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赫赫有名的惠州市惠城区的丰湖书院、惠州市惠阳区崇雅书院相比,挺秀书院显得默默无闻。这座位于惠州市惠阳区三和经济开发区象岭村象山脚下的清代书院,在走过了247年后,既没有成为中外游客的旅游圣地,就连昔日精神殿堂的灵气,也荡然无存。 先是1994年9月象山中学(挺秀书院的延续)的停办,继而2004年8月被列入惠州市第五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挺秀书院的归宿就已被注定:没有了学子的书院,失去了思想传播功能之后,只能成为一个供后人精神瞻仰的符号。深深的失落感袭来,如同书院门口那只不复存在的古钟,悠扬的钟声在象山下嘎然而止。 要想找到挺秀书院,只要找到象山就行了。从兴建中的惠南大道拐上一条水泥村道,进入象岭村,丝毫看不出大象形状的象山就近在眼前。随便问一个村民象山中学在哪,他就会指着象山说,沿着水泥村道走,走到一条分岔的泥路,泥路的尽头就是了。 外表朴实无华的挺秀书院早在5年前就给人第一印象:人去楼空的宅子诉说着它昔日的热闹,铺满尘埃的课室已经被紧闭的大门隔绝,破旧的篮球场被野草覆盖成一片绿茵……5年之后,挺秀书院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被惠阳区一家私营企业投巨资予以改造之后,它被整体改观,不仅在“象山中学”的4个大字下多了“挺秀书院”的牌匾,大门还多了一幅石刻楹联,“挺峙南天兴教化,秀凝象岭焕人文”。原本斑驳的外墙也被油上新漆,从远处看去尤为醒目。 被改造后的挺秀书院如今已是铁将军把门,闲人不得入内,外人只能通过各种各样的缝隙来“参观”书院内狭长的天井、废弃的课室和紧闭的书房。倒是门前几棵百年老树,依然枝繁叶茂,安静地伫立在旁,默默地见证了书院的历史变迁。 据显示资料,挺秀书院保存完好,平面呈长方形,长约38米,宽约37米,建筑面积约1200平方米,中轴线上排列三进两横院落。上世纪30年代挺秀书院改办为象山师范学校,解放后改为象山中学,直至上世纪90年代才停止办学,成为现今位于秋长街道办事处的秋长中学的前身。至此,挺秀书院才正式退出山水空间下教育的范式。 令人遗憾的是,象山中学停办之后,原本悬挂在榕树下的古钟也随之被人拆走,昔日响彻整个象山的悠扬钟声,只能是停留在人们无限的想象当中。 挺秀书院堪称秋长历史文化的精华,即便在象岭村划归三和经济开发区之后,这个事实也无法改变。 乾隆25年(1760年),秋长沙坑叶氏进士天波公兄弟叔侄39人捐银置田,在象山麓原石嶂寨文昌庙旧址创办象山挺秀书舍,培养子弟后代。乾隆50年(1785),叶氏再将书舍扩建为书院,成为当时归善县内以书院代替儒学的几间书院之一。 熟知秋长教育史的人都知道,秋长各姓氏先祖非常重视教育,沙坑叶氏就有“隆学校以端士习”、“训子弟以禁非为”的家训。自挺秀书院创建以来,叶氏后人不断捐银重修扩建,典型的代表是19世纪中叶的马来西亚华侨叶迈帆和叶亚来。他们致富后不忘桑梓,为挺秀书院的人才辈出打下牢靠的物质基础。建国后,改称为象山中学的挺秀书院逐步扩建为4000多平方米,宿舍、篮球场等设施一应俱全。 据不完全统计,挺秀书院已培养出学子近万人。这个不起眼的小书院,还是一批名人成长的摇篮:“吉隆坡王”叶亚来、反清义士叶匡、北伐名将叶挺、著名人士邓演达、长征女杰廖似光、原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社长叶锋……邓演达的父亲,教育家邓镜人曾经是这里的老师。在这里,叶挺接受了先进的思想,从这里他走向了保定军官学校,继而走上救国救民的道路。 挺秀书院在意识中呈现的已经不仅是知识二字,更重要的是进步力量的凝聚地。熟悉惠阳革命史的人都知道,中共惠阳第一个党支部、第一个县委都是在挺秀书院成立的。可以说,挺秀书院还是东江流域的革命摇篮。 挺秀书院的发展史远远还未结束。 惠州市惠阳区秋长街道办事处早在2002年就成立了历史文化保护工作领导小组,组织工作人员深入辖区40多幢客家传统古建筑、革命旧址、古书院等进行测量和资料搜集,并编制了历史文化保护规划,对当地的客家传统建筑实行分级保护。 按照规划要求,挺秀书院以“名人母校”的名义被定为二级保护建筑,成为以展示客家民俗为主的挺秀书院景群的主要建筑物,并纳入到惠阳区旅游线路。该规划中还明确了保护准则:不得改变文物原状,不得破坏文物建筑及其附属物,不得修建与各级文物保护单位环境风貌不相协调的建筑物或构筑物。 尽管如此,饱经历史沧桑的挺秀书院并不见得会迎来第二次春天。2005年,一个集娱乐餐饮于一身的休闲山庄在书院旁边悄然出现,这个用于自然生态旅游的新景点并没有给挺秀书院带来足够的刺激,相反,格格不入的事实让书院最终沦为经济浪潮下的呆板摆设。书院缺乏了吸引力,依附书院做生意的山庄自然也难以为继,最终成了我们眼前这一幕萧条的情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