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罨画池的历史沿革

http://www.newdu.com 2018-01-20 《中国园林》2004年10期“ 佚名 参加讨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是唐代诗人王勃在《杜少府之任蜀州》一诗中唱出的千古名句。古蜀州,即今崇州市。这里地处成都平原西部,天府之国腹心地带,东距成都37公里,有“蜀中之蜀”的美称。
    罨画池位于崇州市中心,现在的罨画池公园由罨画池、文庙、陆游祠三部分组成,为园、庙、祠三位一体的川西名园。公园共占地34 541平方米,其中水面14 600平方米,现存清代各个时期建筑5 946 平方米。全园整体结构完整,古风犹存,极富地方特色和民族风格。
    1. 唐时东亭动诗兴
    
   
    如今罨画池及其东南一带,唐称东亭,其时尚无湖池,为州廨后之郡圃,兼有驿站功能。初唐相继有“四相牧州”,许多文人雅士出任蜀州地方官员,助长了蜀州“尚侈好文,俗好歌舞”的社会风气。东亭便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演变为州廨后地方官们待客、游赏的衙暑园林。
    上元元年冬(公元760年),诗人裴迪在任蜀州刺史时曾登临东亭送客,杜甫作《和裴迪登临蜀州东亭送客逢早梅相忆见寄》一诗,是为东亭已具园林游赏性质的最早记载。诗中胜赞“东阁官梅动诗兴”,一个“官”字点明了东亭的性质,也记录了唐时东亭已有园林观赏用的建筑——阁,以及阁前种梅花的事实,梅阁也因杜诗而成名胜。
     2. 宋贤高风罨画池
    

    “罨画池”一名,最早见于北宋嘉佑二年(公元1057年),江原(今崇州)知县赵抃(字阅道)诗《蜀杨瑜邀游罨画池》,诗曰:“占胜芳菲地,标名罨画池。”诗中描述了罨画池中繁花芳菲的景色,同时也说明了“标名罨画池”的原因。
     
    赵抃诗《蜀杨瑜邀游罨画池》
    《蜀中名胜记》载,“宋皇佑间,赵阅道为江原令,其二弟扬抗与俱,有《引流联句》。”该联句及序,明确记载了今日罨画池的开凿原由及经过。其序曰:“江原县江,缭治廨址而东,距三百步。泷湍驰激,朝暮鸣在耳,使人听爱弗倦。遂锸渠通民田,来囿亭阶庑间。环回绕旋,沟行沼停,起居观游,清快心目。”于此可知,湖池乃赵阅道引水灌溉民田,顺带导入城中郡圃,潴水于洼地,兼作起居观游而成。《引流联句》中还提及,园内有“囿亭”、“东轩”等建筑,以及凿池取土堆筑的岛屿。
     3. 元老六咏东湖景
    半个世纪之后,苏元老来宰是邑。《元一统志》载:“东湖在崇庆府,湖上环以修竹,在通判厅。政和间(公元1111~1118年)有苏元老监郡事,颇藻绘。竹蔓之间,暗泉入焉,为渠为流,其行错综如线,又其落时,则鸣如佩环,其止也澄彻如鉴。又有东湖六咏,曰岁寒亭、涵空亭、扶疏亭、碧鲜亭、壁台、九峰亭。”苏元老,字在廷,苏东坡之族孙,其在任期间对罨画池有所经营。当时罨画池有溪、泉、湖、瀑,山水形态已极为丰富;亭、台、楼、阁,园林建筑亦颇具规模。在赵抃、苏元老等人的参与下,罨画池由景致优美的“郡圃”,逐渐转化为带有浓重文人气息的“衙暑园林”。
    4. 放翁再忆画池水
    1173年春,陆游出任蜀州通判,官居罨画池边怡斋,在《初到蜀州寄成都诸友》诗中写下“襞笺报与诸公道,罨画亭边第一诗”。陆游任期的罨画池已是蜀中胜景,诗人在园中小钓矶垂钓到斜辉,朱阁看燕归,过着报国无门,身闲赋诗的郁闷生活。
    
    陆游诗《初到蜀州寄成都诸友》
    陆游留下的120多首寄怀蜀州诗篇中,有30多首是描绘罨画池湖光山色和诗人游赏于湖上情景的。这些诗对罨画池的记叙非常详尽,诗中多次提到罨画池中小楼、朱阁、怡斋、萱房、放杯亭、重阁、画船、小桥等园林建筑或构筑物,以及“三千官柳”、“百亩湖竹”等规模较大的植物景观。诗中还记述了捉蝶、垂钓、观燕,戏鱼,瓶插、弹鸦护雀、饮酒赋诗等游园活动。
    陆游离蜀后仍常忆怀蜀州,其“小阁东头罨画池,秋来长是忆幽期。”等诗句,表达了他对罨画池的留恋之情。
      5. 罨画池名称变迁考
    

    历史上崇州城内出现过罨画池、东湖、西湖三个名词,三者所指互相混淆,历来争论不休。如前所述罨画池为北宋赵抃开凿并命名,至陆游时又称东湖,陆诗多以湖池互称,实指罨画池。
    西湖一说,源于范成大《吴船录》。曰:“十里至蜀州,郡圃内西湖极广袤,荷花正盛,呼湖船泛之,系缆古木修竹间,景物甚野,游宴繁盛,为西州胜处。”
    范成大与陆游同时在蜀,其所言“西湖”如此美景,且就在郡圃内,而陆游居郡圃边两年,有30多首诗词描绘东湖,却不写西湖山光水色只言片语。且范成大《吴船录》中只言西湖,而不记陆游所胜赞之东湖,于情于理均不通。其二,《方舆胜览》与《吴船录》皆言西湖有浮觞亭,而赵阅道兄弟联句中有“坐客频泛觞,蹲儿屡洗砚”的记载。赵与范相去仅110年,浮觞亭一事前有因后有果,实为一地。其三,至范公时,所有记载都只言一湖,未有两湖以上同时出现的记载。虽然不同人所记的湖池名称不一,但都提到在同一地点——郡圃。
    故以为,范公显然误把罨画池称西湖了。西湖、东湖、罨画池实为一物。
    范成大出川时,偶过蜀州,未必深究过湖池的真名,或此时湖池名称并未统一。其所言西湖,未必是以蜀州州廨为参照;他称蜀州为“西州”,是相对成都而言,言西湖,也就顺口而出了。但范公信口西湖,却引出后世谬误。60年后,祝穆著《方舆胜览》(刻于公元1239年)引用范成大与赵抃诗文,分列东湖、西湖,导致谬种得以流传。后世从《蜀中名胜记》到元、明、清诸志,及今日崇州市志均引此说,以至于以讹传讹,混淆不清,或自相矛盾,莫衷一是。到光绪志时竟把西湖,东湖、罨画池分列为三湖,以西湖、东湖泯灭不可考搪塞。
    其实,清代几次编写县志,均已发现这个问题。但一直到当代人的考证,都是从宋以后的志、记中引经据典,或单纯从地理方位的角度来寻找证据,而忽略了从时间发展上去分析错误的根源。盖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如不从源头考其脉络变迁,岂不迷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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