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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与笛卡尔: 东西方哲人共通的“梦喻”

http://www.newdu.com 2018-06-14 腾讯道学 牧之 参加讨论

    文/牧之
    “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
    ——庄子《齐物论》
    “我想你一定经常听人问起,如果有人现在当场就问,究竟我们是睡着,我们所有想的东西都是一个梦,还是我们醒着,彼此清醒地谈话,你能给出什么见证呢?”
    ——柏拉图《泰阿泰德篇》
    “最后我还考虑到,我们醒时心里的所有那些思想在睡着时也照样可以出现,而那时却没有一样是真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下决心认定,那些曾经进入我们心智中的东西也统统跟梦里的幻影一样不是真的。”
    ——笛卡尔《谈谈方法》
    
    大圣方有大觉(资料图)
    几乎一切伟大哲人的思辨,都曾受到过梦的启示。
    庄周梦蝶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常说“人们只是在梦中生活,唯有哲人挣扎着要觉醒过来”。在印度哲学文献《奥义书》中论述了人的四种状态,即醒觉、梦、无梦睡眠、与梵合一的超验状态。
    直到近现代,西方现代哲学的奠基人笛卡尔也用梦来论证其普遍怀疑的方法论。更有精神分析学创始人弗洛伊德出版《梦的解析》一书,其中曾这样描述“梦”在古代人精神生活中的影响:
    
    究竟我们是睡着?还是清醒着?(资料图)
    “就我们所知,古人都以为梦有重大的意义和实际的价值;他们都从梦里寻求将来的预兆。古代希腊人和其他东方民族出兵时必带一详梦者,好像今日出兵时必定带侦察员来刺探敌情一样。亚历山大大帝出兵时,最著名的详梦者都在营里。”
    “梦”对古代人的精神生活和近现代哲人对经验知识的质疑都曾产生过重大影响。
    庄子哲学中的梦与”道通为一”
    梦是构成庄子精神世界的一大要素。在庄子的梦幻世界中,“梦”可以发生在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发生在大树和人之间(“栎社树”见梦于匠石)、动物与人之间(“神龟”见梦于宋元君),甚至发生在人与髑髅之间(“髑髅”见梦于庄子)。
    
    昭彻,见独,同于大通(资料图)
    这些谲怪吊诡的“梦”以虚幻经验的形式宣泄着庄子的情绪,无不表达着庄子对现实世界的超越及在现实中难以诉求和满足的“愿望”。庄周化蝶的梦意在以一种怪诞吊诡的方式,穿透生命世界深层的“物化”本质、在物我玄冥的开放心境中体验“道通为一”的生命本相。
    栎社神木与匠石的梦意在划分出不同生命的价值观,表达“散木”无用之有大用的生命感悟。大圣之梦通过模糊“梦”与“觉”的界限,解构了常人对世界认知的方式,意在表达“大觉而有大梦”的生活认知。
    《庄子》文本中一再通过“梦”的方式颠覆现实世界的有限性,诉求开放心灵的自由理想,以达到“昭彻”、“见独”、“同于大通”的逍遥之境。
    笛卡尔哲学中的“梦”与上帝存在
    法国哲学家笛卡尔被黑格尔成为“近代哲学之父”,是欧洲近代哲学的奠基人之一。笛卡尔的哲学思想则奠基于“普遍怀疑”的主张之上,由此,他提出了“我思故我在”的思想。
    
    我思故我在(资料图)
    笛卡尔的哲学起源于普遍怀疑。目的是在为建立一种全新的哲学基础而扫清障碍,破除传统的迷信与虚妄信实,把哲学从关注外部世界的独断转移到自我意识的关注和分析中来。
    笛卡尔也是借助梦的论证开始了普遍怀疑(“一切都是假的”),进而确立了“我思故我在”的命题。他说到:
    “我为人,因此有睡觉的习惯。并且常在梦中见到一些东西,和那些疯子醒着的时候所看见的完全一样,有时候还更加不可思议。我夜里不知多少次梦见自己在此处,穿着衣服,靠在火炉旁,虽然我是光着身子睡在床上。”
    
    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资料图)
    这种关于梦的思考会彻底地动摇我们关于“眼见为实”的常识认知信念。人人都在梦中直接经验和感受到过另一个我们并不能接受的经验世界,梦使我们领悟到我们并不是在一个唯一的真实的世界中。也许,我们的现实世界同样处在幻境下,只是我们都信以为真地认为这就是实在的。
    因此,我能怀疑一切,但我不能怀疑我在怀疑,我在怀疑,因此我在思维,我在思维,因此我在,即“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在”奠定了整个近现代哲学的基本走向,近现代哲学的认识论转向由此而产生。
    这和庄子中要将梦与醒这两种经验如何作出区分,所遇到的困难是一样的。值得注意的是,这两者在表面有相似之处,但实则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梦与醒之间(资料图)
    由于其置身于亚伯拉罕宗教传统中,西方哲学家相信实在论的上帝,因此,笛卡尔在彻底怀疑之后,对于可能被认错的世界,是通过上帝这一绝对实在作为担保人,来担保世界的客观存在以及我们关于客观世界的认识的可靠性。
    他认为,他所有的观念,包括“我思故我在”这个想法都有可能是上帝赋予他的,是上帝或是恶魔在我心中置入了这种类似于今天叫电脑程序的东西。笛卡尔进而推论即使自己也许也是在被捉弄,最后能捉弄这个世界的只有上帝,于是又把上帝搬了出来。
    在自己思想体系的终点,笛卡尔仍然要求助于上帝,来担保外部世界的客观性,以此区分事实与虚构。因此,这和庄子哲学最后通过“道通为一”来确立的真实有着天壤之别。
    关于“梦幻”论证的反驳
    当然,对于梦与觉的这种论证方式,也有很多反驳。比如亚里士多德在某个地方说过,每一个作梦的人都有自己个人的世界,而所有醒着的人则有一个共同的世界”。
    
    人生只是一场梦么?(资料图)
    也有人通过举例子来说明亚里士多德的谬误。一个小女孩对她的奶奶说,“我昨晚梦见和你一起在森林里采蘑菇去了”,奶奶问她,采了些什么蘑菇,小女孩不解地反问:“你当时不是在那里吗?”这里涉及到,是否公共世界和私人世界就是梦境与现实的根本区别的关键问题。
    但是,如果像梦幻论者所声称的,清醒本身不真实,又怎能判断梦中感觉的虚假性呢?就是说,你现在据以判断真假的立场必须是清醒的,否则就自相矛盾了。
    确实,说“人生只是一场梦”的人,必须面对这么一个指控:“当你说生活是一场梦时,你的这一言说本身是不是也是一场梦呢?你如何确定你的立场的真实性呢?”
    
    圣人不由,照之于天(资料图)
    对梦幻论的这种自相矛盾,庄子已有充分的认识,所以他以“吊诡”的方式加以揭示(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是其言也,其名为吊诡)。当然对于彻底的怀疑主义者,“梦”的论证方式是无法反驳的。因为这可以无限后退,就像庄子所说的“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但是,庄子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玩文字游戏,而是寻求一种终极性的指向,即:仅仅揭示“吊诡”是不够的,还要进一步证明有更高一层的认识和精神境界,如“大圣方有大觉”、“圣人不由,照之于天”。
    在“道通为一”、“物我玄冥”的境界,生命的世界方能在人的开放心灵中得其无限全真之呈现。
    (编辑: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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