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中国古代的阵法不可能如文学、戏曲和影视作品中那样复杂,因为中国自古以来一直奉行“兵农合一”的兵役政策,农民平时在家生产,战时才应召入伍。至于那些职业军人,也要承担繁重的屯田任务。所以,他们每年用于操练阵法的时间十分有限,只有简单实用的阵式,才能在短时间内为人所掌握和运用。至于一些过于华丽的阵法,主要用于应付皇帝的检阅和将军的巡视,虽然炫目,但真正的交锋价值并不大。 军阵,一个在古代战争中无处不在的词汇;破阵,一段在古典著作和武侠小说中被极力渲染的情节。中国军事科学院的专家刘庆在分析了“阵法文化”后认为,这些军阵已被传奇化、神化,历史上的真实军阵并不神秘。对于阵法是否将在各国核弹、枪械、军用飞机等竞赛式发展的背景下将彻底退隐到历史深处,刘庆研究员也给予了明确回答。 “阵法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战斗队形。”刘庆直截了当地说。刘庆是中国军事科学院战争理论和战略研究部的专家,对中国古代军阵颇有研究,这次接受我的采访,主要是探讨军阵的神秘性。 中国古代军阵每一次出现在历史中,几乎都带有神秘莫测的气息。在扑朔迷离的刀光剑影中,战场上的千军万马或一兵半卒,可随金鼓号角的指挥或一柄羽扇的示意,协同动作,从而产生无穷的威力和超人的能量。依靠阵法,弱可以胜强,小可以胜大,就连毫无生命的沙石树木也可用来杀伤敌军。如《水浒传》第八十八回中,辽军摆下的“太乙混天象阵”,让一贯能征善战的梁山泊官兵3次惨败,连黑旋风李逵都被活捉。在《三国演义》中,东吴的陆逊在夷陵之战中大败刘备,当他乘胜追击一路奔到白帝城下时,却走进了诸葛亮用石头垒起的“八阵”中,最终全军覆没,陆逊本人则依靠诸葛亮老丈人的“情分”才得以逃出。而在《大破天门阵》中,进犯中原的辽国军队为和宋军决战,摆下了天门阵,担任宋军元帅的杨六郎虽然动用了大批精兵强将,也熟知了天门阵的要旨玄机,却依然难以破解,直至获降龙木后,方才破阵。 这些出神入化的阵法,让人眼花缭乱,又心生向往。但在与刘研究员交谈的过程中,我的这个想法却逐渐被颠覆了。在刘庆看来,故事中的阵法都已经被高度神秘化,与历史上真实出现过的阵法相去甚远。 那么,历史上真实的阵法又是什么样的呢?它是如何产生和发展的?我们耳熟能详的一字长蛇阵、六丁六甲阵、九宫八卦阵、八门金锁阵等阵法是否真正存在过?在刘庆的讲述下,我一步步接近了这个千古之谜。 从狩猎阵型到上古军阵 阵法是在古代战争中为着要求战场上统一的指挥和协同动作而产生的,它的目的是可使每位士兵都尽可能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早在远古时期,在古猿逐渐转变成人的过程中,最原始的阵法就已经产生了。 说起来,阵法的起源与狩猎活动有着极深的渊源。古人最早的战斗对手并不是人,而是野兽。在狩猎过程中,对于弱小动物而言,古人要采取追击或伏击的队形,而在面临猛兽时,则要采取防守队形,让健壮者走在前面,母亲带领幼子走在当中,两侧则是青壮年,稳重勇猛的壮年殿后,这种防御猛兽袭击的非常有效的防御队,就构成了古人最基本的阵法。 即使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这种阵法与狩猎活动的渊源关系仍然清晰可见。在夏、商、西周时期,军事训练主要是通过平时的狩猎活动来完成的。因为狩猎的队形与作战时的队形几乎没有差别,而且,娱乐性较强的狩猎活动,还可提高人们相互间的协同配合能力。 不仅中原汉民族如此,边疆少数民族更是习惯于将与野兽搏斗的战斗队形直接用于作战。据宋人编撰的《三朝北盟会编》记载,北宋使臣拜访女真族首领完颜阿骨打时,见到他每次打猎,都与手下将领投掷箭矢以决定各部落军兵狩猎位置,然后借围猎的机会操练阵法。这种围猎阵型,在后来女真骑兵与辽军和宋军的作战中,被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从而成为两翼包抄阵法。 最早的军阵是“一军阵”,顾名思义,参战的士兵只组成一个大的军阵。由于一军阵在战斗中几乎没有战术上变化的余地,因此,很快就被“二军阵”、“三军阵”直至“多军阵”所取代。在战争中,这些不同的军阵之间分工不同,有的军阵用于引诱对手,有的负责与对手决战,也有的用于迂回包抄对手。 从兵种上看,最早在战争中使用的阵法应是步兵方阵。但组织形式较为成熟、运用自如且名目繁多的早期军阵,还是在战车产生后的车战军阵。车战军阵的盛行时间是,从商代中后期到周代。 车战源于夏代,至商代晚期才形成一定规模的作战样式。它的主要装备是由2匹马或4匹马驾挽的木质战车,战车上载3名甲士,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甲士执弓射箭,右方甲士执戈、矛等长兵器,居中者控马驾车。通常情况下,战车都是在保持自己宽大的编队队形的前提下,伴随着缓慢的鼓点徐徐前进。在接近敌人时,左方甲士以弓箭射向敌人,敌对双方战车交错时,右方甲士以长兵器进行格斗,直到弃车肉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