的鼓励下,认为可以从赵国瓜分到土地,就也参加魏国这一边。两国军队虽然被赵国击退,但第一次合纵对抗盟约,只维持一年便告瓦解。苏秦在赵国无法解释魏齐两国的叛盟行动,只好前往燕国,专任燕国宰相。 公元前318年,第二次合纵对抗产生,这次由楚怀王担任纵约长,集结五国联军,进攻秦王国东方边界重镇函谷关。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军事行动,人人都预料将爆发一场大战。可是,当秦王大开关门,盟军震于秦军的声威,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行攻击。僵持了几天之后,楚兵团粮道被秦王国切断,在惊恐中第一个撤退。其他五国军队也跟着仓皇拔营回国,合纵对抗盟约又一次瓦解。 公元前306年,楚、齐、韩三国第三次缔结合纵对抗盟约,可是盟约刚刚签订,楚怀王又第一个变卦,秦王赢稷邀请他在黄棘私会,当面把从前占领的上庸土地,归还楚王国。楚怀王十分满意这一次外交上的胜利,合纵登时瓦解。 正如《资治通鉴》卷二评说的:各国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不自动形成合纵集体利益的最大化。苏秦游说合纵时,自己没有一个合纵的蓝图,至少他游说各国时用的不是一个蓝图。合纵虽然是六国共同利益,但各国承担的成本和风险却未必一样,苏秦更多的是劝以各国自身利益为重,而没有强调合纵的同舟共济的集体利益。苏秦合纵游说极尽促合之能事而忽略合纵后长远运作方式的讨论,是合纵崩溃的重要原因之一。 合纵的失败,直接表现为鬼谷子的另一位高徒张仪的连横化解。同师一师,我们只能说,张仪的心理学学得不错,对合作心理的揣摩比苏秦强:在利益面前,合作总是倾向于俯首诱惑。 张仪是魏国人,苏秦的同窗好友,也是一位贫穷的学人。公元前338年,张仪一腔热血报效祖国,结果被魏王一口谢绝,只有到楚国去发展,再次被谢绝。无奈,只好在楚国令尹昭阳门下做客卿。有一次,昭阳设宴,款待群僚。在酒兴宴阑之际,炫耀楚王对他嘉奖的“玉璧”时,忽然变天,群僚纷纷脱离露天宴避雨,慌乱中传阅玉璧不知所终。令尹大怒,责令追查。众食客为表白自己,新人张仪成了替罪羊,张仪哪能容忍如此无端受辱,争执后遂被驱逐出境。 张仪于是决定投靠同窗好友苏秦,不料见到苏秦,苏秦傲慢无理,张仪遭此冷遇后相当生气。怒斥:“我和你同窗数载,今天才知道你是如此得意忘形的小人!既如此,绝交就是!”言罢,拂袖而去。 张仪越想越气,决定跟苏秦对着干,报复他。盘算再三,锁定苏秦的目标秦国,让他的合纵计谋不能得逞。当时秦国处于孤立地位,的确一筹莫展。但是张仪实在太潦倒了,连去秦国的路费都承担不起。正发愁,巧遇贵人--赵国大贾舍仁,几句寒暄,舍仁愤愤不平,愿倾囊相助。张仪自是求之不得感激涕零。有了盘缠,顺利参加完面试,秦文王印象不错,拜为上卿。舍仁一路相伴,告辞时张仪恳切地说:“我对您大恩未酬,仓促离别,岂不使我愧疚终生吗?”舍仁说:“一切全仗苏相安排,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张仪这才明白苏秦是用激将法,间接助他谋得肥缺。当即做出承诺:“回禀苏相,我在秦一日,决不使秦犯赵!”张仪果是信义之人,从未撺掇秦王主动犯赵,倒是苏秦自己如上所示,主动离赵。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